“例外？”万俟星野愣了愣，完全没想到端木令羽会给谢飞颖这样一个……地位。
“她是谢家的人？”几乎下意识地，万俟星野想到了那个谢家。他以为，端木令羽是为了得到那个谢家，而不得不对谢飞颖虚与委蛇。
“你觉得本都督如今，还要对谢家低头吗？”端木令羽摇了摇头，觉得躺着也不舒服，便坐直起身子，回答道，“她不是谢家的人。”
“那你为何……”
“不为何。”
端木令羽简单明了的回答让万俟星野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有些感情跟权衡利弊没有任何关系。
“主子。”月迷走上前，打破了端木令羽和万俟星野之间诡异的沉寂，“四皇子已经来了快小半时辰了。主子要见还是推了？”
“见吧。”端木令羽站起身朝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万俟星野，“若是无他事，你便先回去吧。”
言罢，端木令羽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独留下万俟星野，坐在软榻上脸色一点点地沉下去。
月迷沉默地看了一眼万俟星野，给雾失使了个眼色，赶紧跟上端木令羽的脚步。
万俟星野沉默了一会儿，脸色阴冷地看向雾失。
“侯……侯爷。”雾失讪笑地看着万俟星野，“侯爷有什么吩咐？”
万俟星野突然勾唇一笑，没有半分和善的感觉，反倒多了几分邪佞之气，朝雾失招了招手：“过来。”
雾失强忍着想跑的冲动，硬着头皮走到万俟星野的面前。
“说说吧。”万俟星野顺着端木令羽方才躺的姿态躺在就软榻上，慵懒且威严地看着雾失，“方才那个女子，是什么人？”
雾失一噎，暗道不妙，连忙耍滑头地笑道：“侯爷，她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既然不是什么大人物，说说有什么的？”万俟星野俨然一副不容拒绝的姿态。
“这……”雾失一噎，“侯爷也知道主子的规矩，大都督府内的事，不可轻易往外说。”
“好。”万俟星野难得爽快地点点头，但下句话却越发让雾失欲哭无泪了，“那本侯问你，此女子事关大都督府机密？”
“不……”雾失摇了摇头。
万俟星野继续问道：“会坏了你主子的事？”
“不会……”
“那你有什么不能说的？”万俟星野双手一摊，一双锐利的鹰眸直视着端木令羽，“即便你今日不说，本侯还能查不出来不成？”
“我……”雾失一顿，听着万俟星野这么说，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说吧。”万俟星野手中把玩着方才谢飞颖削水果的那把刀子，锋利的刀刃破空，却没有伤到他半分。
雾失纠结了一会儿，决定说一半藏一半，毕竟万俟星野是端木令羽并不想为敌的人，以万俟星野和端木令羽的关系，他一个小小侍卫，还真没胆量挑拨离间。他所求不过，能保他躲过这一劫就好。
“谢姑娘……真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只知道她来自于市井，和主子似乎认识。当初她扮作歌姬入大都督府寻主子，一开始并不出众，是后来主子认出了她，才开始将她带在身边的。”壹趣妏敩
雾失尽量简化了很多事情，比如在赫连府的时候就看到谢飞颖扮作舞姬，后来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大都督府，甚至惹了端木令羽后还能安然无恙……
这些事情，哪怕万俟星野和端木令羽的关系再好，他也不能轻易告诉万俟星野。不然，就算是月迷也救不了他。
“仅此而已？”万俟星野明显不相信雾失说的话。
雾失欲哭无泪地望着万俟星野：“侯爷，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这谢姑娘的背景我们都查过了，确实是来自边城的市井小民。主子如此容忍她，或许是两人早就认识的缘故。”
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一直不喜欢碰女人的端木令羽为何会对谢飞颖如此纵容。
上次谢飞颖从端木令羽的寝屋出来，脖子上被咬了一个深深的牙齿印，让他都开始怀疑屋里的人是不是端木令羽了。
万俟星野冷哼了一声，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端木令羽的从前，没有人比万俟星野更加了解，但是他从前的从前，万俟星野却是一点不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谢飞颖肯定不是他认识端木令羽以后的才出现人，而是那个他不曾触碰过的，从前的从前里的人。
“行了。”万俟星野站起身，一副不再多问的样子，“既然令羽有事，那本侯就不再呆下去了。”
“恭送侯爷。”雾失忙不迭地给万俟星野行了一礼。
直到万俟星野走远后，雾失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然而，雾失一转身，就看到了从树上跳下来的谢飞颖，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
“谢……谢……谢姑娘。”雾失强笑着看着谢飞颖，“你……你怎么在这儿？”
他方才分明看着谢飞颖走了的，而且这么长时间也没感觉到她的存在。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谢飞颖扬了扬眉梢，拿下裙摆带下来的一片叶子，“你主子说了，只要我不走出大都督府，我想呆在哪里都可以。”sxynkj.ċöm
雾失一噎，只能低头应是。
“方才那是宁阳侯万俟星野吧？”谢飞颖看向万俟星野离去的方向问道。
才逃出狼窝，又进了虎嘴……
雾失惶恐地看向谢飞颖，都快给谢飞颖跪下了：“姑娘，谢姑娘！你就别难为我了。”
“我问问怎么了？”谢飞颖一脸无辜地看着雾失，“我又不像他，问那么多……”
雾失：“……”
有差别嘛？
“他和都督关系很好？”谢飞颖又问道。
雾失用力地点点头：“是是是，他跟主子关系算是不错了。姑娘要是实在有想问的，不如去问主子吧？就别为难我一个小小侍卫了。”
谢飞颖挑了挑眉梢，一脸惋惜地点点头：“好吧。不为难你，我去问都督。你不告诉我，大都督总不会瞒我。”
雾失：“……”
怎么还是感觉那么不对劲呢？
雾失还没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谢飞颖就已经转身离开了，留下雾失忧愁地叹了口气。
他觉得，他可能逃不过去炼狱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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