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圻面现忧色,问道:“苏大人,这个丽人剑客不会出事吧?”
苏星华愣得一愣,继而暗言道:“这个小王爷也真是的,不关心典公义的安危;却只问那个小女子的好歹,真是让人寒心。”想是这般想,他的脸上却布满了谄媚之色,笑言道:“小王爷真是好心肠,只顾别人的好歹,不顾自身的安危。”话一说完,他觉得自己很可怜,可怜得卑鄙下贱;但为了富贵荣华,只能做小人,装孙子,尽情地讨好这个小王爷。他见朱瞻圻已挪步,又像狗一样地摇头摆尾臂,随其进入内院。
朱、苏二人的对话,吕剑仁,卢正同这俩地煞门的名宿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们寒心,他们为典公义感到不值;同时也为自己感到不值。www.sxynkj.ċöm
黑自在见雪儿并未处于下风,眉梢稍展,紧张的情绪稍缓,但眼睛却未旁移,仍是紧紧地随着雪儿左右腾挪,上下起伏的身形转动着。他仍然在担心,只要此战尚未结束,他就会一直担着心。
逍遥客的腰板挺得直直的,冷着脸,提着剑,垫着脚,这架势就是随时准备出手。他也担着心,他也很着急,他也怕她出事,所以这剑不会归鞘。
王少才更着急,因为雪儿这一次没有笑着对敌。他脸上的嘻笑没有出现,他的滑稽样悄然不见,他的双脚原地交来换去。这些,都是因为担心她,担心她再跟典公义来个两败俱伤,或者更糟。
陈玉珊站在最前面,雪儿跟别人对敌时,她没有担心过。雪儿跟典公义的前两次比手,她都担惊受怕的。这一次更甚,因为这一次的典公义比前两次都要可怕,都要狠。她在无意中把暗器扣在了手中,随时准备发出。总之,一旦雪儿有危险,她会不顾自己的性命扑上去的。
观战的担着心,激斗的没功夫担心,只顾着发招换式对敌。
典公义倏地发一声吼,双脚前后左右交叉换位,左手半握,似爪非爪,似掌非掌,探向前去上抓下扑,右掌坚挺如刀,左砍右劈,上崩下切,更是双手交替着发招,上下翻腾,左攻右击,咄咄逼人地猛攻开来。此一着,他前几次跟雪儿交手都未使过,使得旁观之众都惊呼出声。
雪儿见典公义使出怪招来,并不惊慌,亦无惧色,好似早就知晓对手会使这般的招一样。只见她身形左右飘荡,拳掌的招式刚柔相济,轻柔似云若水,刚劲隐隐藏藏,发招换式轻松自如,进有序,退有法。她并未全力而攻,而是该守时就守,该攻时就攻,该退时就退,该进时就进,发招换式不见半点慌乱之态。
吕剑仁,吕正同这俩师兄弟见得典公义的掌式聚变,脸上闪过一抹惊喜之色,皆往前挪得一小步,两双眼睛,四个眼珠一动不动地,圆鼓鼓地盯着典公义的那双大手。此一时,不论雪儿发多么精妙的招式,他们都没有兴趣观瞧,只想把典公义的掌式看个明白。
吴不酒惊言道:“这个老儿使出看家的本领来了,这回恐怕有些不好耍子喽。”
吴不洒之言,不亚于一声惊雷。王少才被惊得双脚跳一跳,乜着眼瞅吴不酒。何不活,史不掉这俩人惊得双手一抱,同时往前蹦一蹦,嘴里皆“嘿嘿,呵呵”地怪笑。陈玉珊被惊得扭过头来,眼里充溢着求助的神色瞧向吴不酒。
吴不酒不想让诸人把神经绷紧,强振笑颜道:“大家莫惊慌,这典公义有绝招;笑丫头也不是泥巴捏的,肯定会使出拿手绝活来对敌。”一干人闻得此言后,紧张的神经稍缓。王少才收回目光;陈玉珊扭回头去;史、何俩人仍然踅将回原地。www.sxynkj.ċöm
陈玉珊疾呼道:“快瞧,雪儿要变招了!”
众人不再说话,把目光全投在雪儿的身上。
雪儿仍然没有笑,只见她辗转着、腾挪着发招换式,双掌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或拍,或切,或勾,或劈,或截,或推,招式了无半点阻滞,拳脚掌指即出即换,与对手之招稍沾即逝,变招快,换式捷。她发招换式时招随身变,式随步换,毫无半点错乱。她发招攻敌时气达臂,以臂催招,力沉前腕,或掌招,或拳招不定,随机而发,伺机而使。她在百忙中又使出那招中招的家数,力透指尖,拳招中夹杂着七星指法使将出来,一股锐气见隙而发,直奔对手空档招呼将去。此时的雪儿,脸上不挂半丝笑容,不是不想笑,而是忘记了笑,更没有功夫来笑。她不敢分神,不敢有半点不小心,这一切都是因为对手太强大,并且发了疯般地狂攻猛打,是以容不得她有半点懈怠之念。
典公义的确很强,功力强,招法强,气势更强。他面对雪儿的奇招妙式,仍然攻势不减。他把真气提至极致,以甚深的功力催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掌气,硬生生地招接招,式碰式,不使巧,不躲闪,以攻补守,如此这般,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他于招法一道,更是丢弃了地煞掌原有的稳准狠的家数,稳当当的桩步不见了形影。只见他左移右挪,上起下伏,掌法中时而夹杂爪式,时而夹杂拳招,时而突出一脚攻敌无备,招夹式,式套式,显得诡异而多变。他也来个招中招的路数,看起来还使得甚是娴熟,不像是短时间内练出来的能耐。气势上,说他猛如虎还不够,其实他更像是一只发了癫痫的疯虎。他的双眼睁得变了形,那圆鼓鼓的眼珠直往外突;原本黑漆漆的脸膛,被半哑喷得那口血,变得狰狞恐怖;那口牙也不得轻闲,直被他咬得“嘣嘣”作响,完全是副獠牙横生的样;整个人看上去就像钟馗庙里的鬼判,凶而狠的形貌显现无遗。
觑得同门师兄的招法,吕剑仁,卢正同这俩师兄弟面上充溢着羡慕、嫉妒、无奈、忿恨等诸般表情。他们羡慕典公义身怀地煞绝学;嫉妒则是同为地煞门弟子,典公义得学会使的绝学,他们竟是第一次得见;无奈是因为他们觉得此生此世,自家再也没有机会练成此等旷世绝学;他们想着自己身为地煞门的弟子,直到年过古稀之际,方能得瞧本门之绝学,实在是有脖常理之事,是以心里产生了忿恨。正因为如此这般,卢正同才会把本门功夫之短相告于雪儿;正因为如此,吕剑仁才会把自己从旁门学得的绝学相授予雪儿;正因为如此,他们此时不会为李二辉的死而感到悲痛;正因为如此,他们并不关心典公义的胜负,只想把这个师兄所使之招瞧个明白,看个清楚;更因为这样,他们先前对敌时并未出全力,甚至跟对手真招假斗,故意放那些女子走脱,导致典公义功败垂成。他们没有说话,未递相厮觑,只并着肩,沉着脸,伫立在一处观斗。
那个惯为强盗的王海孟,并未跟随朱瞻圻进入内院,而是站在激斗场的近处,刀剑已归鞘,冷着面,昂着头,静静地观战。他此时此际内心深处并不平静,瞧着雪儿那变化多端的招式,感觉到自己要想胜过这个杀师之仇人,实在是有点难。他瞧得典公义此时所使之绝学,更是感到惊骇。他感觉到自己武不如典公义;谋不及苏星华,要想得到汉王的重用很难。是以他此时竟盘算开了下一步的归着,对场中双方的胜负半点也不关心,自然也就面无表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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