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府众武士当中,表情最为复杂的要数徐计。他见到半哑跺掉李二辉时,面现惊色。他见雪儿跟典公义狠斗,神色间充溢着担忧,很是着急的样,旁人不知晓他为谁忧,为谁急。此时他额头沁汗,手中握着一把暗器,没人知道他这把暗器的目标是谁。
那个朱瞻圻退入内院后,却不进后堂,向这座宅院的主人张晃命令道:“张护卫,你给我弄一架梯子来。”
随侍在一边的苏星华惶恐地问道:“敢问小王爷,要那梯子来做何使用?”
朱瞻圻指着院墙说道:“我要站在那里观战。”
苏星华吃惊过后,面露谄媚之态,讨好地说道:“小王爷乃金枝玉叶,此等形势之下,不宜抛头露面,还请三思。”
朱瞻圻却不给好脸色,怒声喝道:“让你拿就拿,要你多嘴多舌的。”
苏星华挨了骂,面无羞色,亦无惭色,更无忿意,反而陪着笑脸,打拱作揖地说道:“小王爷息怒,我这就让人拿来。”言毕便命张晃去取了梯子来,并半跪着,弯着腰,让朱瞻圻踩着他的背上了梯子。随后他又让张晃取一架梯子来,放置在旁边。他也上了梯子,脸上挂着一丝挤出来的笑容,陪着这个小王爷观战。
那个张晃觑得苏星华的媚态,心里很不是滋味。殊不知他自己更是低贱,不但要向这位小王爷献媚;而且还要向苏星华低声下气地讨好。他很想出去观战,很想去瞧瞧丽人剑客精妙的拳法。想归想,他的脚却不敢挪动。他还得兀自地笑个不住,虽然站在梯子上的俩人都不会来瞧他一眼,这笑容却不能收敛,亏得他的脸皮厚,才不至于面皮发麻。他不觉得自己可怜,反而觉得他姓张的是幸运的;因为依赖着汉王府的庇护,使得他这个钦犯拾到了一条命不说,还在汉王府谋到一个武官的职位。鉴于此,他宁愿站着,忍耐着好奇心,陪着笑脸守护着这位小王爷。
朱瞻圻眼都不眨一下地观斗,突发狠言道:“这个典老儿若是取了丽人剑客的命,我便要了他的命。”
虽是三伏天,苏星华听得朱瞻圻毫无情谊的话语,不由激凌凌地打了个冷噤,暗言道:“这个不知天命的小王爷,怎么就对雪丫头如此着迷?若是这般,那我要是谋害了这个小女子之命,恐怕自己的人头也不保,这可如何是好?”他惊恐之下,巴不得典公义立马就取了雪儿的命;至于典公义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他漠不关心,也不做多想。
此时此际,场中鏖战形势又发生了变化。
雪儿终于发出了笑声,不是欢笑,也不是嘻笑,而是“唏唏呵呵!嘿嘿哈哈!”的怪笑声。她笑着,晃动着,身形连变数变,招法依然是走轻灵多变的路子,身形似迎风的杨柳上下起伏,左飘右荡。她双手使发出的招式不尽相同,虚实不定,虚招中暗含按、托、撞、推、圈、挂等手法,虚招转瞬间化为实招,快捷而灵活多变;实招中蕴藏着扣、截、劈、拦等家数,实招非实,临到对手使招来化解时,霎时间便消于无形,就此化做虚招;总之是反复无常,式无常形,招无定式。她使到好处时,又揉入擒拿、诸般小巧功夫的手法,但见身捷步灵,纵横交错,掌影上下翻腾之间,拳招、腿式、擒拿、诸般小巧手法待机而发。这一招,王海孟诸人识得,便是一字混合拳的第一招“一手遮天”。
典公义虽然悲痛,但并未失去理智,见雪儿的拳路大变,识得对手已使绝招,并且是很厉害的绝招,潜意识里慎重起来。他当下把真气提一提,发招换式间随即增添了一份稳重,招路未变,诡异非常,咬牙切齿地狠命抢攻。
吴不酒等人觑得雪儿的神情大变,招法变化多端,也是惊疑不定,递相厮觑着,窃窃私语起来。
何不活不会低声细语地说话,只会吼叫,而且是大声地吼叫道:“笑丫头使出拿手绝活来喽。”话未了,两个大巴掌使劲一拍,弄得一惊一乍的,甚是吵人。
陈玉珊在前面接口道:“雪儿早就在使一字混合拳的了,适才是东使一式,西发一式的,并不依路数而使。眼下却是从第一招开始使发出来,由此可见,她早就是算计定了的,我们枉自在这里担惊受怕的。”
王少才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恍然言道:“我明白了的,笑丫头刚才是使乱招,为的是引发出典老儿的绝学来。等这个老儿的绝招使得差不多了,她再按路数使发出一字混合拳来克敌制胜。”
何不活不想让王少才一个人说完,顺着话头抢言道:“她很聪明的,逼得典老儿使完绝学,接下来便轮到她耍招玩式喽。”
史不掉扯一把何不活,吼叫道:“酒桶你给老子闭嘴,老子来说两句。”www.sxynkj.ċöm
何不活不干了,怪眼一睁,一把抓住史不掉的衣领,跳着脚吼骂道:“狗娘养的,你有我聪明么?凭什么要让你来说?”史不掉使劲一挣,举手欲要放对。
吴不酒厉喝道:“你们想着死么?还不给老子安静下来!”待那俩人松开手后,又厉声言道:“谁要是再敢乱起哄,老子老大耳刮子招呼他。”
王少才幸灾乐祸地嘻笑道:“这俩个酒囊饭袋,就是挨骂的种。”何、史二人扑将来欲要抓扯。这王少才甚是机灵,身形一滑,便躲到吴不酒的身后,这一下,何、史二人只能干瞪眼。sxynkj.ċöm
吴不酒厉喝道:“你们这些狗养的还没闹够么?”吓得何、史二人往后一退,面对面地同声吼叫道:“你狗养的还没闹够么?”随后俩人便嘻嘻哈哈地挽着手,踅到一边,笑嘻嘻地,亲密地做一处观战。
王少才见场中正斗到酣处,心系着雪儿的好歹,便不再找事来闹,挪到前面和陈玉珊做一处观战。
夜阑人静,皓月当空之际,正是世人思眠之时。然而典公义为子横死而发疯癫,哪管什么时辰,只想置敌于死地,把出平生尚未使过的绝学来放对。雪儿为正义而来救人,不料同伴凶性未泯,从而引发这一场意料之外的恶战,使得她不得不全力应敌。
此刻,典公义两眼充血,雪儿笑靥未现。典公义怒吼连连,雪儿闷声不语。怒吼的难耐心火,不语的心平气和。难耐心火的暴躁,心平气和的冷静。暴躁的招刚式猛,冷静的进退自如。式猛的绝招已出,自如的能耐未展。攻的猛,守的稳。一攻一守,一进一退,一冲一抵,非是比武较艺,却是生死相博。
雪儿此时的心境很是平和,甫一交手之际,便已算计定,要伺机使招逼出典公义的绝招来。她先前使的招虽是乱招,却是依着一字混合拳的路子而发,贯以连环诀的要诣,把各种招式融汇做一处使发开来。正因为如此,她所使之招,从路数上看,跟一字混合拳有些神似,于招法转换上却大有区别。她已经悟透卢正同所说的话,所谓的地煞数不足,便是地煞门的武功之短为招数有限,变化有限。她见典公义使出来的招式虽然诡异且狠辣,但变化不多;正因为招式不多,便要发起猛攻,要在招式使完之前克敌制胜。她成竹在胸,是以毫不慌乱,采取先使混招,虚晃一抢的法子,以此引出对手的绝招,并采取守势,要奈到对手无招可发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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