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鸢对于众位大臣的心思置若罔闻,每日只是中规中矩的进宫早朝,有被需要的时候他便乖乖静站一旁旁听,必要的时候还会发表一些个人的观点,其他时候,他便如隐形人一样,对此感觉最为明显的,便是最盼着能同自己这个儿子好好说些体己话的平丘无月了,可惜的是,泠鸢的人虽然进了宫,却仍是淡漠疏离的模样,纵使平丘无月开口挽留,他仍会找出无数借口快速离去,平丘无月顾忌着不能把一些事情做的太明显,便也只能暂时放任。
然而,饶是泠鸢已经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他对于朝廷局势的独到眼光和见解却显然比八年前更为令人叹为观止,纵使只是几个不痛不痒的小意见,仍是解决了不少难题,这让诸位大人瞠目结舌的同时,也终于清楚的认识到,八年前那个幼年陨落的天才皇子,平丘炎凌,是真的回来了。sxynkj.ċöm
这些都只是泠鸢回归朝堂之初所发生的事情,不过很快,这种新鲜感便被另外一些大事迅速代替了——北蠡,再次发生了地动。
同前两次地动相同,此次地动发生的位置仍旧是远离尚晶之地,只是这次恰巧发生在北蠡少有的富饶之地上,因着富饶,这片地方的城中的人口数量,要远远超过前面两处,仅仅是地动第一日,便有进万人的伤亡,受灾情况第一时间便被送入了尚晶城,平丘无月看到奏报之后,脸色大变,当场便下令煜王,点兵一万,赶赴受灾之地救灾,同时下达的还有好几条的善后指令,也是幸亏四皇子和煜王这段时间一直在筹备物资,虽然数量有限,倒是能解一时之困,这着实让平丘无月轻松了许多。
话虽如此,毕竟这已经是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之内的第三次地动了,虽然善后工作已经安排妥当,平丘无月却是半点也不敢轻忽,散朝之后又点了数位官员赶往乾元宫议事,这一忙,就连午膳都没顾上,便直接到了深夜。
之后,接连数日仍是如此,尤其是在不到十天之后,又发生了第四次地动之后,人们都开始有些慌了。
“我已经找上了七位同行一起帮忙筹备物资,只是……照这种发展下去,只怕,不管有多少的东西,都是不够用的……”阮承忧心忡忡的开口。
聂夭夭沉思许久,方才缓缓吐出一口长气:“不要去想够不够,尽咱们的全力,能做多少做多少,至于剩下的……也只能是认命了,这是天灾,咱们抵抗不了,只能尽可能的减少伤亡,记住,现在咱们没有时间去纠结失去了多少,而是要去想挽回了几个,不必给自己太重的心理负担。”
“是,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只是……”阮承看了聂夭夭一眼,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不知公主可有听说,其实地动一事,不止发生在北蠡,就连天雲,匈毅和南竺等国最近也有过几次,只是他们防备着周边国家趁虚而入,所以封锁了消息,而且,他们那边情况好像更为严重。”
聂夭夭脸色一变:“真的?可我怎么没听说?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会知道,是因为在我们筹备物资的时候,发生了短缺的情况,于是我和王爷商量过后,原是准备去向他国求购,却不料其他国家同样在筹备物资,而且管控极严,王爷察觉可能有意,便细细暗访了一番,这才得知了一些内情,至于这个消息为何没有传开,也是王爷的手笔,如今北蠡人心已经开始躁动,如果这个消息传扬开来,难免会让百姓心中更为恐慌,所以,除了参与此事的关键人物,以及今上亲信的朝中大臣,其他人,尚且还不知晓此事。”
聂夭夭了然:“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几日泠哥哥都已经没空回来休息了,可能也是在忙活此事吧……”
“公主,金钱和物资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咱们接下来可如何是好?”阮承纠结再三,终是说出了自己今日来到公主府的目的。
聂夭夭看着他,目光深深,好一会儿,她方才突然轻笑一声:“或许,你可以问的更直接一点,我是否有能力帮你解此困境。”
“唔……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只是……只是事已至此,我和王爷都已经开始力不从心了,如果再没什么好办法,只怕是……”阮承欲言又止,“而且,受灾之地增多,也就意味着能够提供物资的地方会更少,需要的物资会更多,”
聂夭夭当然明白阮承是什么意思,只是……
“阮先生,我只是个刚刚十岁的小丫头,纵使有点本事,也是有限的,粮食这东西好歹是活的货的,土生土长,我改变一下种子它便能自行生长,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其实很简单,可是物资这东西,可不是埋进土里就能自行发芽结果的东西,纵使我如何的有本事,也不可能凭空变出那么多的东西,你来找我,算是找错了。”
“呃……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姑且一问,公主息怒。”阮承也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了,赶忙告罪。
“如果实在不行,不如……”
“叩叩叩……”
就在聂夭夭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们下意识转头看去,就见五凤走了进来,他走到屋子正中站定,眼睛下意识在阮承脸上停了停,这才对着聂夭夭拱手一礼:“公主,我有话说。”sxynkj.ċöm
聂夭夭看懂了五凤刚刚那个眼神的意思,可她如今还在恼着五凤,并不想配合,便只当没看到一般,淡淡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这个……”五凤忍不住再次看向阮承,意思很明显——我说话前你能不能先清个场?
聂夭夭翻了个白眼,照旧无视了他的这个眼神,倒是阮承慢半拍的明白了五凤的意思,不等聂夭夭开口,便主动起身告辞。
到底是好奇五凤想说什么,阮承开口之后,聂夭夭没有阻拦,可他走了以后,她也没有开口,就静静坐在那里,等着五凤主动开口。
五凤无奈地叹息一声:“我知道你在气什么……罢了,我来就是我为了帮你解此困局的,你待会收拾一下,咱们出个远门。”
“出远门?去哪儿?”聂夭夭仍是满脸的不情愿,然而,她说出口的话却是泄露了她的好奇。
五凤深吸一口气:“伏霖,风家圣地。”
聂夭夭茫茫然地眨眨眼,好半天没能回过神来:“什么?你说哪儿?”
“伏霖,风家圣地。”五凤再次重复。
这下,聂夭夭是彻底顾不上闹小脾气了,颇为不解地皱起眉头:“去那里做什么?难道那里有解除当前危机的关键?”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特意在这种时候提出这种要求,准备准备吧,具体细节,咱们路上说。”
说完,五凤不等聂夭夭再说些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聂夭夭想来想去,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五凤,立刻找来红叶,将自己要出院门的事情告诉给了她,红叶一开始本来还不明白,想要跟着聂夭夭一起,只是去而复返的五凤说他只能带一人,饶是红叶再三保证自己轻功卓绝,绝对不会拖了他的后腿,仍是没能说动,没办法,红叶只能不情不愿的去帮聂夭夭收拾东西。
在这个空挡,五凤盯着聂夭夭打量了一番,眉头轻挑:“对了,除了必要的行李,此次出门,还有一样东西,是你必须带的,你手里应该有权夫人的一样东西。”
“权夫人的东西?”
聂夭夭愣了愣,本来还没想到是什么,毕竟她出生之时,权夫人已经离世多年,她们真的是半点交集也没有,不过说起权夫人,聂夭夭下意识就想到了泠鸢,顺着泠鸢这个线索想下去,半刻钟之后,她从自己床铺里侧的一个暗阁之中取出了一个雕工拙劣的湛蓝色的玉狐,在将东西握在手中的那一瞬,聂夭夭只觉有什么从自己的掌心涌入了她的身体之中,接着,这只玉狐,竟渐渐泛起了点点荧光,看起来分外神奇好看。
聂夭夭对这只玉狐的变化愣了愣,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可心中却有道声音在告诉她,这才是它原本的模样,所以,她没有过多纠结,只是淡淡的将这玉狐举到五凤面前:“你说的可是此物?”
“对。”五凤在看到聂夭夭拿出此物的过程之后,眼神明显安定了下来,正好此时红叶拎着一个小巧的包裹走了进来,于是他大手一挥,将包裹连带着聂夭夭一起背到了自己的背上,抬脚便精致朝外走去,边走边笑“咱们走吧。”
“哦好。”
聂夭夭没有反抗,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虽然她的身体已经大好,可她不会轻功,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伏霖,是必须要由五凤带着的。
红叶没想到五凤说走就走,下意识追了出去:“诶,小姐,你们……你们现在就走么?这……不等泠公子回来交代一下?”
“也……”
“不用,我们此行快得很,多则三日,少则两日,便能回来,你且告诉泠鸢一声就好,等我们回来,再给他交代。”五凤说着,脚尖一点,整个人就飘了起来。
对,是飘,同一般习武之人的轻功不同,五凤因着体质关系,无需动用多少内力,便能施展这天下最为神奇的飞行之术,而且是日行千里,低消耗,高效率,童叟无欺。
绕收自认见多识广如红叶,都被五凤这一手吓住了,等亲眼看着他飘在半空,脚尖一点,整个人便留下几道残影,飞快消失在了西南方的天际,红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这这……这个五凤难不成是鸟变得?他怎么会飞?
几乎一整日里,红叶都沉浸在‘我是谁?我在哪儿?’的循环之中,直到泠鸢从宫中回来,习惯性的来看聂夭夭的情况,一进屋,却发现屋中没了人,再看红叶整个人都呆呆傻傻的魂游太虚,泠鸢目光一凛,抬手一掌便打在了红叶的肩头。
红叶吃痛回神,在看清眼前泠鸢的瞬间,下意识的想要见礼,却被泠鸢一手拦了下来。
“钰笙呢?”泠鸢语气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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