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夭夭特别能理解红叶此时此刻想要暴打聂鹏的心情,虽然她也想打人,也有能力护着红叶,可还是不行,身份尊卑姑且不提,单就个人本事,不管红叶武学天赋如何高,这些年学了多么了不得的功夫,可同样的,身为一路扶持平丘无月从一个无名皇子厮杀成九五至尊的阵法大师,哪怕现在聂鹏被他身体里的蛊虫和锁颅钉弄得脑残了,聂鹏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她没有把握红叶在他手中能半点也不吃亏。
而一旦吃亏就是损失,那样未免太得不偿失了一些。
于是,聂夭夭再次将人拦了下来,几乎是没有任何脾气地垂下眉眼,唇角始终喃着一抹似有似无的优雅笑意:“聂大人也未免太看得起本公主了,本公主不过是一个空有封号的公主罢了,偌大的府邸也只是在用公主俸禄勉强维持,哪里来的几百万两补贴给你?至于宫里和世子哥哥给的赏赐,御赐之物岂能轻易转赠他人?如此大不闱的不敬之罪,我可不敢犯,聂大人最好也不要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免得引火烧身。”
“本官是你的生身父亲,你的命都是本官给的,拿你一点东西又怎么了?孝道大于天,纵使是今上,也说不了什么。”聂鹏一脸的不以为然。
聂思思见缝插针地点头附和:“就是啊,聂府刚刚遭逢大难,正是最艰难的时候,大姐姐岂能坐视父亲吃苦不管?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大姐姐难道就不怕世人口诛笔伐说你不敬长辈,自私自利,当不起未来世子妃的身份么?”
未来世子妃?
聂夭夭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如今自己和平丘炎蒙的婚约都取消了,竟然还有人以此来要挟她,下意识有些茫然地回头看了红叶一眼。
红叶自然明白她在疑惑什么,上前一步小心凑到聂夭夭耳边,微不可查地低语了几句。
“解除婚约一事,今上并未公开,方公公带来的那些都是今上亲信的禁军,世子府和公主府又都没有长舌之人,如今,此事外界尚无人知。”
也就是说,世子哥哥虽然为了以防万一,把婚约搞没了,可给她的庇护却尚未结束……
聂夭夭一时间只觉好气又好笑,同时,平丘炎蒙对比着聂鹏此时的嘴脸,又让她有种莫名的心酸。
都说皇家无情,她是何其有幸,得了义父和世子哥哥如此真心以待?
又是何其不幸,摊上了这样的一个父亲?
虽然说,聂夭夭已经知道聂鹏的有些行为实乃受人所控,可那毕竟只是某些行为而已,对方控制聂鹏这种位高权重的大臣为的不过是权势二字罢了,她并不觉得对方有必要严格控制聂鹏到来刁难一个还未及笈的小姑娘的程度,所以,在聂夭夭心里,有关自己和梵氏这些年吃的那些苦,同聂鹏的情况,一直都是分开来看的。
许多思绪复杂地交织在一起,聂夭夭终于有些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看向聂鹏的眼神渐渐冰冷:“聂大人这话未免有些太不讲道理,难道当初是我求你给我这一条命的?你不经我同意将我带来这个人世,又莫名其妙冷落刁难我这么些年,如今不过是我说了一句自己拿不出银子,你就搬出了自己父亲的身份,给我一命的恩情,试图用孝义绑架我对你唯命是从,呵……聂大人,说得难听一些,我这一命,你付出了什么呢?不过是一夜的鱼水之欢而已,十月怀胎将我孕育长大,走过生死边缘生下我的是母亲,而这样的母亲,已经直接或间接的死于你手,你从不曾将我视作女儿关心疼爱,有何资格对我谈什么生恩?”
“你!”聂鹏没想到聂夭夭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偏偏这些世事又让他无从反驳,顿时就恼羞成怒地站了起来,抬手指向聂夭夭的手剧烈颤抖着,“放肆!什么鱼水之欢,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亏他刚刚看聂夭夭对自己的刁难始终笑颜以对,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端的是一派优雅从容,贵气逼人,还以为这丫头被加封成为公主之后改头换面了,果然,几句话不到就又暴露出了扶不上台面的本性。
“父亲息怒,大姐姐只是一时口不择言罢了,您别气坏了身子。姐姐,父亲自从病过一场,又……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你何必故意说这些话来伤他的心?这些年,父亲一直为府中操劳,会疏忽一点小事也是难免的,你又何必一直揪着不放?”
聂思思一看聂鹏都被气得浑身发抖了,忙上前帮他抚顺着后背,同时也不忘给聂夭夭穿小鞋,那孝顺紧张的模样,同聂夭夭的言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可惜,这公主府是聂夭夭的地盘,如今在场的除了他们二人带来的人,包括柳芸蓉在内,谁都不会对此多嘴说些什么,只是冷眼旁观着看她演戏。
还别说,聂思思真不愧是在聂府嚣张多年,对演戏一道简直不要太熟练,如果不是柳姨娘等人知晓内情,都要被骗过去了。
说过刚刚那番话,聂夭夭已经没了多少耐心同他们父女二人周旋,更不想听聂思思那令人作呕的颠倒是非之语,只皱眉冷道:“你们想说的就是这些?那可真要让你们失望了,本公主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什么正统教育,不知何谓孝道,更不知何为尊长,而且,加封公主那日,义父也说了,日后本公主做事无需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不高兴,不想做的事情大可不做。只一句话,你们想要的,本公主给不了,二位如果没有旁的正事,趁着本公主还有一点耐性,请回吧,不然待会儿若被人扔出府去,可就难看了。”壹趣妏敩www.sxynkj.ċöm
这段时间一直养尊处优,聂夭夭在屋中干站了这么久,又生了一场气,早就有些累了,便也不再管聂鹏和聂思思听过她的话是何反应,直接转身走向柳芸蓉:“柳夫人,我带你去找青青。”
“这……”柳芸蓉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难看至极的聂鹏和聂思思,神情犹疑。
聂夭夭冷哼一声:“不必管他们,他们不自己走,待会儿自会有人请他们出去。”
柳芸蓉也知聂夭夭这是不打算再给聂鹏留脸面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恭恭敬敬地跟在聂夭夭身后走了出去。
至于被扔在前厅的聂鹏和聂思思,是如何心怀怨恨,又是如何咒骂不甘的,聂夭夭没有兴趣,也不会去多做理会,只是在离开前厅之后派了阿四和小八过去盯着,给了她们一个时限,过时直接将人扔出府便是。
阿四小八没有任何异议地领命走了。
“奴婢也去!”红叶一想能对聂鹏和聂思思出手,就觉得手心痒痒,下意识也想跟去。
聂夭夭一把将人抓了回来:“你不许去。”
“为什么啊?”红叶委屈。
多好的机会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小姐可知错过了她要多抓心挠肝的?
聂夭夭瞪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的私人情绪太重,下手容易没轻没重,我虽然无心给他们脸面,却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难看,什么时候你能收敛自己的脾气了,我再把你放出去。”
“啊?”红叶觉得自己很无辜。
虽然她无法否认自己确实是想趁机做些什么,可她也是有分寸的好伐?在小姐眼里,她现在有这么不懂事?
聂夭夭无奈地在她头上点了点:“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私自跑回来给我庆生的事情?待会儿我就修书一封,给你带回去,让教导你的师傅们好好罚你一罚。”
“呃……”红叶一想到自己回去即将遭受的一切,顿时没了声音,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颓废了下来,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小姐,奴婢从来不知道原来你竟这么狠心,你再也不是奴婢的亲亲小姐了……”
控诉完,红叶生怕聂夭夭真的说到做到,立刻将自己遣送回莲谷,瞬间身形一晃没了踪影。
因着速度太快,红叶并未看到,聂夭夭在她离开之后认真修书一封,给她求情免罚的事情。
“大小姐对红叶,是真的好。不过,既是如此,小姐又是为何拦着她?”
柳芸蓉陪着聂夭夭做完这些,这才继续朝着聂青青所在走去,边走边问。
聂夭夭笑着摇了摇头:“红叶红双自小便跟着我,会去吃那些她们本不该受的苦,也是为了我,如今如此生气聂鹏的所作所为,更是为了我,如此一心为我之人,我自是要护上一护。而且,红双倒是还好,红叶的性子却是本领越大越没了顾忌,我若是不拘着一些,只怕她日后免不了要吃亏。”
没有谁能面面俱到,像是红叶这种直来直往的性子,怕是不管学到了多好的本事,都防不住旁人暗下阴手,上辈子,就属这丫头吃的苦头最多。
柳芸蓉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能有大小姐这样的主子,是红叶的福气。”
“能有她们从旁辅佐,又何尝不是我的福气?”聂夭夭倒是不觉得自己做的这些有什么,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比起这些,柳夫人,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大小姐请说。”
“你可有意同青青搬到我的公主府来住?”怕柳芸蓉不懂自己的意思,聂夭夭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是小住,而是与我一样,同聂府撇开关系的那种。”
柳芸蓉顿时愣住了:“大小姐何故突然有此想法?可是因为今日妾身将老爷带来的缘故?您怕老爷会再次利用妾身和青青行事?”
“非也,我只是觉得青青不适合长在聂府那种环境之中,她还小,无法长期离开你。”聂夭夭解释道,“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看如今聂鹏的所作所为,聂府气数将近,到时,你们免不了受到牵连,现在我尚且能够拉你们出来,若真到了那时,怕是你们也只能跟着聂家一起同生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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