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遮还要上去劝说,也被井危一张冷酷的脸被吓了回去。他微微一叹,起身看了一眼楼下离开的马车,哼了哼,“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也未必是坏事,且给了银子过去,等拿了那丫头的胭脂,我要好好研究一番。井危,我先走一步,回头再聚。”www.sxynkj.ċöm

  井危望着赵遮离开,他也走到了窗子边上望着楼下。

  秋实的马车渐渐行远,到了巷子的尽头终于消失不见了他才把目光收回来,不自然揉自己的手腕。

  他转身望了一眼窗户下。

  忽地,一个黑色的影子从窗户上跳了下来。

  “主人。”

  井危轻轻叹息了一声,转身提了酒壶又放在了火炉子上,半晌才说,“秋家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回主人,手下人已经在那边搜寻了月余,依旧没有任何踪迹。当时我们得知秋家大火之后已经在周围寻找,可家中并无人的尸骨,我猜测,是否秋家的人已经被抓了?”

  井危没应声,低头盯着烧着旺的火炉子思考,忽然问他,“可还记得当年查到秋实的所在地之时,当日描述秋实的样子……手腕上的胎记是否为真?”

  时隔久远,关于秋家的记忆好像早埋葬到了土里,他对秋实的记忆也只存在当年见到的那个不大的小姑娘的样子,小小的个子,圆圆的脸,大概的模样都不曾记得了。

  之后的很多年,几次经过芭蕉村的秋家,也始终没进去看上一眼。

  他只记得秋实的手腕上是有一条胎记的,跟小白姑娘刻青的位置很吻合。

  “回主人,记得,秋小姐的手腕上有一条细长的红色胎记,除却这个并无别的可辩之处了,可是发现了什么?”

  井危低头盯着翻开的酒水,指头在衣服上慢慢勾勒梅花的纹路,好似一颗心上也跟着刻了什么东西,久久无法平息。

  半晌,他才说,“查一查,小白。”

  “是。”影子一转身,没入了天空,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踪迹。

  井危只偏头望了一眼,最后扫过之前秋实坐着的位置,呵呵一笑,一脸的沉醉,而后笑着嘀咕了一句,“倒是有意思。”

  ……

  几天后。

  除却大街小巷上重新摆上摊位的小商贩换了新的桌椅,似乎并没有更多的人记得这件事了。

  听说,井家人做了后续赔偿,秋实这边也没再追究,整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秋菊得知后高兴的不行,一整天哼唱小调。

  天快黑的时候,井家的马车慢悠悠的来了。

  进来的是井家的一个管事的小伙子,背着手,皱着眉头。

  来人进来不客气的问,“这可是灰白胭脂店?”

  秋实算计着井家人也该送金子来了,于是漫不经心从凳子上站起来,“送东西来的?”

  那人眉头横起来,看也不看秋实,从鼻孔里面哼出一道奇怪的声调来,“我是井家的人,今天来找你们送到点东西。你是这里的老板?”

  秋实点头,上下打量那人一眼,知道是送金子的心情自然好,也没同他计较,于是说,“送金子的话就放着吧,我要数一数,对数了才能跟你们签字。要是送的票子,那我也要对一对上面的票号,回头会亲自到井府上道谢的。”

  那人气的一哼,鼻子朝天,往前迈一步,戳了秋实的脑门,“我们井府自然要送票子,五百两黄金,这是存库的票子,你看好了,别到时候说我们赖账。看好了之后你就签字吧,我好回去交差。不过,井公子交代了,想额外给小白姑娘一些利息,但是东西比较多,所以我们要亲自送到您的家中才行。”

  秋实懒得同这个家奴计较不懂规矩,抓了抓被戳的不舒服的脑门,惊讶的眉头一挑,看了一眼外面停着的马车,东西倒是不少,好奇追问,“都是些什么啊?”

  “没什么,布匹首饰什么,大多都是赵公子送的东西。签字吧!”

  尽管这个家奴态度不怎么好,但看在金子跟一马车的‘利息’面子上,秋实也没多追究,于是乐呵呵的签字确认签收了。

  她叫秋菊领着家奴先把东西送回家,自己在店里收拾了会儿才慢慢的往回走。

  自从驴子瞎了眼睛,行走不便以来,秋实每日只能跟秋菊在长街上步行,走的不是一般的慢。

  等她到了家中,天已经黑了下来。

  她进了家门,照常洗手吃饭,收拾了明日要准备的胭脂,习惯去后院照顾一天不见的小驴子。

  可老远,她发现了不对。

  院子不大,屋子一出去就是后院。后院也没多宽敞,门口种了几棵参天的梧桐,此时已经挂了微微的黄叶子,黄绿黄绿的树荫下,是一片一片的脚印子。

  她顿时一阵心惊,加紧了脚步往里面走。

  陡然,一股子熏人味道冲了过来。

  不用走过去瞧,秋实也知道驴棚子里面发生了什么。

  一口气提在胸口,眼前黑了半边天。

  她扶着墙边上的树枝站着,竟然有些气的要晕厥。

  驴子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头一个重视的生物,跟随她也几个月了,小家伙是个才成年的小驴子,一直吃的好睡的好。

  她是真的当驴子是自己家人看待的。

  可怎么就……

  她不敢去看,但空气里飘散的浓重的血腥味道实在叫人不得不往可怕的方向去想。

  一颗心都像是被人撕碎了。壹趣妏敩

  许久,秋实才将这打击压下去,强行逼着自己往驴棚子那边走。

  火光昏暗,往日听到她脚步声就会晃头的小家伙不见了,棚子里面没了驴子。

  满地的血污,已经要把不大的地面染透了。

  她一脚一顿,脚底上也沾上厚厚的一层血水。

  直到看到倒在血泊里被人剥开肚子的驴子,秋实才停下脚步。

  她强行压下心头的火,深深看了一眼,心都要跳停了。

  驴子救不活了。

  安静的站了会儿,她回了屋子,取了药粉跟药水。

  听到声音出来查看情况的秋菊吓了一跳,“呀,小姐,你这裙子,怎么了,你怎么……小姐?”

  秋菊追着过去,里屋打算要睡的杜春香也跟着跑了过去。

  秋实快步走到后院,低呵一声,“都不准过来。”

  两个人都没敢上去,站的远了也能闻到空气里飘散的血腥气。

  秋实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驴子,心痛的呼吸都有些停滞,往日那个喜欢蹦跳的小东西已经没了生气。

  她一下一下轻抚驴子的脖子,不忍心看着它再受折磨。

  “记住了,到了下边也要开心的活着,下辈子做一个人,强大的人,会说话会报仇的人。但这一次,我替你讨回公道,杀了你的那个人,也叫他死的跟你一样。”

  驴子似乎听懂了,吐了最后一口气,停止了挣扎。

  药水撒上去,嘶……

  她没去看,更没叫秋菊跟杜春香也去看,三个人站在后院的亭子下方,听着驴棚子里面药水化解尸体嘶嘶的奇怪声响。

  过了许久,那声音消失了,秋实才把身子转过来。

  她阴沉一张脸,看了两人一眼,压抑心口的怒气,冷声询问,“井家的人送了东西之后还有什么人来过,一五一十的跟我说清楚。遗漏了一点,我要你们的脑袋。”

  两个人相继咚咚跪在地上,惊吓的不敢喘气。

  家里一直都是杜春香在的,秋菊也才回来没多久,一直在前边做饭收拾屋子,不曾来过后院。

  所以,这最后的关键就落在了杜春香的头上。

  她惊吓的浑身发抖,说话也断断续续,听的秋实更是一阵阵火大。

  “重新说!说清楚!”

  杜春香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颤抖着说,“我一直都在前院帮忙,没瞧见有人来。哎,不对,一个家奴,穿着蓝色的长袍,说是要来找水喝,我指了指井水。之后,之后就……”

  “混账!”

  秋实气的一巴掌拍上去,直怕的杜春香在地上翻跟头。

  等她爬起来,整个脸都肿了起来,鼻血大冒,满脸血痕。

  “我警告过你很多次,哪怕你不在家,家里的后院门也要锁好,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来,为何不听?”

  要知晓,她后院一直晾晒做胭脂以及毒药用的各种药草,这要是被人瞧见了,指不定引什么祸事来。

  只是一个井家送东西的家奴,就叫杜春香将她的话当成耳旁风,这个女人简直活腻了。

  秋实的怒气就要全部撒在杜春香的头上,却被一旁的秋菊给劝住了。

  “小姐,当时我们都在忙,没预料到是这么回事,当时前院很多人的,我们也担心有人钻了您的屋子,所以都小心着,谁想到是井家的人进来喝水的功夫就害死了驴子呢,井家的人会这样做我们也没想到的,小姐,小姐,别打了。”

  秋菊的话提醒了秋实。

  也叫她一腔怒气渐渐平息。

  井家来人,都当做是好人相待,岂能会在意一个家奴背后搞手脚,又如何知道他会偷偷地里害死了她的驴子?

  但这不代表杜春香没做错。

  秋实冷哼,扫了两人一眼,“清扫洗刷干净了你们再去睡觉。”

  秋实一夜未眠,气得她一双眼睛都变成了鸽子眼,红彤彤的看谁都带着怒气一样。

  她早饭也没吃,踩着早上的月色就去了店里。

  最近生意不是太好,胭脂销售也不如从前。

  已经连续很多天没去上新的货了,今日的确缺了一些货品也没心思过去。

  她坐在凳子上发呆,秋菊来了说话也没搭理,一整日心情闷闷的,好像要随时爆炸的水馅包子。 壹趣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商女当道,拐个相公来生崽更新,第031章 送金子的来了免费阅读。https://www.sxynk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