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谣自从上了车之后，内心就一直在惴惴不安，手指蜷在一起捏紧书包肩带。
沈言还在开车，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自由而灵活地滑动，透过前视镜看到那双巴掌大的小脸上充满担惊受怕。
有一种被人偷窥，抓住把柄的躲避。
沈言勾起薄唇，看破不说破，趁着等红绿灯的同时，指尖若有若无敲打着方向盘，有点悠哉。
漫不经心地开口问。
“谣谣，最近陈宴年对你还好吧。”
“没做出什么越轨的…”
听到这儿，沈谣一个应激反应就脱口而出反驳，打断了沈言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下文。
“没有！”
越轨？陈宴年那大爷还有什么不敢的，轨道早给炸了自个儿重修，野得很。
“那天晚上…”
“给我打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
看沈谣反应如此剧烈，沈言先是蹙了蹙眉，抿紧唇怔了好一阵儿，知道沈谣不喜欢让他提这茬。
紧接着才深吸一口气，转换了话题。
沈谣没说话了，她死死咬紧贝齿，反复控制自己那难以压抑的情感。
“没有，就是…饿了，想吃好吃的。”
“馋了，想吃小时候你常给我偷偷带的肉松蛋糕。”
肉松到底是甜的还是咸的，沈谣清晰的记得她下结论的那一次。
她第一次吃蛋糕的时候才知道过生日是要吃蛋糕的。
那年她六岁，晚上十点独自一个人坐在沈家的花园秋千上，撑着小下巴，怅惘着踢着脚下的小石头。
身后突然窜出一个身影，像是划破天际走出的，脚步没发出一点动静的声儿，猝不及防帮她推起秋千。
沈谣那会儿双手正撑着下巴，没暇时顾得上抓紧把手，这不就在草地上摔了个踉跄。
她哭着喊着说沈言欺负她，说她今天过生日能不能不要欺负她了。
哭得稀里哗啦，像个小鼻涕虫哦。
沈言愣了好久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才问她——m.sxynkj.ċöm
“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什么？”
“过生日啊。”
沈谣不知所云的神情，看得沈言急得直打转。
“算了，现在也来不及了…”
“等我。”
他故作神秘朝着沈谣眨了眨眼，接着上楼，消失得无影无踪。过了十几分钟后，他拿着一袋肉松面包跟几个小叉子。
沈谣头一次知道过生日是要吃蛋糕的。www.sxynkj.ċöm
“来不及买奶油蛋糕了，肉松面包先凑合一下，回头给我家谣谣补上。”
沈言撕开面包，将塑料外包装垫在底下，递给沈谣叉子。
想了想又将自己那个叉子掰开，把前面的尖端掰成六个小段插在本就很小的肉松蛋糕上，说谣谣六岁了，要记得许愿。
当时沈谣感动得稀里哗啦，她没吃过蛋糕，不知道过生日要许愿这件事，甚至连生日蛋糕上要点蜡烛都不知道。像是初生牛犊的小孩，对人世间充满了未知。
沈谣咽了咽嗓子，喉头很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抬起小脑袋，沈言正帮她抚平头发，隔着眼镜框都能察觉到他的眼神很温柔，说：
“乖，傻愣什么呢，这就感动了？”
“快点许愿啦。”
沈言把仅存的温柔给了沈谣，悉数无存。
沈谣闭上眼许了个愿，紧接着边哭边吃肉松蛋糕，脑海中对肉松的刻板印象就是咸的，太咸了。
…
思绪回转。
“真的？”
对方投来审视的目光。
“真的…比你手腕上那块cartier都要真。”
沈言被她的话给逗乐了，似乎是想起来曾经种种的过往，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罕见的笑容，那双桃花眼泛着淡淡的光芒，视线从路道前方滑向自己手腕的手表，从侧脸看很是迷人。
他是个很沉稳老辣的角色，年龄跟性情严重不符，至少商界上跟沈言打过交道的人都这样一致认为。
不苟言笑，每一次的攀谈都给人一种疏离得不过分，但是友善到又恰到好处，工于心计。
“谣谣，如果…”
“我是说如果，你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话，你会不会考虑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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