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好大哥,你就安心去死吧哈哈哈哈哈!”脏辫儿一脸狞笑,飞溅的血落到他扭曲的嘴边,语气轻如鬼魅,甚是可怕,“既然是剧情,大哥你就安心跟着剧情走,我肯定帮你圆梦。”
“大哥啊大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想违逆剧本杀我,下辈子你也别想!”
艹艹艹!精分了!
阮元一个哆嗦,要论发疯程度,眼前这位重新站起来的脏辫儿可真是绝了,心脏得没话说,凶狠残暴,杀人如麻。
“嘿嘿嘿,别怕啊,你,就你,给我过来。”脏辫儿冲他嬉笑,“我会很快的,一点都不痛!”
我特么信你个邪!过来我不死得更快!
阮元不敢看他一身血污恶臭的鬼样子,紧闭着眼抄起砍刀就是到处乱砍:“别想骗我!你滚开!滚开……”
“又是一个给脸不要脸!呵呵哈哈哈!”脏辫儿盯准他的手,一把掀了去。
“铮——”
砍刀落地,脏辫儿舔着刀尖的血,阴恻恻地一点点向他走了来。
我的刀,刀呢?
阮元瞪着眼短促地惊出了声,脱力的双手本能地颤抖了起来,想跑却发现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怎么也动不了:“你,你,你别过来!爸爸救我!”
眼看那鲜血淋漓的刀尖就要狠狠刺下,“刷”得一声,两道暗芒破空而来,中间还夹杂着些许细微的碎裂声。
挑破,上扬,一削斩断抛出,然后俯冲一掷。
乌黑的头骨震掉了脏辫儿手中的短刀。
“谁?给老子出……”脏辫儿气急败坏的转头,刚到一半,那柄长剑跟着某个东西一闪而过,就在他黑红的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
“滋”得血珠冒出,没多久就几条红流就咽着骨线汇到了一起。
“你找死!”脏辫儿看清那人后,脏辫儿睚眦欲裂,发了疯似的往前乱砍乱扑,“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杀了他!”
青年一袭红袍婚服立在那路口,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但眉眼却冷淡得很。
手间光洁,指了把漂亮的柳叶刀,那串随身佩戴的小佛珠却没了踪迹。
他一声不吭,疏离的神情里带了些狠厉的杀气,苍白的脸上还挂着因刚斩断而溅出的血污,像极了欲来索命的煞人,尤其那头墨发,今夜被风吹得格外凌乱。
四周静得可怕,人心却躁动得可怕。
“别忘了你们是的身份,都给我上啊!”
此话一出,玩家谁也不敢再跑,剧情约束了他们的行为,身为尤家村的村民,理应对村长一家绝对服从。
晏时随没有停留,大步冲向台上,终于窜出了身后那份不平静的黑暗。
是一大片的黑红,他们黑骨染血,胸xiong腔里隐隐跳动着,一个接着一个从四面八方围了来,见人就撕,上牙就咬,留下一步又一步斑驳绚烂的血印,罪孽深重。
怎么大阵仗,一时之间,众玩家竟不知对付谁。
某些腿软的人,反应太慢,还没回神人就被扑倒啃了起来。
他挣扎着,只可惜于事无补,黑骨人力气大的很,直接把他骨头这了断。
那血水淌了一地,最后渗了下去,直到一动不动。
除却无声的惊恐再无其他,唯有那树上的花苞悄无声息地又大了圈。
脏辫儿当然不会放任晏时随来夺人,缠斗之时,柳叶刀穿入手骨,剃掉了他一大坨血肉。
然而,脏辫儿不仅没减轻攻势,反倒越加兴奋,眼冒精光:“不,不不!给老子抓住他,我要活的!”
死变态啊!
阮元对这猥琐的笑感到很是毛骨悚然。
亏得爸……晏哥来了,不然真栽了……
阮元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缓了下来,可手还是忍不住地抖。
青年侧身反手取下那老树桩上的长剑交到阮元手中,那块碎裂的木牌应声而落,某个玩家瞬间直跪了下去。
“啊!”清脆的膝盖骨与地相接,发出沉闷的声响,没几秒,那人血肉就彻底分崩离析,只剩一把身骨。
“卧槽!”
众玩家一脸震撼呆滞。
救命!这又是什么玩意儿啊啊啊啊啊!
晏时随跳上高台,半蹲在男人身侧,衣袂翻飞,谁也不知道就在刚才,他的心跳又停了瞬。
【4、3、2。】
欢愉的音节告别滞留的机械音。
【叮~恭喜玩家晏时随重新载入剧本:嫁山亲。】
剧情提示是一片空白,只有那摄入心魂的歌谣在脑子里回荡:嫁新郎,嫁新娘,一个两个上天堂,三个四个吃得香,五个六个不成双,多的一个很漂亮……
“醒了就起来。”晏时随忍着直跳的太阳穴,拿出一方丝帕,将男人额下眉尾那团红迹擦了去。
果然,那里露出一道本不属于他的伤痕。
“腿麻了,搭把手呗,小学神。”谢还尘上半身撑了起来,眼底似有流光转动,轻挑的语气却让躁动的青年慢慢缓了下来。
不是我等了你好久,不是你终于来了,而是……
晏时随见过玩世不恭的他,见过人狠话狠的他,见过狡诈善变的他,见过变着法玩的他……可唯独眼前这个粉面带妆最不像他自己的人,却逐渐与某个久远影像悄悄重合了起来,一如那些消散的黑色影子碎片。
错开那只擦破的手,晏时随拧着了下眉,下意识抄起他双腿:“抓紧。”
红裙迤逦在地,晏时随又往上掂了掂,找了个舒适的角度,又像是在确认了什么之后,才变回了原有的面无表情。
[本以为老谢笑得风流祸国殃民已经够犯罪了,没想到,啧啧,你们玩家真会玩,完全没想到老谢会被小学神公主抱!]
[他娘的,是不是搞错了!我又站反了???]
[谢大佬明显一愣,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这样。]
[哟嚯~厉害吖我崽,就冲着臂力,晏崽,你快给我A上去!]
[夫君抱娘子,天经地义,就是背新媳妇儿也不为过。]
[你当是天蓬哩~]
[一言不合就反攻,原来你是这样的小学神。]
“拦住他!”脏辫儿哪儿能轻易放他们离开,招呼着村民准备拦路,只是这些黑骨人碍事得慌,攻击人漫无目的。
晏时随挺直了腰背,立在高台之上,男人温热的呼吸吐到他颈侧,有些痒痒的,与手中那湿润的衣料形成鲜明对比。
青年没注意到心跳加快,嘶哑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坚决:“夫人若是不想要这东西,在下便做了这顺水人情,帮你处理。”壹趣妏敩
两个木牌躺在掌间,这一次上面不是普通玩家的名字,而是村长和尤氏。
只是其他人看得并不清楚。
“装神弄鬼,别听他废话!赶紧给老子上!”脏辫儿没了耐心,现在他就像亲手剥了青年的皮抽了他的筋。
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抢人,找死!狗男男我要你们生不如死求死不能!
让我看看是先割谁?
左边?还是右边?
脏辫儿扬起那刀对着他们,另一只手却在背后摸了摸。
[小心有诈!]
“竖子尔敢?!”拐杖重杵地,那尤氏和村长就跟诈尸了般,忽得站起。
眨眼之间,人已经到了身后。
“啊!”随着那个惨叫,还有脏辫儿双腿跪地的撞击声。
“你个老不死的……”脏辫儿脸上露出少有的痛苦。
“啪!”
尤氏一巴掌就招呼到了他脸上:“不成器的东西!这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灌醉我们扰乱结亲大典!”
“闭嘴!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还敢谋害你阿兄!真是混账!”村长反倒对着青年和颜悦色,“好孩子,你们受苦了,把牌子拿过来就回去歇着吧,别误了良辰吉时。”
若是真心,何必故意装醉看着尤大尤二互相残杀。
青年静静看着他们演,随即一笑,手中某块木牌被柳叶刀划成两瓣。
紧接着村长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一个窟窿,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男人拿过那两片木牌转了两圈后直接掰断:“夫君,亲身手软得很,就想试试有没有力,没想到手滑了,夫君不会怪我吧?”
“……”你演,你接着演。
“啊!”看着村长惨叫化为一把污血直流的黑骨后,众玩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木牌就是要他们死的东西。
谁特么想死就尽管去得罪晏时随,连村长都这样,他们还能怎么办。
“你!”尤氏厉声道,死压着怒火,“好孩子,你想要什么?”
“让开。”晏时随抿着唇,收紧的手指有些发颤。
慢了半拍。
体内的酒意还没散干净……不对,不是!
“那我送你过去,来人……”
“叫你让开听不懂吗?”谢还尘捂上青年的眼,细密纤长的睫毛在他掌心缠了颤。
他竟然知道!
尤氏杀意毕露,混浊的眼珠阴翳密布。
谢还尘:“知道误了吉时还挡什么道?”
“&$*%@……”一连串听不懂的话飘出,想也知道她在骂人。
“夫君,妾身冷。”谢还尘缩紧了些,隔着打湿的衣裙想汲取青年的体温,“这木板看起来不错,拿去烧了取暖定是极好的。”
!!!
脏辫儿:“不能放过他!”
“你给我闭嘴!”说着尤氏又是一巴掌招呼了去,那眼神仿佛是要挖心割肉一般,“小儿无礼,害不送新人走!”
“不劳大驾。”晏时随抛了两块其他的木板给阮元,“跟上。”
人影飞奔而过,那树花,在惨叫连天中无声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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