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雷声轰隆作响,夹杂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台上。
顾安似乎预感到什么似的,心跳地比往常快了许多。
辗转反侧之下,他还是在睡衣外面披简单披了一件外套下楼去。
他先是拉开门看了看院子里的花菜,撑着伞把它们都挪到屋檐下。
不知道这么大的雨,周骁行有没有安全出镇。
“小安,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白以南听到声响,也出了客厅,看见他大半个身子都被雨水淋湿,立刻拿了条毛巾想给他擦。
顾安敏感地一躲,不过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师兄,你怎么也还没睡?”
“周骁行出镇了吗?你是担心他吗?”
顾安擦身子的手一顿,心里咯噔一停。
“有人吗?有人吗?快来人帮帮忙啊,大路那边有人出车祸了!”
巨大的雨幕中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把镇上的人都吵醒了。
“车祸?”
顾安瞳孔一怔,赶紧放下毛巾往院子里冲。
“小安,伞!”
白以南拿起放在墙角的伞也跟着冲进雨幕中,为顾安撑着伞。
“怎么了?哪里出车祸了?”
顾安眯着眼,额头的碎发都被雨淋湿。
“快来帮帮忙!那个城里来的大老板坐的车滚到崖下去了!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啊!大家伙快去帮帮忙啊!”
一个干部模样的人冒着雨挨家挨户敲着门。
要是这号大人物在他们这出了事,他们可担待不起啊!
“什么!”
白以南此刻脸色也是一脸凝重。
而顾安更是手脚冰凉,整个人都被雷劈了一般脑子嗡嗡作响。
“小安!”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不行,我们得去看看。”
顾安和白以南两人穿着睡衣就直接冒着雨开车去出事点。
没想到狭窄的山边马路上此刻已经挤满了人,连车都开不进去。
两人只好冒着雨拨开议论的人群。
“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白以南虚扶着摇摇欲坠的顾安,焦急地问着政府工作人员。
“没有啊!雨太大了,根本看不清人啊!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还没有来!”
不行,不能这样等下去了。
“有没有人有绳子!把我放下去,我到山崖下找人!”
顾安已经没有往日镇定与儒雅,满脑子都是周骁行可能会死的假设。
“不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等警察来吧!”
白以南焦急地不认同他的想法。
“再不下去找人,照这样下去血都要流干了!”
顾安难得向他发着脾气。
在场的人基本上都是年纪比较大的老人和小孩,只有白以南和自己是比较年轻力壮的年轻人。
“那行,让我下去!你在上面等着!我一定把人给你找到!”
白以南从村民手里接过一根几十米长的麻绳就要系在自己腰上。
“不行!我不能让你冒险,你没有立场为了救他而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我去,我来。”
顾安直接抢过绳子往自己腰上系。
“他至少是我孩子的爸爸,而且他因为我才来到这,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顾老师,雨越下越大了,再不下去找人,山上的泥很快就会冲下来,到时候别说救人了,我们也活不了了!”
一个领头模样的政府官员向他们说道。
“师兄!”
顾安焦急地看着为难的白以南,他这才放开了抓住他绳子的手。
看他终于妥协,顾安赶紧栓紧绳子。
一伙村民冒着雨拉着绳子那头慢慢把顾安放到山崖下。
“一二,一二…”
看着不顾自己性命还要去救周骁行的人,白以南意识到自己是永远没有机会了。
大雨打得顾安睁不开眼,锋利的茅草和树枝把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割出一条条血痕。
周骁行,你一定要没事。
沿着山崖大概下去了几十米,顾安终于看见了他们的车!
还没完全着地,他就急急忙忙地解开身上的绳子,踉踉跄跄地踩着树枝往翻倒的车身跑去。
“周骁行!周骁行!你怎么样?!”
顾安用力地拍着车窗。
他先艰难地拉开驾驶坐的车门,把已经昏迷的司机拖出来,连忙把绳子系到他腰上。
“找到人了!拉一下绳子!”
顾安放开了喉咙向上面喊着。
“好,那我们开始往上拉了!”
白以南立马回复道。
可后座的车门卡住了,怎么也拉不开。
而殷红色的血水源源不断地从车缝里流出来。
即使被雨水冲淡,可是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股腥甜的血腥味。
周骁行,你千万不要有事,你还没有向我道歉,你还没有听过盼盼叫你一声爸爸!
“周骁行!你醒着吗?你有没有事!”
顾安使出全身力气拉着车门,终于车门被打开了。
周骁行头上都是血,腹部也是染上一大片猩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周骁行!”
他一动不动地侧躺在车里,连呼吸都微弱地察觉不到。
顾安赶紧把人从车里拉出来。
“周骁行,你别吓我!你醒一醒啊!”
大雨夹杂着救护车和警笛声响彻山间,顾安似乎听到了白以南声嘶力竭地叫喊声,可是视线一阵模糊,眼前就是立马黑漆漆的一片。
邵琰虽然身体没有什么伤,但是每日还是必须要打一吊瓶营养针。
江嘉树从小怕打针,一看到那尖尖的小细针就几乎要昏厥过去。
邵琰知道他害怕,赶紧用另外一只手捂着他的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邵琰已经插着针躺下了。
江嘉树赶紧跑进洗手间用毛巾沾热水给邵琰捂输液管,嘴巴撅地老高。
“怎么了,心疼哥哥了?”
“哥哥以后再也不要受伤了,嘉树会心疼的。”
小傻子说完还俯下身亲亲地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上来休息一会儿。”
邵琰拍拍旁边空着的位置,让他上来。
“我来啦!”
江嘉树像只小动物一样钻了进来。
昨天晚上折腾他太晚了,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突然,邵琰放在桌子上的电话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喂。”
听了那边的汇报,邵琰俊朗的眉头立马拧成麻花,越听心越慌。
挂了电话,他赶紧又给宋芷晴拨了一个电话。
“怎么了邵大公子?”
宋芷晴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现在马上让那些警察撤走,我这边出事了。”
邵琰言简意赅,这可把我们宋大小姐惹恼了。
“喂…”
还没等她抗议,邵琰就直接挂了电话。
易琛说周骁行出了车祸,现在还在手术室抢救,他爸爸妈妈都回美国了,邵琰必须过去。
他立刻拔了针,换下了病服。
不过他不能把江嘉树一个人留在这,太危险了。
邵琰过去摇了摇江嘉树,温柔地叫着:“嘉树,嘉树,我们得出去一趟,周骁行他们出事了。”
“啊?”
可江嘉树实在是太累了,尽管心里头也满是担忧,可是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到底还是撑不住打着瞌睡。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邵琰抱进怀里了。
病房的走廊里安安静静,带路的助理被邵琰吩咐走路的声音都要小一点,生怕吵醒了怀里的小孩。
安迪和身材魁梧的警察在前面带路,江嘉树被邵琰包在西装外套里托着屁股,抱小孩一样抱在怀里。
邵琰的大手轻轻拖着着他的后脑勺,让他的小脑袋能安稳地靠在他的宽厚肩膀上。
“唔…”
江嘉树不舒服地嘟囔了一声,把邵琰抱得更紧了。
鼻尖是邵琰那让人安心的味道,脸颊下是舒服的西装面料,让他安全感十足。
把人放到车里时,江嘉树才稍微清醒一点。
“辛苦你了乖宝,不过我们现在得去坞清河镇一趟,你先睡一会儿,等一下就到了。”
邵琰摸了摸他的脸,发现没有冻着才放心下来。
邵琰是自己开车去的,没有让任何一个人跟着暴露行踪。
而周骁行出事的事情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现在MIN集团正是进攻中国市场的关键时机。
要是让外界知道一个总裁深陷国家机密纠纷,一个最大股东生死未卜,那么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怎么样?”
当邵琰牵着江嘉树赶到医院时,手术室门口的人已经被易琛他们清理干净了,只留下尹楚云,顾安和白以南三人。
“邵哥,情况不太妙,凌晨三点进去的,现在都中午11点了,还没有出来。”
易琛脸色焦急的神情是现场每一个人的真实写照。
“人没事吧。”
邵琰看了看正颓废地捂着脸的顾安,心里也不免有些担忧。
他们两人虽然分分合合,可是终归爱着对方,现在周骁行躺在手术室里,顾安的心肯定像刀割了一样疼。
易琛刚要回答,手术室就被打开了。
“哪位是家属!”
医生双手是血焦急地大声喊到。
“这里,我是!”
顾安第一个冲了上去。
“医生,他没事吧!”
“你是他家属是吧,病人血止不住,伤情一直在恶化,请家属立刻签转院申请书!必须转到s市的大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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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好!我们现在立马转院!”
邵琰看他不对劲,立马接过医生的话。
“情况紧急,而且病人后脑勺伤的很重,里面有大量瘀血堆积,如果不及时清理,可能会成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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