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
这可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连一直自诩沉稳的邵琰此刻心里都咯噔一停。
更别提顾安了,整个人如同灵魂被抽干了一般,喉咙里似乎涌上来一股腥甜,让他一句话也说不了。
“不能再耽误了,现在立马转院!家属在这里签一下字!”
一个护士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在场的人。
顾安颤颤巍巍地接过笔,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几人开着车跟在救护车后面到了s市第一医院。
周骁行被推进了手术室,一晚没睡强撑着紧身的顾安差点坚持不住昏过去,可是他始终坚持要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邵琰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怎么跟周骁行交代,就叫了医生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才睡着。
顾安看见眼前都是白茫茫的雨幕,豆大的雨滴绝情地打在他身上。
太冷了,也太绝望了。
无论走过多少的山路,愣是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大雨来势汹涌磅礴,似乎要将孤零零的他一口吞噬在这无边的冷寂中。
顾安疯了一样地往前跑,跑得精疲力尽,脚下陡地踉跄一下,硬生生地摔在了泥泞的山路上。
顾安,顾安
有人在喊他!
在这喧嚣的大雨中夹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喊叫声。
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山脚下,听起来模模糊糊,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中更加难以辨别。
但是那声音太过于绝望与伤痛,隔着雨幕与距离也能听出来撕心裂肺的情绪。
如同在顾安心尖上剜了一刀,那鲜红的血也和着雨水一道淌滴在地上。
周骁行!是你吗?
顾安爬到山崖边,对着深不见底的山谷中喊道。
顾安想下去找他,可眼前除了一处断崖,根本没有下去的路。
灰霾霾的一片,整个世界都没有丝毫的光亮和生气。
顾安大声喊叫着“来人啊,救命啊!”
可是没有一个人回答。
突然,周骁行带着满身的血站在自己身后。
“顾安,你爱我吗?”
“为什么又要跑?这次你准备跑去哪?”
“为什么总是丢下我?”
顾安想张嘴解释,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上了。
舌头僵硬,连简单的单音节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说不了话?他说不了话!
这个念头如同不断滋生疯长的细菌,惶恐和紧促充斥了他的整颗心脏,仿佛不堪其重,就连跳动都慢下来。
“求求你,回头看我一眼。”
“顾安,求你回来,看我一眼好不好?”
喉咙堵着,他怎么也说不出话。
他掐着自己的喉咙弯下腰来想要把喉咙里的东西咳出来。
鼻涕眼泪狼狈地糊了一脸,加上周骁行在耳边不断的质问,让他整个人痛苦不堪。
喉咙堵着,嘴里似乎要吐出一大股鲜血,憋地他青筋暴露,好像就要这样窒息死掉
好像要把肺都一并咳出来,终于哇的一声。
堵在喉咙的大口鲜血终于喷涌而出,渗进泥泞的山路里。
顾安擦干净嘴角的血污,虚弱地笑了笑,声音嘶哑难听。
“周骁行,我爱你,我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啪嗒’一声响,眼前的周骁行消失不见,灰霾霾一片被驱散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朦胧而刺眼的光亮,和一个熟悉而紧张的声音。
“小安,小安,快醒醒,是做恶梦了吗。”
梦境里那种紧促让他的心脏还在急促紊乱的跳动着。
顾安艰难地撑开眼皮,眼前的天花板是白茫茫的一片,周围都是陌生的事物。
鼻子里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手背也是满是冰冷刺痛。
自己的手背上居然挂着点滴。
“周骁行怎么样?我睡了多久了?”
顾安强撑着身子要爬起来,可是白以南连忙把人按下去。
“你发烧了,已经睡了三天了。”
三天!
“那周骁行怎么样?他还好吗?他在哪个病房?我得去看他!”
顾安不顾他的阻拦,坚持要去。
“小安,小安,你冷静点听我说。”
顾安从来没有看过白以南露出这样的神情,让他没由来到一阵心慌。
“怎么了?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邵琰他们呢?”
顾安探究中又带着惊慌,藏在被子下的手已经颤抖地不行。
“周骁行他被送回美国医治了,他爸爸听到消息,强行把他带走的,连邵琰现在也没有他的消息。”
听到这,顾安悬着的那颗心才放下来半截。
幸好幸好,没有消息说明他还活着。
可是庆幸过后地那股没由来的悲伤从心底蔓延到整个身躯,让他这个人酸涩难过的说不出来话。
“小安,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点粥。”
白以南也不好劝,只能细心地帮他掖了掖被子。
顾安是在第二天早上回坞清河镇的,学校的老师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问,他再不回去上课学生都要乱套了。
忙碌的教学生活似乎将他的悲伤冲淡了一些,他整日忙着上课备课,已经很少去想去周骁行。
只是有时候听到屋外有汽车声响会丢下手里的东西去跑出门口去看看,然后又是垂着头失望而归。
他也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常常大半夜就披着外套到院子里转来转去。
他学会了抽烟,虽然烟瘾不大,可是每次一抽都跟要了他半条命一样,咳的他五脏六腑都在震动,可是他还是继续再抽。
自从周骁行被周国荣强制带走后,公司的重任就全都落在了易琛一个人身上。
可是易琛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但是邵琰的辞呈却一直扣在邵峰那里,迟迟不肯批,让邵琰无法正式处理MIN的工作。
于是他决定找个时间单独跟邵峰谈谈。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把江嘉树的交给尹楚云照料一下,他怕自己离开这么一小会,有人钻到空子对他不利。
“邵哥你放心去吧,小嘉树在我这肯定没有问题的,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尹楚云笑着让他放心。
“哥哥你快去工作吧。”
江嘉树看着满屋好看的画,看都没看邵琰就敷衍地跟他告着别。
“没良心的小家伙。”
邵琰把人捞到怀里捏了捏软乎乎的脸,再摸摸头,确认他身子是热的才放心。
“快去吧,小嘉树在我这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真的太麻烦你了,晚上我再过来接他。”
邵琰不舍得把人往怀里抱了抱才放心地离开。
一上车,原本温柔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如冰碴一样的寒冰神情笼罩在他如刀削般的俊脸上。
邵峰早早地就在院子里沏好茶等着他,邵琰一进门就被他招呼过去。
“那个孩子怎么样,身体还好吗?”壹趣妏敩
邵峰皮笑肉不笑,把泡好的菜推到他面前。
邵琰拧着眉头,一脸不认同地看着他。
“你调查我?”
“这怎么能叫做调查呢,关心自己孙子的婚姻生活不是我这个爷爷应该做的吗?”
邵峰抿了一口菜,略显老态的眼眸里满是算计。
“我今天过来是想问一下辞呈的事,什么时候可以给我批下来。”
“你是我邵峰的孙子,邵氏集团除了你还有谁能继承?你就别想着辞职了,即使现在大厦倾倒,你也有义务把他挽救回来,况且江嘉树一家不是都被你摘的干干净净吗?你还在顾虑什么?”
没想到邵峰居然把他的计划调查的清清楚楚。
“恕我没有这个能力让一个快要破产的集团起死回生,希望辞呈您早日批好,您也不想到时候闹的太难看不是,话就说到这,我先走了。”
邵琰起身离开,当他踏出院门时,邵峰突然说:“你想好了?”
邵琰没有理会,直接离开。
在车上接到尹楚云的电话,说是江嘉树闹着要回家,他已经把人怂到家里了。
而且江嘉树孕吐的厉害,现在已经上床去了。
邵琰到家时,尹楚云还在楼下客厅等着。
“太麻烦你了,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邵琰想打电话叫司机。
“没事邵哥,易琛他过来接我了,现在估计到门口了,那我先走了,嘉树在楼上休息呢。”
“好,路上小心点。”
把人送走了,邵琰就立马上楼去看江嘉树。
“嘉树。”
邵琰坐在床边撩着他的额前碎发,温柔至极点的语气,犹如甜蜜到骨子里的蜜糖。
江嘉树躺在床上脑子昏昏沉沉,但是也放心地往邵琰怀里钻。sxynkj.ċöm
外面似乎下雨了,风吹树叶沙沙地响,接着就是一阵淅淅沥沥的,雨滴打落在树叶和地面上的声音。
暖黄色的房间,四周薄薄的墙壁把两人与外界隔绝起来,江嘉树身上如发酵的醇香米酒般的香味让邵琰有丝丝醉意
怀里真实的触感告诉邵琰:江嘉树是你的,他永远是你的,这辈子,下辈子,他永永远远是你的。
邵琰脱了鞋子上床急切地把人吻住。
邵峰今天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还是把让他有所动容。
江嘉树察觉到唇角的刺痛,刚一张嘴嘟囔,具有掠夺性的舌头就长驱直入。
江嘉树承受不住这样剧烈的进攻,忍不住挣扎起来往外爬。
邵琰眼神晦暗,一把拉过他的脚踝往他怀里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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