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的目光略略闪躲了下，被钟沫夕清晰地捕捉到了。她没戳破，只是笑笑说：“明知道是没有结果的事，我不想浪费时间，同时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浪费时间。当然了，我也不是要把我的想法强加给她，只是这其中的利弊关系，我都要跟她讲清楚，选择在她不在我。这就是我的看法了，其实很简单的，是吧？”
小晚沉默了许久，末了才说了句：“我明白了，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通了。
钟沫夕自认为已经把话说得够明白了，小晚也不笨，应该清楚她的意思，如果心里只是对程然有点好感，有了她这些话，小晚自己估计也会在心里考量一番，兴许就把这点心思扼杀在萌芽期了。
就怕这孩子一门心思认准了程然，钟沫夕的这番话就要起到反作用了……钟沫夕想着最坏的结果，有些头疼。
不过小晚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回到公寓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只是再也不跟钟沫夕拐弯抹角地提这件事了。
晚上，钟沫夕得知顾维会按时下班后，就开始准备晚饭。
顾维进门时，满屋子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原本还没什么胃口的他瞬间就饿了。
这感觉有点奇妙，仿佛漂泊了二十多年的心突然有了归处，在进门的这一刻彻底安定下来。他以前觉得，家是冷冰冰的代名词，沉重的束缚，压抑的氛围，还有表里不一的所谓家人……直到这一刻，顾维才终于明白自己挣命似的要摆脱顾家的掌控，恐怕为的就是眼前这点温暖。www.sxynkj.ċöm
听到门响，钟沫夕迎了出来，“回来啦？先去换衣服吧，晚饭马上就好。”
顾维朝她温和一笑，一边解领带一边朝房间走去。
钟沫夕回了厨房，见小晚还杵在那里发呆，心想自己那番话果然是起了反作用。“……你今天怎么了？从顾维哥哥公司出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刚才帮我削个土豆还差点伤到手……是不是太累了？”
小晚回过神看向姐姐，目光闪躲了下，而后挤出个自认为自然却极为牵强的笑容，“我没事啊姐！我……我是不是给你添乱了？要不我还是出去吧。”
添乱自然是没有的，择菜洗菜她都出了力，厨房这么大怎么可能容不下两个人？“小晚，你……”
“小晚。”顾维的声音将两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他已经换了身深色家居服，手上拎着个袋子，“程老师托人送到我公司，说是给你的。”
闻言，小晚的眼中总算有了点光亮，她小声说了句“谢谢”，接过袋子就去客厅了，古怪的模样就连顾维都察觉出不对，见她走远了，才敢附在钟沫夕耳边用气声询问。
钟沫夕耳朵痒痒的，下意识地躲了躲，越过顾维朝客厅的方向看，小晚正低着头缓缓摆弄着程然带给她的画集，侧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只要稍微往这边侧一下头，就能看到两人亲密的姿态。
钟沫夕红着脸把顾维推远了些，小声说了句：“晚点跟你说。”
光是看她这头疼的模样，顾维就猜到事情可能跟昨晚他们聊的那件有关，加上程然送来的这套画集，顾维自己心里也有了些疑问。
饭桌上，两人默契地没有聊公司的事，也没有多问小晚什么，气氛还算融洽，小晚很久没尝到姐姐的手艺了，吃得很开心。
见她还能有说有笑地夸赞自己的厨艺，钟沫夕暗自松了口气，晚饭后还趁着她心情好带她出去散了会儿步。小晚表现得没有什么异常，回来后看了会儿画集就撑不住去睡了。
钟沫夕洗了个澡，才有机会跟顾维聊聊天。
顾维还在书房忙工作，钟沫夕进去时，他难得地从电脑上移开眼，笑着朝钟沫夕伸出手。钟沫夕走了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坐到了腿上。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顾维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深深地吸了口气，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在想，要不我们就别要孩子了。”
钟沫夕：“？”
顾维放开了手，钟沫夕连忙起身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怎么突然说这个？”
“总觉得有了孩子，你就不会管我了。”顾维说得可怜兮兮的。
“……”钟沫夕觉得莫名其妙，顿了顿还是安慰道：“小晚过些日子就要回学校了，不会打扰你的。”
顾维摇摇头，拉着钟沫夕的手没松，始终在轻轻地揉捏着，“我不怕打扰，只是你把精力全放在她身上，让我有些吃味。”
钟沫夕只觉哭笑不得，“大总裁，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面呢？”
顾维但笑不语，钟沫夕一把拍开他的手，“别闹了，说正事！”
顾维意犹未尽地收回了手，食指无意识地在唇边蹭了蹭，自觉开口解释起了白天的经过，“早上走得急就没跟你说，先前废了不少功夫谈下来的一个投资商，突然说要撤资。”
“好端端的凭什么说撤就撤？”钟沫夕虽然不太懂得公司运营，可最基本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这属于他们先违约吧？”
顾维神色凝重，“原本是的，可坏就坏在我们靠着拉投资的那款游戏，出了点问题。”说到这里，顾维面上也隐隐有了些火气，“有人做出一个相似的，提前上市进行内测，反响很好不说，现在的问题是投资方怀疑我们抄袭。”
钟沫夕瞬间明白了，这属于维京违约在先，投资方大可无条件撤资并要求赔偿。
策划案的事刚过不久，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出，钟沫夕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顾维，你今年是水逆吗？”
顾维失笑，难为她这个时候还能开得起玩笑，他摇了摇头，“早上出门的时候我还没想过事情那么严重，调查了一天的结果是，这游戏……还真就是人家先想出来的。”
钟沫夕的表情变得丰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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