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敢的?”阿真嚷了起来,“阿葵都死了,不找到凶手,咱们迟早也是一样的下场!”
“好!”嬴羲道,“我跟你想的一样,秀儿,你呢?”
秀儿双目通红,道:“云夕,我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我胆子小。不过这件事,只要你有把握,我就听你的。”
嬴羲道:“我虽没有十成把握,但我保证一定尽全力护你们周全!咱们晚上便去探探蒸馏房后面的屋子。妙瑶和姬三若是真有问题,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等一下!”一直听她们说话的快手香香突然插口,“算我一个!”
***
温阿毛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他匆匆从井里夭了一瓢水,“咕嘟咕嘟”喝了两口,就往田里跑去。
到了田间,见自己家那块地上一个人都没有,杂草长了一地。温阿毛只得又跑到楚妈妈那块田上去寻人,楚妈妈正顶着大圆草帽,在烈日下耕地,见是阿毛来了,立即丢下手里的锄头,招呼他道:“阿毛,你去哪了?可把你爹急坏了!”
温阿毛道:“他人呢?”
楚妈妈道:“一早就带着阿勋,哦,就是那个小孩子,出门找你去啦!你瞧!你们家地也荒了两天了,都是杂草。我要是能忙的过来,就帮你捯饬了。可是我自己的活儿每天都干不完。你都跑哪去了?追债的人走了没有?”
温阿毛不耐烦听她啰嗦,道:“他们到哪里找我去了?”
“这谁知道呢?”楚妈妈道:“昨天他们爷俩绕了三四座山才回来的,到了家里已经是深夜了。你爹还病着呢,今天一早又出去了,唉!”
听了这话,温阿毛耷拉着脑袋坐在田边发起愣来。
楚妈妈见他不像往日那么暴躁,心里觉得稀罕。本还想宽慰几句,但她手里的农活儿实在太多,只得转身继续忙碌去了。
温阿毛托着腮,在田边坐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无聊,居然起身去田里拔起杂草来了。不仅拔草,他索性埋头一口气耕了好几亩地。耕完了地,他累的气喘吁吁,抬头擦汗,见楚妈妈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口中喃喃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温阿毛丢了手里的锄头,道:“我回去了,你要是见着我爹,告诉他我在家里等他。”
楚妈妈道:“去吧!”
温阿毛转身要走,想了一想,又回头道:“你们家秀儿是不是在仙草作坊干活?”
“是呀!”楚妈妈点头,她望了望西下的太阳,笑道:“马上她们要放工了。怎么啦?”
“没什么。”温阿毛转身就往家里走,走了一半又转回头,“那地方不干净,秀儿要是有别的出路,就别让她去了。”
楚妈妈道:“过两年找个好人家嫁了,就不叫她去了。”
温阿毛点点头,转身走了。
***
当天晚上,嬴羲、阿真、秀儿和快手香香故意没有完成指标,在作坊里一直留到了深夜。
等最后一个倒锤仙草料的人走后,她们穿过第三个通间,蹑手蹑脚的往妙瑶和姬三平日待的那个小房间走去。
第三个通间里的大蒸馏炉“汩汩”冒着热气,一排排Q弹圆润,青翠欲滴的仙草丹丸挂在炉子正上方,被那吹上来的墨绿色蒸汽熏蒸着,不断变大,到了明天早上,这批仙草丸就制成了。
嬴羲推开小屋的门,里面的布置跟上回看见的一样。屋子中间放了一张打磨的光滑如镜的木板床,沿墙是桌子和柜子,桌上散落着夔皮纸牌、海瓜子、催Q用的“摄心媚”草等杂物。
“平日我们干活的时候,他们俩就在这里面鬼混呢吧。”阿真踱进来,翻着桌上的东西。
嬴羲瞥见屋子中间的这个床,上回妙瑶和姬三在这床上不堪的一幕又浮现在她眼前,她连忙转过头去,正瞧见地上的一把锯子,捡起来端详,只见这锯子材质很特殊,通体是一种纯白色的美玉,看起来坚硬,摸在手里竟然比泥还软。
“软玉锯!”快手香香凑过来,颇有些得意之色,“这是木器国的东西,用来切割身体的,它的材质是萤玉石,不过,却是用木器国独有的锻造方法打造而成的,用它切割身体一点都不疼。我们身上的木器件需要时时取下来保养,所以这种软玉锯在木器国几乎是人手一把,这一定是妙瑶的。”
听香香这么说,阿真和秀儿都好奇的拿过软玉锯把玩。
香香见大家感兴趣,索性拿着锯子,坐下来,她把长裙一掀,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桃木腿。
“拿来!”她接过软玉锯,沿着大腿与桃木连接的地方,轻轻锯了下去。嬴羲、阿真和香香看的心惊肉跳,可香香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轻而易举的就把自己两条桃木腿都卸了下来。
快手香香拿着自己的腿,挥在手里:“一点都不疼,真的。你们要不要试试?”
“得了,得了,您留着自己用吧!可真瘆的慌。”阿真道。
“切!好心让你们长长见识!”香香低头把桃木腿重新装了上去。
这时,只听“砰”的一声,从墙上垂直弹下来另一张床,吓了众人一跳。秀儿惊恐的举起手,满脸歉意道:“我只是随手拉了一下。”
这床一落下来,就飘来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儿。
众人围聚上来,这床也是木头做的,只是上头血迹斑斑。陈年的血迹渗透进桌子表面,已经发黑,还有紫红色的新鲜的血迹浮在床面上,除了血,还有一些骨头渣和黄色流质的液体。与其说这是一张床,不如说是一块斬肉板。
秀儿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好臭!”阿真扇着鼻子,“这是什么呀?”
“工作台!”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传来。
姬三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口,阴沉着一张脸,虎视眈眈盯着眼前的四个女孩。
四人惊恐回头。壹趣妏敩
嬴羲见他阴测测的来者不善,下意识挺身挡在其它三个女孩子前面。
姬三一步步朝她们逼近,不知什么时候,他手上多了把斧子。m.sxynkj.ċöm
“你别过来!”阿真喊道。
“这是我的地方,你们私闯进来,可是活得不耐烦了?”姬三“砰”的一声,将身后的门甩上。
嬴羲道:“姬三,你别乱来,我们有四个人!”
“四个人?”姬三直勾勾看着嬴羲,“在我眼里,不过是四具尸体。”
“真是你做的?”嬴羲冷声,指着那落下的木床,“这是做什么用的工作台?”
“切割。”姬三拾起地上的软玉锯,拿起白布擦拭了一番,“女孩儿。”
“仙草作坊里失踪的那些女孩儿?”阿真望着床上污秽的血迹,突然悟到了,颤抖的问道,“原来不是四相兽!而是你!”
“作坊里每月死人,”嬴羲道:“你难道不怕纪尧姆查下来?”
“不会。”姬三摇头道:“他相信是四相兽做的。”
嬴羲道:“纪尧姆收你当义子,又把作坊交给你管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非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不懂!我有我的苦衷,”姬三道,“妙瑶虽然美,但毕竟是个木头,而我要活生生的女人身体。她既然不能满足,我只好借着四相兽的名头,杀了作坊里的女孩子,把她的身体安装在妙瑶的身体上,再一同寻欢作乐。尽管有不错的防腐措施,可是一具身体也只能用一个月,所以我们选择一个月为周期,每个月只死一个穷苦的贱女孩儿,靠着四相兽做挡箭牌,纪老爷根本不会在意。”
“禽兽!”嬴羲握紧了拳头,其余三个女孩子也被姬三的话激怒,“所以妙瑶也是你的帮凶!”
姬三笑了起来,眼里闪着淫邪的光,道:“那是自然,每个月的女孩都由她亲自挑选,那些新来的,做的慢的,又或是身材好的,都逃不掉。我原本相中了你,可她非不肯,许是嫉妒吧!女人呐!”
“呸!”嬴羲啐道,“你倒是来试试,教你见识见识,不是每个女孩儿都好欺辱的!”
阿真道:“妙瑶不肯选云夕,便选了阿葵?”
听了阿葵的名字,姬三皱了皱眉,道:“那个木讷的女孩?我对她的身体原本就没有兴趣。要不是那天她偷听了我和妙瑶的话,也不会那么倒霉。”
他扔出一个胶鱼指套,落在地上。
嬴羲愣住了,那只指套是她的,是阿葵送给她的。嬴羲那天带着手指套来找妙瑶放饭,无意间瞅见了二人在屋子里□□纠缠,后来,隐约听见妙瑶拿什么事情威胁姬三,引得姬三勃然大怒。嬴羲没听清便匆忙回了自己的位子,却没想到将胶鱼指□□丢了。原来被妙瑶捡到,她认出这胶鱼指套是阿葵的东西,生怕姬三走私的把柄被阿葵听去,传到纪尧姆那里,便和姬三商议,自己偷了阿葵的格子盘,故意叫她夜里留下来,动手杀了她。故而距离上一个遇害的女孩不到几天,便又轮到了阿葵。
嬴羲缓缓拾起地上的胶鱼指套,道:“姬三,偷听你和妙瑶说话的,并不是阿葵,而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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