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芷伸手就往小玉儿的胃里掏，那些粘液啊烂肉啊，在她手里就翻转出来。
咦……
众人脸色都变了，海大富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慕清芷却神色如常的翻开展示给众人看，“你们看，因为小玉儿死得太快，所以他胃里还有很多没消化的东西，有草渣子，让大夫拿出来验验。”
客卿大夫和仵作联合起来验过残渣后，确认是鱼腥草。
海家族长冷笑道：“那又如何？你怎么证明小玉儿他对这个东西过敏？如今死都死了，怎么看出来是过敏？”
“再说了，我们海家从来没人有鱼腥草过敏！”
这时，慕晟回来了，他带着关姨娘一起来的，“关姨娘的娘家父亲，就有鱼腥草过敏！”
慕晟的声音在人群中炸开，就像一道闷雷。
海大富期期艾艾的看着脸色还是苍白的关莹莹，疑惑的问道：“怎么，怎么你家还有过敏么？”
关莹莹一路上听慕晟说起过，大概了解了来龙去脉，她哭得满脸是泪，“侯爷，有的，家父年轻时伤寒，大夫曾经开过一次鱼腥草的药方子，差点去了半条命，这才知道，原来他会过敏。”
“这，这……”海大富惊疑未定，半晌后，他才道，“那也是你慕家的问题！慕凌春她没有询问病人是否有过敏，就直接开了药！本侯不找她麻烦，找谁麻烦？”
“我三姐姐开的量，最多让小玉儿吃了身上发一些疹子，真正致死的，是胃里这些大量的鱼腥草压榨出来的汁液！”慕清芷眼神冰冷，“侯爷，你何不好奇一下，谁给小玉儿喝了那么大一杯鱼腥草的汁液？”
“谁，谁啊？”海大富结结巴巴的反问，“这么难喝的东西，谁给他喝？”
“那就要问关姨娘，有没有把小玉儿过敏的事透露给其他人知道咯！”
其实慕清芷心里已经有答案，这个人是谁了。
但是，她不知道常氏是如何得知小玉儿有这个过敏的，也不知道常氏为何对鱼腥草过敏的反应掌握的这么好。
关姨娘一路上早就回忆过了，所以她很快就答道：“有的，小玉儿满月有发烧过一次，当时常夫人说，用鱼腥草可以退热，那时候奴家还在坐月子，常夫人自己命人给他熬了鱼腥草的汁水。”
“那一次，因为小玉儿年纪小，不肯喝，只被灌进去了两口，没什么大事，我也是后来听府里的丫鬟说起，才知道小玉儿后来烧没退，反而身上起疹子了。”
“我那才知道，原来小玉儿与家父一样，有过敏，但是常夫人一直没提这件事，奴家因为小玉儿也没什么大碍，她又是主母，也没敢找她说，想着她也是不知者无罪……”
关姨娘哭了起来，“没想到……这一次……不会，不会是常夫人吧？”
海大富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先前发生过这种事？本侯居然不知道！”
“侯爷，只是一件小事，妾身怎么好惊动您？再说了，当年常夫人还掌权，妾身刚进门没多久，若是直接就跟你说了，夫人说不定怀恨在心……”关莹莹楚楚可怜的说道。
慕清芷在一旁看着，心想这女人还真的会拿捏，怪不得海大富这两年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女儿海凝云都顾不上了。
海大富脸色沉沉，“常氏的外祖父是一名大夫，老家山乡开了一间医馆，她自己也会一点岐黄之术，这么说，难道是常氏……”
“不，不可能，她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儿？她可是我海大富的继室啊！”海大富猛的摇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带常氏。”慕清芷终于准备提审常氏了。
当常氏看到小玉儿被切开的肚子，里面露出的溃烂的胃，还有草药残渣，眼神就瑟缩了。
海大富也不是傻子，他很敏锐的看出了常氏的不安，心里不由窜起一股寒意。
“常氏，你为何要给小玉儿治的腹泻汤药里混入大量的鱼腥草汁液？”慕清芷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大人，妾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常氏心里一惊，却嘴硬的装糊涂。
慕清芷自然知道她不会轻易认罪，不过没关系，她早就吩咐过杜如海派人去抓人和搜证据，所以常氏居住的院子，早就被人里里外外搜了一遍。
杜如海带着衙役，在常氏的院子花坛下，挖出了一大包鱼腥草的渣子。
常氏看了一眼这些残渣，脸色苍白，“这……这是什么……”壹趣妏敩
“你娘家也是开医馆的，你曾经还给满月的小玉儿开过鱼腥草这味药，别说如今不认识这玩意。”慕清芷一针见血的拆穿了她的搪塞。
满月的事都被抖了出来，常氏不得不承认，“不，是因为这堆东西已经搅碎了，妾身一时半会没有认出来而已，我现在认出来了，这是鱼腥草嘛，那又如何呢？”
“小玉儿就是喝了这些鱼腥草压榨的汁液，才过敏暴毙而亡，常氏，你如何解释，你的后院下埋着的这一包鱼腥草残渣？”
“这！”常氏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的不可思议，“这草渣压的汁，妾身是自己喝的，我可没有给小玉儿喝！大人明鉴。”
哟！
这妇人，应变能力可真强。
她说自己喝的，没有给小玉儿喝，那不就死无对证了？
慕晟和楚天筠脸色非常难看，尤其是慕晟，他差点冲上去又想揪住常氏咒骂。
怎么这么狡猾！
慕清芷早就预判了她的说辞，她示意杜如海，把常氏房里的贴身丫鬟琴儿带了上来。
琴儿一上来，看到堂下乌压压的一片海家的人，抬头再一看，只见到堂上坐着一名容颜俏丽的女官，女官身边坐着的男子，如天神一般威压，立刻吓趴了。
“大人，大人，奴婢交代，是常夫人让奴婢趁着郡主的丫鬟海棠打盹时，偷偷把鱼腥草的汁液放进小公子的汤药里的！”
“常氏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
“夫人说，鱼腥草有消炎镇痛的功效，对小玉儿有益处，奴婢心想，这是好事，所以就照办了，大人，奴婢不知道那是毒药……”琴儿哭得眼泪汪汪。
“大人，妾身的确认为鱼腥草消炎镇痛，妾身也不知道它有毒啊！”常氏见机不妙，也赶紧撇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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