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和阿修罗同时笑得头都飞掉了:“哈哈哈哈哈!怎么又是这句啊,帝释天!”

  晚星萝笑得直不起腰,扶住帝释天的臂弯,继续尬笑:“同样的话,说得多了,杀伤力会直降为零的。”

  帝释天心想:话糙理不糙。

  “行了,此事,本座暂且同意了。身为神王,本座会为你祈福的。”

  “那……我大喜之日,你和鬼叔叔两个是不是应该一起来露个面?”晚星萝眨眨眼,得寸进尺。

  “这个……”帝释天闭上眼睛,面无表情,“本座稍作考虑,再议。”

  说到晚星萝准备出嫁,散兵回忆起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件事,指指帝释天怀里抱着的那盆金莲,“对了,晚星萝,我看到这盆花,我突然想起你小时候一件糗事。怎么办,我现在好想当众说出来!”

  “呃?”晚星萝懵了,咬咬手指,“什么事啊,我小时候糗事可多了。你这样一说,我反倒特别好奇是哪一件。”

  阿修罗也凑上来:“什么事啊,说嘛,说出来给咱们大伙儿开心开心!”

  帝释天心想,这穆切将军和阿修罗一样,说得出口的绝对没好事,唯一不同的是,阿修罗喜欢揭他的短,而穆切将军喜欢揭晚星萝的短。于是他缄口不言,不发表意见。

  散兵清了清嗓子,讲起往事:“那时候,某个小神女刚进入青春期,正是初潮来临之际……”

  阿修罗赶紧施法打断:“哎呀,这可不兴说啊,小心被打。”

  “咳咳咳,那我说重点,”散兵扶起帷帽,瞅一眼晚星萝眼里的怒火,赶紧挑重点说,“晚某那会儿正赶少女怀春的时候,有一天,她突然和我说,她好像有喜欢的人了。唉呀妈呀,我一听,不得了,劝她好好修习神术好好读书,莫要胡思乱想。结果,她不听,天天我耳边嘀嘀咕咕「我要不要去表白?」于是我和她说「我给你找一颗花种,你把它种去盆里,什么时候发芽了,你就什么时候去表白。」她同意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帝释天若有所思:是她房间的那个小花盆吗?好像有些印象,她小时候的确有一阵子,天天抱着那个花盆。

  “结果啊,”散兵看向晚星萝,继续说,“那花盆里的种子,到现在都还没发芽。”

  她低垂着目光,没什么表情。倒是阿修罗,急问:“为什么没发芽呢?你给她找的是什么种子啊?”

  散兵狡黠一笑,有些歉意地挠挠脖子:“其实,我给她的那颗根本不是什么花种。那只是我在海边捞的一颗水晶而已啦。”

  晚星萝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很惊讶,望向他:“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呢……”

  原来散兵这家伙是故意的,或许是因为他一向年少老成,当初并不认同这些幼稚的想法,才会用这种方式引导她的心思和那颗假种子一起「死」在花盆里。

  阿修罗皱皱眉:“我更好奇的是,她小时候的意中人是谁?我猜猜,肯定是个绝对不可能的人,不然,穆切将军也不会连「发芽」的机会都不给。呃……该不会是我吧?(尬笑)”

  帝释天翻了个白眼,“嗤。”

  阿修罗:“……我这么高大威武,很多小女孩喜欢的好不好?”

  散兵翻了个白眼,“嘁。”

  阿修罗:???

  “至于那个人嘛,晚星萝其实并没有指名道姓地和我说过,”散兵扶着下巴,沉思片刻,“她只是这样和我描述的——他养的莲花,能开到海的彼端,他挂的星星,能点亮云的尽头。他只要往云巅一站,整个天空岛的神官都肯为他俯首称臣,他只要说一句话,整片天空都要为他斗转星移……他最怕的是大白鹅,每次被大鹅追,他都要躲在我身后……”

  帝释天抬起睫毛,向来波澜不惊的春日湖水,出现了一层细微的褶皱。

  “好了,你不要说了!”晚星萝红着脸,突然打断散兵的话。

  原本她觉得自己完全不在意小时候的这些糗事,当个笑料给散兵说出来给大家乐呵乐呵也无所谓。可是当他真的一字不差地说出来的时候,她当场炸裂,想马上找个老鼠的钻进去得了。

  最重要的是,当事人……也在这里啊!

  虽然虽然虽然,帝释天好像听了没什么反应,她现在根本不敢抬脸看他什么表情啊……呜呜呜,但还是突然好丢人。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阿修罗“呃”了几声,叹口气,拍拍散兵的肩:“你当初给她水晶是对的……哎,小女孩儿海市蜃楼的美梦罢了。”

  晚星萝一听,突如其来的受挫感。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捂紧脸,手心冒汗,胸口憋得闷。还不是怪自己当年,年少轻狂不懂事,空有一腔热血与仰慕。

  在她万分窘迫不堪时,一个温润的声音划破了黑暗,擦出灿金色的亮光。

  “能够破土而出的种子,或许会开出美丽的花朵,可芳华刹那,终会枯萎,最初的种子也被当成养分消耗干净了。但是晶石,虽然从始至终都被深埋于不见天日的泥土里,无法破土发芽,但无论光阴如何推移,它依旧璀璨如初。”

  她呆住,移了移捂在脸上的手指,张开条缝,眼睛从指缝中望出去。不知清风何来,吹送一树落花。那人眉眼一弯,柔和地笑了。

  她再次呆住。

  梦寐以求,遥不可及的……九霄万千星落,须弥芥子中,茕茕孑立的那朵高岭之花。只能远观,无法触及,只能憧憬,却遥不可及……

  一头扑进神明大人的怀里。很意外,这一次,帝释天抱紧了她。

  她闭上眼睛,细细嗅着柔软衣裳里的淡淡莲香。

  “你笑起来,很好看的。但是,你为什么从来不笑呢?”

  “像本座这种孤家寡人,世上很少有值得欢喜的事情吧。”

  “那你刚刚……是欢喜了么?”

  “嗯。”

  很简单的一个字,让她释然了所有的尴尬与羞耻。等脸上的温热散下去,默默从他怀里退出来,才忽然发现散兵和鬼叔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七十二幻梦了。

  这里,好安静啊。只有风过树梢的沙沙声,许愿瓶晃晃悠悠的叮叮声。晚星萝走到祈愿台前,那里摆满了香火符纸。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她抬起脸,望着漫天祈愿瓶,目光游离,“五百年前,你派了穆切将军在天衡山隘口截杀我的那次,为什么你会亲自下提瓦特?如果那次,你没来,他就不会碰上你。”

  “星萝,还在为那件事介怀?”

  “有点吧,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对不起。”帝释天沉默片刻,“也许,是本座担心他无法对付你,要亲自下去对你动手呢?”

  “起初,我有过这种猜想……直到天空岛战败的那天,我来到了七十二幻梦,祈愿树底,拆了很多祈愿瓶。唯独没有找到当初自己挂上去的那一只。于是,便有些猜到了。或许帝释天大人已经看到了我曾经写在里面的东西,所以,要去阻止穆切将军杀我,对吗?”

  “真是意外,你还是猜到了。”

  “以后不许什么都让我猜了。”

  晚星萝敛容一笑,信手拿过一张纸条和一只许愿瓶,埋头写着什么,一边随口对身后的帝释天说,“我想写个祈愿瓶挂树上哦,帝释天,你没意见吧?”

  “没有,你随便写。”

  片刻,晚星萝笑眯眯地直起腰,“嘻嘻,写好啦。”

  “给本座看看。”帝释天挪过去,拿起桌上的纸条,入目是她娟秀的字迹。

  「一愿他登临万丈,揽八方风光。」www.sxynkj.ċöm

  「二愿他莲海清明,年年常盛放。」

  「三愿他笑靥莞尔,岁岁长相伴。」

  帝释天面容一僵,这这这……黑着脸:“本座当年挂的祈愿瓶,你拆开看了?”

  晚星萝十分坦然地点点头:“对啊。只许你拆我的,不许我拆你的?”

  帝释天很尴尬,索性转移话题,指指纸上最后一句:“你的第三愿有点难,本座不太爱笑。”

  “那就降低一点要求,不笑可以,岁岁长相伴就好啦。”

  帝释天没有接话,心中却非常难得地再次欢喜了一下。把她的心愿纸条卷起来塞进许愿瓶里,爬上树,帮她挂上去。

  回到她面前,帝释天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想起刚刚她提起的「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心里有点小疙瘩。

  “星萝,那件事,是本座错了。不过你放心,那个人,本座会补偿他的。这里是七十二幻梦,最接近天理的地方,许下的不管是心愿还是承诺,都会被天理听见。所以,我不会食言。”

  “那是你的事啦,我早就不怪你了。”晚星萝望向头顶的淡黄色天空,一群又一群神鸟掠过云层,在世人触不可及的高天之上自由自在地翱翔,“毕竟,到底还是帝释天大人,成就了我。”

  “可本座,也差点毁了你。”

  风吹过,天际留下散落的余晖,以及寥寥鸟鸣声。晚星萝将散乱的发丝挽去耳后,望向与自己并肩而立的帝释天,“绝对和平的梦想,帝释天大人还想实现吗?”

  他垂下眸子,下边是苍缈的提瓦特大陆。看向她,面颊飘过知足的笑意。“……或许,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实现了。”sxynkj.ċöm

  太阳徐徐落下山头,晚星萝却赖在七十二幻梦死活不肯走。

  “明天就要去提瓦特啦,这样的机会应该很少了。今晚,帝释天大人就网开一面,让我在这儿看着星星睡一觉嘛。”

  在帝释天答应后,她满心欢喜地躺在天理之树底下,吹着温柔的夜风,半睁着眼睛,神色迷离地望着星空。

  “小时候,我每次偷偷爬上梵莲神殿的屋顶,都发现看似低矮的星星实则触不可及。星星,还在更高更高的天上……也许是七十二幻梦吧,我不知道,因为帝释天大人从不允许我随意踏入七十二幻梦,更别说让我在这过夜看星星了。现在啊,我才发现,就算是在七十二幻梦,星星,也依旧离我们很远很远。”

  帝释天在她身边坐着,安静地不说话。七十二幻梦空气稀薄,远离尘世喧嚣,清冷非常,从前他夜里一个人来此,总会被铺天盖地的孤寂感压得喘不过气。但这一次,比从前好多了。

  晚星萝的注意力完全在摘星星这件事上:“我听说,天上的每一颗星辰,都是你亲手挂上去,用来给世人照明的引路灯。这个传说是不是真的啊?(可以帮我摘一颗吗?)”

  “嗯,是真的。夜空的星光,每照亮一位迷失方向的世人,便能为它们的主人收取一份微薄的福报。然积少成多,这漫天星子,亘古不灭地照耀尘世,所获福报已然汇聚成海。”

  “噢!”她恍然大悟,歪着脑袋看向帝释天,“原来,这就是你从不同意为我摘星的缘由吗?”

  “嗯,算是吧。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缘由。”

  “是什么呀?”

  “天空上的每一盏星灯,都有主人。两千多年前,本座将新的一轮星辉挂上高空,并且在每一颗星星上都写了你的名字。”

  晚星萝十分惊讶。原来……是这样吗?所以他连一颗星星都舍不得摘下来,因为就算不摘,满天星子也全都是属于她的。也难怪,得知公子射落星辰做成戒指送给她时,帝释天会那么生气。

  “星萝,你知道自己名字的来由吗?”

  “鬼叔叔说过,是你给我取的。专门取了个和他名字相似的,因为我是金莲托生,所以加了个草字头。”

  “……呵,”帝释天轻然一笑,望向遥远的夜空,“是本座取的没错,但,含义并非如此。”

  “诶?那是什么含义呀?”她十分纳闷地看着帝释天。

  “满天的晚星,本座装满一箩筐,背回梵莲神殿,当成白萝卜胡萝卜绿萝卜红萝卜全都给你。”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啦,没想到少年时期的帝释天居然这么憨。

  晚星萝被逗得咯咯直笑,笑着笑着,最后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次日,璃月港码头。晴空万里,风和日丽。渔夫与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晚星萝满面春风,在璃月港街头蹦跶,一手一根糖葫芦,吃得满嘴糖渍,“哼哼~好在一晃眼五百年过去,走在大街上也没人认识我是谁。嘿嘿,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吃光璃月港!”

  一晃到了往生堂门口,她下意识停住脚步,紧张得浑身血液凝结。

  等待了五百年的重逢,吃了这么多苦,终于等到推开家门的一刻,却变得分外胆怯,踟蹰不前。

  往生堂大门与厨房隔了一个小院落,院落里的那棵梨花古树如今依旧花开得灿烂。钟离正在厨房里忙活,自从她离开,岩王帝君终于开始学习下厨,好在有魈帮忙打下手,做出来的饭菜总算逐渐能吃了。

  “嗯?杏仁不够了,”钟离把罐子里的杏仁全倒进石臼里,看向一旁发呆的魈,“你去市集买些杏仁吧。”

  “钟离大人……”魈神色迟缓,欲言又止,“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头好痛!”

  钟离皱皱眉:“近日云来海附近被镇压的魔物开始躁动,辛苦你了。下回,我与你一同去吧。”

  “好啊,”魈笑了笑,尽管他知道莫名其妙的头疼并非是累的,但钟离这样说,他的头一点都不痛了,立马应道,“我这就去买,钟离大人做的杏仁豆腐,几百年我都吃不腻!”

  魈从厨房出去,远远地看到往生堂的大门开了,心里还在疑惑是不是有客人来了?往外走了几步,才发现院子里那棵梨花树下,站着一位身穿淡雅绿萝裙的少女。

  少女回眸一笑。翡翠色的双眸,一如往昔,皎若明月。

  “魈哥哥……我回来啦。”

  “星……星萝?!”

  魈整个人都傻了,呆呆站在那里,仿佛就像突然被人在后脑勺抡了一记闷棍,眼花耳鸣,头痛欲裂。痛得眼泪猝然掉下来,他直愣愣地看着她,甚至没有要走过去的意思,他就想看看自己的幻觉什么时候消失。

  晚星萝红着眼睛,扑上去一把抱住了魈。

  “魈哥哥,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她把脸紧紧贴在他肩上,眼泪再也止不住,紧紧抱着,又抡起拳头锤在他后背上,“讨厌你!讨厌你!当初一声不吭就离开我,一声不吭就跑上天空岛,一声不吭就再也不回来了……呜呜呜,留给我一个傩面有什么用?我不要你的破傩面,我要的是你亲自出来给我打坏人!呜呜呜呜呜呜……”

  “别说了,”魈强忍着没有哭出声音,脸上已然一片潮湿,喉咙又紧又疼,连说话都疼得厉害,“别说了……我相信是你了,星萝!”

  他稍推开她一些,捧起她满是泪水的脸,死死盯着,心绪猛然翻江倒海,急剧地沸腾,“星萝,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为什么你不早些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和钟离大人在往生堂等了你五百年啊!”

  “我……”晚星萝呛了一口眼泪,压抑着哭声,“对不起!!”

  厨房里的钟离等了好久,都没见魈回来,卖杏仁的杂货铺明明就在往生堂对面不远处。隐隐约约,听到院子里好像有人在说话,便推开厨房门走出去。

  一出去,见到与魈抱在一起呜呜直哭的少女,他忽地愣住,手里的碗不慎掉落在地上,一声脆响,碎得四分五裂。

  “星萝。”

  时隔五百年,再次叫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钟离竟觉得十分陌生。只见那边的少女,挣脱了魈,朝自己一路直冲过来。他没有半分犹豫,与她相拥在一起。

  “钟离……!”晚星萝的哭声大得几乎要把往生堂的屋顶掀翻,环抱在钟离后背上的手,一下拽住他的小辫子,一边扯一边呜呜哭,“这一次,终于不是梦了,钟离……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上次,上次你在浮光秘境消失了,我回到绝云间,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我梦到你带我去海棠树下……”

  “星萝,我知道,”钟离紧抱着怀里哭到发软的小身子,不肯松开丝毫,身为岩神的他,并不会用眼泪来表达心里风卷云涌的情绪,只是向来沉稳的金赤色瞳仁,陷入恍惚与颤抖,“那个梦,我是知道的。”

  原来,海棠树与石碑一事,真的是钟离消失之前刻意造的一个梦境么?所以,他在梦中所言,每一句,都并非虚假?

  晚星萝小小的脑子什么都想不清楚,仿佛被漫天漫地的泪水灌满了脑子,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会紧紧地抱着钟离,让眼泪湿透他胸前的衣服,不松手,死也不松手。

  “星萝,”他的声音,低沉,微微有些颤,“这五百年,我一直都在找你。还有,等你回来。”

  “我苏醒之后,第一个想见的人,也是你啊!钟离!”晚星萝终于舍得从他怀里出来了,擦干净脸上的眼泪,红肿的眼睛笑成一弯月牙,“钟离,我再也不走了,从此都留在璃月,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还有魈哥哥,”她看着一旁默默流泪的魈,拍拍他的脸,“魈哥哥,以后我们两个都会陪在帝君身边的,对不对?”

  “当然……了!”魈一开口,说不出话,嗓子都哑了。只会一个劲地疯狂点头。

  “星萝,你与其他六神一同击败天空岛的事,我听说了。危难之时,替我守护璃月的事,我也听说了,”钟离温柔地注视着她,眼底是欣慰的笑意,“还有,那把巨弓,你不仅将它成功打造了出来,还用它击破天空岛七十二幻梦……你果真成长了许多。”

  “钟离……你是不是这五百年闲得慌,都去打听和我有关的事啦?”晚星萝被夸得不好意思,眼泪一不留神又掉下来,赶紧擦掉。

  “不过,在天空岛战败后,就没有你的一切消息了。”钟离顿了顿,盯着她的眼睛,“还有,我和魈能再次回到世上。一定,与你有关吧。”

  晚星萝眉头一紧,她不想告诉他们复活仪式之事。那样的话,他们一定会歉疚的。

  “星萝,就算你不说,我们也都知道了,”魈看着她,飘过苦涩的笑意,“以钟离大人的见识,五百年的时间,足够我们去寻找真相。”

  她十分讶然:“你们……都知道了?”

  与此同时,北国银行。

  公子在办公室里坐着看文书,百无聊赖,都快睡着了。沙威敲门进来,“公子大人,您吩咐调查的那件事,有着落了。”

  “哦?”公子抬起头,“如何?”

  沙威道:“我们派出去的一支军队,前几日已经抵达北极孤岛。据传回来的消息称,复活祭台……似乎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公子半天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无比震惊。

  这时,一个黑衣少年未经通报就直接闯入了办公室,不小心和沙威撞在了一起。

  “呃……不好意思!”黑衣少年尬笑了笑,赶紧将摇摇欲坠的蘑菇状帷帽扶稳。

  “?!”沙威侧脸一看那人,吓得当场跳起来,“哇啊!散、散兵大人?!”

  “哈哈哈哈哈!”散兵一掌拍在沙威后背上,“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讨债人,居然还认得我。不错不错,不亏是常年跟在达达利亚身边的小弟。”

  沙威已然面色铁青:他他他……不是早死了吗?(灰溜溜地赶紧退下,并带上了门)

  “你怎么来了?”公子从办公桌边起身,迷惑地看着散兵,一边给他端茶倒水,“破天荒了,穆切将军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大事?”

  “诶嘿,你说对了!”散兵推开他递过来的茶,撇撇嘴,“茶呢,我就不喝了。我这儿啊,有件天大的事跟你说哦。”

  “什么事?无非就是来找我蹭饭。”

  “不不不,我今儿个来,是带你出去吃饭。”

  公子瞧他故作神秘那样,不屑地翻个白眼,把手里的茶啪一声放去桌上,半开玩笑地说:“前两天,我在深渊差点人没了!一刀一个奥赛尔的穆切将军,怎么也不来帮帮忙?太不够兄弟了吧……所以今天,不管你有什么事,我都不是很想理你。”

  “呵呵,”散兵的白眼翻得比公子还嘲讽,挑起帽沿垂下的纱帷,冲他神秘一笑,“你就不好奇,来自我们天空岛的那位莞莞小姐,她为什么会知道深渊灵祖水盾符咒的密文吗?”

  “我当然好奇,”公子思考片刻,“原本我还打算问问她这事儿来着,结果那时候,我还没想起来问,她就莫名其妙向我表白,害我最后忘了问了。”

  “哈哈哈哈哈哈!什么?我没听错吧,表白?哈哈哈!”散兵笑得险些后仰翻摔过去,上气不接下气,扶住公子的肩,边笑边说,“那你是接受了还是拒绝了?”

  公子闭上眼,很不耐烦:“肯定是拒绝了啊。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要单身一辈子吗?”

  “哇,不愧是达达利亚,凡事都说到做到!”

  “那当然。(自豪)”

  “嘿嘿,”散兵眼睛一转,突然觉得更搞笑了,拍拍公子的肩,“我和你打赌,你绝对不会单身一辈子的。你敢不敢赌?”

  “嘁,你还不信了?赌就赌嘛,赌什么?”

  散兵哈哈哈直笑,又捂着嘴,憋笑:“如果你哪天脱单了,就给我在提瓦特七国,各国买一套山庄,全在我名下。怎么样?”

  公子呵呵冷笑:“随你开什么条件。谁脱单谁是狗,赌就赌!”

  散兵心想:妈呀,这下发财了。

  “所以你今天要来和我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啊?”公子看了一眼天色不早了,干脆把桌上收拾一通,准备下班!

  散兵眨眨大眼睛:“去……去往生堂吃饭!”

  “哈?!”公子手里动作停住,愣成一截木头,“你说什么?去往生堂?我疯了吧!”

  “你先别急着拒绝嘛,”散兵陪着一张笑脸凑上去,“今晚他们聚餐,肯定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吃的!谁不去谁后悔的嗷。”

  公子摸不着头脑,绕在散兵周围上看下看:“散兵,我记得你和钟离,魈,都没见过几次。你干嘛那么积极地去找他们吃饭啊?”

  散兵一时语塞:“呃,这个,这不是为了你着想嘛。”

  公子更懵逼了:“为了我?我和魈上仙关系向来不好,钟离嘛,也早就闹掰了。我一点都不想和他们打照面。”

  “去嘛,去嘛,听我的,我保准你去了不后悔!”散兵拽住公子的胳膊,好说歹说,姿态都低到泥土里,开出卑微的花了。

  “??我,不,去!打死不去!”公子咬牙切齿,甩开散兵的手,脸色一变,“你这人烦不烦啊!苏卡不列!!”

  “你用至冬话敢骂我?!”散兵眼睛瞪得像两个铜铃,当即暴怒,“八嘎!(稻妻话)”

  公子:“苏卡不列!!”

  散兵:“八嘎!!”

  公子:“苏卡不列!!苏卡不列!!”

  “TMD!要死啊你!”散兵终于忍无可忍,暴跳如雷,唰地拔出腰间的太刀架去公子脖颈上,“你TM去不去?!我警告你,我今天就是拿刀也要架着你去!这把刀,曾经杀过魔神奥赛尔,”散兵逼近公子的脸,冲他挑挑眉,“达达利亚,我劝你,耗子尾汁!”

  面对这么生猛的散兵,公子瞬间萎了,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捏住明光锃亮的太刀,嘴角不自然抽抽,挤出一丝笑:“穆切将军,你先把刀放下,万事好商量……不就是去往生堂吃个饭嘛?我去,我马上跟你去!” 壹趣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原神]天空岛卧底与提瓦特众人的二三事更新,第 209 章 岁岁长相伴免费阅读。https://www.sxynk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