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胖子约好晚上去牢里再跟梁琪聊聊,于是天擦黑我们就来到了牢房。
到了县衙大牢,牢头与跟班在喝酒,桌子上有只烧鹅,一碟子猪头肉,一碟子花生米,和一壶烧酒。
牢头见我们来了,连忙起身相迎。这牢头四五十岁的光景,在牢里看犯人已经快三十年了。他笑着说:“二位怎么来了,来来来,喝一杯,这几天天气挺冷的,喝几口黄酒暖暖。”
县衙一直没什么犯人,一向这帮看犯人的晚上不是喝酒就是赌钱,县老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底下人也不好说什么。
我说:“少喝点,别误了事。”
牢头忙堆笑着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是黄酒,没啥劲的,不会误事,您放心好啦。”我们掏出县太爷给的令牌,要见下梁琪。他见了令牌慌忙掏出腰间的钥匙,带我们去了关押梁琪的牢房。
梁琪这时候正在吃饭,发现是一个很漂亮的锦盒,里面放着几样精致小菜,一碗粳米饭。他戴着手铐脚镣,艰难地用手抓着饭菜,跪在地上,一口一口往嘴里送,一看我们进来了,趴在地上就磕头。
胖子说:“伙食不错啊,现在牢饭都这么高级了?”
梁琪说道:“小人的母亲害怕我吃不消,托人给送了些吃食。”
我扶起他,说:“唉,可怜天下父母亲啊,天下恐怕只有当妈的才是真正心疼自己孩子子的,就为了你妈这份心,你也应该说出实话,别让老人家整日为你提心吊胆的。你别害怕,我们只是来找你聊聊,有哪些隐情可以给我们说出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助你的,也让你可以与母亲早日见面。”说完,我命看牢的衙役为梁琪打开了手铐。
梁琪一听眼泪忍不住扑簌簌往下掉,他说:“小人确实是被冤枉的,请大人为小人做主啊!”
“想要为你平冤,一定要跟我们说实话。那天约董小姐私奔,有没有发生哪些不平常的事?”
染琪思索了半天,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四更就到了董府院外,可是等到了五更天还没有见董小姐出来,眼看天就要亮了,我觉得董小姐可能还没有考虑好,于是我便回家,再想其他办法了。对了,我回来时心情很沮丧,快要到自家门口的时候,无意间撞到了一位打更的老人,还被他骂了几句,他可以证明我是一个人回的家。”
“这也证明不了什么,别人会觉得是不是你贪图董小姐的细软银两,谋财害命也不一定啊?”
梁琪又哭了:“我家世虽不显赫,但也家资丰盈,而且祖上也留下很多产业,怎么会为一点细软银两而动杀人之念呢,况且她还怀了我的孩子,常言虎毒不食子啊。”
“我相信你,不过还有一事不明,听到你母亲说你原来喜欢男子,但是为什么突然爱上了董家小姐呢?”我问道。
梁琪用手蘸着菜汤,在地上写了三个字:快活林!
然后,他突然就像发疯了一样,将饭菜打翻在地,大喊道:“滚滚,快滚,你们这些魔鬼,我要去玉皇大帝那里告你们,让你们下十八层地狱!”说完用头撞墙,竟然将自己撞晕了过去。
我和胖子也是一脸懵逼,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发起疯来?于是赶忙命人扶起梁琪,一看他满脸的血,一语不发,赶紧请来县医为他包扎。狱中的牢头说,这几天梁琪总是疯疯癫癫的,有时候胡言乱语,有时候狂笑不止,让我们别放在心上。
我跟胖子返回,深深觉得这案子更加复杂了。梁琪不是真的发疯,是他觉得害怕才装疯的,他写了“快活林”这三个字,是想给我们什么提示,他在害怕什么?还有如果不是梁琪拐了董小姐,那么,她现在又在什么地方?我百思不得其解。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被几个衙役叫醒了,说梁琪夜里用腰带将自己吊死了!壹趣妏敩
梁琪死了?怎么会是这样,我们昨晚看他时,他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想不开吊死呢?我赶紧来到县衙,去了地牢。这时胖子已经在那里了,他在对着悬在半空的梁琪转圈,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
见我来了,也只是点了点头。他命差人将梁琪的尸体放下来,仔细看了看他的脖子,说:“他不是自杀,而是被人勒死挂上去的。”
我问:“你怎么知道他是被勒死的?”
胖子将吊在梁琪的脖子上的腰带往旁边拉了一下,对我说:
“你看,这里有两道勒痕,粗的勒痕是这条上吊的腰带,还有一条细的勒痕,这条细的勒痕深入肌肤,有了血痕,颜色更深一些,粗的勒痕颜色则比较淡,所以他先是被人勒死,然后才被吊了上去,因为这条细的勒痕非常细,所以一般人不会发现。”
“你能看出这细的勒痕是什么东西造成的?”www.sxynkj.ċöm
胖子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清楚,感觉像是比较细软的东西,但非常有韧性,让人觉得奇怪的是,梁琪并没有挣扎的痕迹,他好像是乖乖让人将自己勒死。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县牢里杀人?是谁下此狠手?是被人灭了口吗?那个昨晚梁琪写的快活林又是什么意思?我越来越感觉到这里面的秘密太多了。
我们立刻叫来当晚值班的牢头询问情况,牢头说他没听见什么动静,晚上与另一个跟班就喝了一点酒,觉得太困了,就睡觉了,一觉睡到了早上,才发现梁琪死了。
再问他们也摇头,说什么也不知道了,于是先将他两人收押,另行审问。
我问胖子:“那牢头有没有可疑?”
胖子说:“他们酒里被人下了蒙汗药,应该跟他们没有关系。”
“你怎么知道他们被下了药?”
“我在家里养了一窝耗子,有时候拿它们做实验,刚才已经喂给它们吃了,一个个立刻倒地,呼呼大睡。还有梁琪没吃完的饭里也有蒙汗药!”
我去,我见了耗子肯定会一窜三尺高,这货竟然在家养耗子,真是大写的服呀。
我们又去问了牢头,这些饭菜是谁送来。牢头说是梁家的丫鬟送给他们吃的,还给了些银子,让对待梁琪好点。
饭是梁琪她妈让人送来的,难道真的有这么狠毒的母亲,杀死自己的孩子?
我们将实情报告给县太爷,他命令我们将梁琪的母亲带到公堂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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