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干什么？”
姜秒送走了这位帮了大忙的乐器老师后，一回头，就见容洵正含着笑看着她。
他的手撑在钢琴台上，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我们姜老师，今天又怎么履行了自己教书育人的职责。”
姜秒：“……”
“你这样很难让我不觉得你是在故意说着反话。”她走到了他的面前。
“有吗？”容洵伸出了手指，比了一条小小的缝，“只有这么多而已。”
他在她说话之前，又加上了那么一句：“……毕竟，我以为今天姜老师只会有我一个学生才对。”
他的话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可怜。
姜秒就笑了：“怎么，难不成容小朋友吃醋了？”她以为他在开玩笑，自然而然也胆子大了点，歪着头看他。
可没想到，容洵居然轻笑了声：“是啊。”
这本来应该是他们的约会，若不是姜秒实在开心，他怕是都想要使上些计策让无关紧要的人离场了。
更别提，她那温柔的内心，本只该他得以窥见才对。
他的笑浅浅淡淡，看着她的眼睛，目光里哪是什么开玩笑的意思：“吃醋了。”
姜秒就愣了。
她的心忽然就失速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这氛围过于奇怪还是这距离太过于接近，她居然觉得大脑有一点点缺氧的错觉，让她的面颊都染上了点热意。
吃、吃醋了——
她努力辨别出他话里的含义。
可、可是——小夏是来教她乐器的，她们——
实在是解析不出来他的具体指向，又或者她趋利避害的本能阻止了她继续想下去，姜秒没有过脑，就这么顺溜地说道：“那……那我补偿你！”
这话一出，她才恍然发觉，这怎么说的这么像个安抚着无理取闹的恋人的句子啊！
刚刚还只是浮起来的热意彻底占领了她的脸颊。
不不不，之前阮岁也这么生气过，应该是差不多，没有错。
她还在做着心理建设，可那边的容洵却是绷不住脸，直接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姜秒哪里不明白，自己又一次被骗了呢？
“容洵——”
她张牙舞爪地就想要上手，可对方往后一躲，轻轻松松束缚住了她的手腕：“姜老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会又想赖账吧？”
“我什么时候赖账过了！明明每次都是你骗来的！”她气鼓鼓。
容洵毫无愧疚之意：“君子行事，不论过程。”
姜秒瞠目结舌：“……你这样污蔑君子，你的语文老师都要跑出来揍你一顿了。”
这完全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了吧？
“难道姜老师又想多兼任一个科目吗？”
“不，想都别想……等等你叹什么气啊！难道你还做学生做上瘾了吗？”
“我……”
“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姜秒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绝对只会欠下一个又一个不平等条约，“最后一次！”壹趣妏敩
容洵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下一步。
只见她环视了一圈，视线在各种乐器上停留着，似乎在考虑着用着什么作为补偿。
“乐器听过了。”他说，“我能提出换一个的要求吗？”
姜秒叉腰：“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提出这么多，小心我直接撕毁君子协议了。”
“毕竟最后一次。”他目光带笑，“总要回本吧？”
姜秒本想反驳一句，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算了，就当我今天大发善心吧。”
难得来了这样一间练习室，有这样多的乐器……还有这令人怀念的落地镜。
她伸展了一下身体，压了一下腿，转了几个圈找了下感觉：“没有音乐，就凑合一下吧。”
容洵没来得及问，就定在了原地。
只见姜秒扬起了手，脚尖点地，就这样跳了起来，裙摆飞扬，宛如一只盛开的花。
他完全没有办法移开自己的视线，只能追随着姜秒的动作。
她明明只是穿着最为简单的素色裙子、在最为普通的练习室里、周围甚至杂乱地摆放着还没收好的乐器，但是她的动作却让她却仿佛身在万人瞩目的聚光灯下，穿着精灵编织的神圣白袍，只有在最为庄重的场合中才能看上一次。
她旋转着，脚尖点地，轻盈又灵巧地跃动在空中，没有音乐的点缀，可她自己就已经奏响了一曲，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如霞光掠过留下一地璀璨，又如露珠抖落溅起数颗晶莹。
可最吸引人的，莫过于那双眼睛，纤长细密的睫羽下，眸中尽是飞扬的光彩，落在他身上的点点笑意，都变成了让他想要踏前一步想要抓住的星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的，还是姜秒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才让他勉强找回了一点理智。
“怎么了？”她笑，“这么给面子啊？”
“你……”他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才发现嗓子干涩得不像话。
似乎是知道他要问什么，姜秒回答道：“之前学过一点，好久没跳了，都生疏了。”
说是之前，其实应当是上辈子了。
有些动作显然已经做不出来了，跳这么一回，就觉得自己大腿都酸了。
真的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很好看。”容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手指在身后都握成了拳头，不知道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遏制住自己，想要在她舞蹈的时候，伸出手紧紧抱住她的冲动。
不然……总觉得她要消失于天际之中，让他怎么也抓不住。
姜秒笑着收下了他的夸奖，用手擦了一下汗，顺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都下午了，你饿吗？”
“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带……对哦，”她忽然想起来，“这里以前，是你们澜禾的办公室？”也难怪他对这里这么熟悉。
“对，这是以前的旧址了。”
她大概没有发现，这里距离楚氏的老宅，也就两个街区。
这些落地镜在被装上去之前，是一大片的落地窗。
白天往下看的时候，还能隐隐约约看到那一片被树木遮盖的房子。
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也不可能能找到她，但是只看上一眼，他就觉得空荡荡的心多了点落地的感觉。
姜秒和他一起走出门，门口的工作人员守在原地，玩着手机疯狂打着字，似乎很激动的样子，看到他们，还眼神亮晶晶地挥了挥手。
她有些奇怪，但是也笑着摆了摆手。
“……看来你会插花也不太奇怪了。”她说，“毕竟还能把公司旧址改成这样一个艺术中心，你们公司的创始人一定是个很会生活的人吧？”
容洵面不改色地收下了这个夸奖：“我想也是。”
“夸你上司呢，你笑什么？”m.sxynkj.ċöm
容洵一本正经：“……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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