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之前,华子在西北角的旱厕待了很长时间,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战国时期的古剑,他觉得这个房子知道的人极少,但不代表绝对就没有人知道,万一有人偷摸过来,他也还以防万一。
我一晚上抽了不少烟,心里非常的难受,其实这个情绪从神农架回来的路上一直都有,只是自己嘴上没说过。
现如今,有人给我递一根麻绳,我都有可能找棵歪脖子树去上吊,感觉自己特别失败。
最爱的人和最亲的人都背叛了我,心头有一种极度的挫败感,没有瞒着华子,我把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向这个最好的朋友诉说了个大概。
华子拍着我安慰道:“大飞啊,想那么多也没用,好好睡一觉,一切等到明天起来再说,这不是还有老子在你身边陪着,就算是天塌下来老子和你一起顶着。”
我嘴上说着没事,自己要睡了,让他也早点睡,但事实上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一夜的辗转反侧,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可能是睡着了一小会儿就醒来,如此反反复复了一个晚上,感觉比登山还要累。
大早上醒来照镜子,发现自己盯着两个黑眼圈,看了看时间才刚过六点,天也蒙蒙亮。
我打车回了自己的铺子,发现没有被砸,一个伙计值了夜班,我把他换了下来,自己就坐在柜台后发呆。
大约在半个小时之后,我的手机响了,看了看是郝惊鸿发来的一条微信,内容是:“师弟,我这边有急事,大概三天之后才能回去,你先找地方躲一躲,万事等我回去再议。”
看到这么绝望的内容,我本以为自己会崩溃,但事实上自己却是想象不到的镇定,仿佛已经觉得一切也就那样,任何的意外也都可以接受。
我在想,即便我能够稳定了道陵派,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四叔,他在沧州城的地位,绝对不是我可以撼动的,他要执意赶我走,想不到任何理由可以留下,再者我也不可能和我四叔刀兵相向。
换句话来说,我现如今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我四叔给的,应该是要尊重他的选择,不管他做的是对还是错。
无聊地翻看着手机,当我看到一个手机号的时候,我迟疑了起来。
常年山!!!
我从未质疑过常家的影响力,如果他愿意帮忙的话,事情一定会有转机。
只不过,我非常清楚一件事情,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而钱对于常家不会有什么吸引力,他们不会因为钱去得罪我四叔来帮我,不过华子手里那把战国时期的古剑,或许可以一试。
我没办法和我四叔对峙,也没有那个资本,看刘天福将道陵派交给了我,现如今却在我手中成了这样,我有义务把它恢复到以前的状况,再交到郝惊鸿的手中,这样也算是对得起刘天福的知遇之恩。
最终,我还是拨通了常年山的电话,在响了几声之后,对面接了起来。
“张兄,你那边发生的事情,我略有耳闻,也让人收集了一些情报。”常年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听他这么痛快,立即就苦笑道:“常兄,我是万般无奈这才求你帮忙的。”
常年也随机一笑,问道:“不是你求我的问题,而是我要怎么帮你的问题,你有没有可行的计划?”
他这么一问,我心里就更加不舒服起来,自己也没有想过让人家怎么帮忙,才能树立起自己道陵派掌门的威严,这不是钱就能解决的,也不是弄死王大彪就可以的,整件事情确实非常的棘手。
我叹了口气说:“我和常说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着这时候只有你能帮到我,你让我好好想想吧,等我想到你怎么能帮我,我再给你打电话,谢谢了。”说完,便打算先挂掉电话。
“你先等一下。”
常年山阻止道:“你如果能想到,也就不会给我没头没脑打这个电话,我现在先帮你分析一下局势,或许我们从中能找到解决事情的办法。”
我同意地应了一声,确实现在需要一个头脑清醒的旁观者帮我梳理一下,眼前的事情已经乱作一团,我确实被搞得很是头大。
常年山说:“整件事情起因在于长沙陈家,是陈留王死于墓中开始,他们便派出了赵四狼对你们道陵派展开了一系列的报复,但是之前并没有涉及到你们道陵派的产业。”
“没错,你继续说!”我很同意他的说法。
“在刘先生仙逝之后,你和郝惊鸿、苍狼离开了沧州,长沙过来的一些人在陈家的幕后操作下,进入了沧州城,通过各种手段不让同行和你们道陵派有生意往来,如此道陵派的生意就变得极具萧条。”
“在你们回来之前,开始对你们道陵派的铺子采用了暴力打砸手段,在这个过程中,有两个很关键的点,你肯定没有注意到。”
我微微一怔,问道:“是什么?”
常年山说:“果真是当局者迷,其一是你四叔受伤,其二是赵四狼消失,他和你们差不多的时间消失在了道上。”
我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便将赵四狼死于墓中,以及是我四叔在搞我,一一说给他听。
听完之后,常年山想了一会儿说:“首先排除是你四叔,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是不会害你的,即便你现在认为是这样,但事实也绝对不会,这一块你大可以放心。”
接着,他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至于长沙陈家那边,应该是派出赵四狼之前就有商量过,只要他没能回去,而你们回来了,那就说明他在墓中出了事情,所以整个陈家才会把这两笔血海深仇算在你们道陵派的头上。”
我叹了口气说:“可是我听人说的,就是我叔叔做的,这点已经不用质疑了。”
“你有给你四叔打电话确认过吗?”常年问。
我没有说话,认为这种事情不需要再确认,反正已经是心知肚明的事情,眼下我只是想着如何恢复道陵派,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
常年说:“陈家派人搞你们,看似非常的严重,其实最严重的还是你们道陵派内部出了问题,这才导致一系列的事情,昨晚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打听过不是你四叔,而是跟着你的那个忠叔害你不浅。”
“忠叔?”
听到这个消息,虽然很是奇怪,但内心却不由地一喜,如果不是我四叔而是忠叔,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没错,就是你这位堂叔,他才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常年山非常肯定地说:“现在我把事情给你分析透了,对于整件事情我一直都在关注,让我的手下调查了一下,你这个忠叔是你两年前从老家带到沧州城的,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心思缜密,一肚子的坏水,先后得到你和你四叔的信任,这才有了今天你四叔被偷袭,而道陵派又成了那个样子。”
虽然从我四叔换成了忠叔,这让我多少好受点,但其实也差不多,相信每个人都不会去想和自己最近的人会坑自己,但往往被坑了之后又是最难受的。
“常兄,你有话直说,我现在脑子很乱,没法用去猜。”我实话实说道。
常年山笑着说:“你以前是道陵派的关门弟子,现如今还是掌门,在道陵派你比你忠叔时间长太多了,但那些掌柜都不听你的,凭什么听他的呢?”
我说:“你说的没错,他应该还不是幕后主使。”
常年山问:“那你想想,这件事情是谁告诉是你四叔做的?”
我说:“是王大彪,不过他当时只说是我叔叔,并没有说是我四叔还是我忠叔,或许他当时就想混淆视听,让我乱怀疑。”
常年山说:“你太天真了,连敌人的话也都信,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我感觉好像抓住了什么,说:“你是说,能操控道陵派那些掌柜另有其人?”
常年山缓缓说道:“根据我的调查,在你们道陵派影响力最大的,除了刘先生和郝惊鸿之外,就是苍狼,再剩下就是金山和薛泓两个人,而你却没有想过这两个人,他们也是最有力的竞争者。”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骂了脏话,再想着之前的点点滴滴,尤其是他们把我们放在大马路上,我以为是他们没有办法,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我说:“照你这样分析的话,我师父去世之后,我还没有站稳脚,又偏偏遇到了之前的事情离开沧州城,所以这两个家伙就有了夺权的想法!”
常年山松了口气说:“我是这样分析的,至于是不是这样还不能完全确定,假设是他们伤了你四叔,而你忠叔又被他们抓住把柄控制,郝惊鸿和苍狼又没能回来,所以他们才把这个叛徒的帽子,扣在了你两个叔叔的头上,你即便调查出不是你四叔也会认为是你忠叔,如此一来一去,他们已经完全掌控了道陵派,到时候即便你知道了真相,那也无力回天了。”
我想到刚回来时候,忠叔就在我的铺子里边,他着急的模样也不像是在演戏,即便人心再脏,他也是我的堂叔,他即便不怕我也应该怕我四叔,不可能轻易背叛的。
常年山说:“我有个想法,你听听看,如果能想到更好可以随时说出来。”
“常兄,你直接说!”我已经打起了精神。
常年山说:“眼前的事情,你要从两个方面着手去做。”
顿了顿,他继续说:“一王大彪这个人有案底,以我们常家的关系可以帮你把他控制住,同时把他的势力打散。另一方面就是道陵派内部问题,需要你自己摆平,当然你可以给你四叔打电话,让他帮忙会很容易,我相信道陵派那些老板都是些墙头草,而你是名正言顺的掌门人,具体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不是街头打架人都就能胜,主要是聚拢人心的问题。”
我暗暗点着头,嘴上说道:“常兄,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的缝隙,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这下我有解决的方向了,只要让我查出真的是那两个家伙搞的鬼,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壹趣妏敩
常年山笑了两声说:“这才是道陵派掌门人该有的气势,我家和你四叔和道陵派也是合作多年,再加上我们两个互相看的对眼,还有老一辈人的面子,这件事情我绝对帮你。”
“谢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等我忙完了,请你喝酒。”
挂了电话,我心里已经有谱,把伙计们都叫醒,也给华子打了电话。
华子很快就开车过来,手里还提着那把战国古剑,他以为对方又找上门了,一进门就乱挥舞起来。
我连忙向后躲着,叫骂道:“华子,你他娘的抽什么风啊?”
华子说:“老子以为那些家伙打上门来了,你两鬓的头发怎么白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连忙掏出手机,打开照相功能,对着自己看了看,确实两鬓生了苍劲的白发,难怪说有人一夜愁白了头,看来是真的。
坐在门口的早点摊上,我把事情说了一遍,常年山答应帮忙铲除王大彪一行人,以他们常家的势力,那绝对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此外,我要召集道陵派所有铺子的老板,借口就是铲除叛徒,不来的一律算作叛离道陵派,到时候我怎么对付叛徒就怎么对付他们。www.sxynkj.ċöm
但是,做这样的事情,就需要绝对的武力压制,这也就是那些人为什么惧怕郝惊鸿和苍狼的原因,是趁他们不在才发难的。
只不过,不知道郝惊鸿那边出了什么事情,需要三天之后才能回来,我想肯定情况很严重,极有可能和我们的师父刘天福有关。
否则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郝惊鸿绝对不可能不回来,也只有刘天福出了事情,会让他觉得比道陵派的兴旺更加重要。
我想到了找梨儿姐帮忙,毕竟洪秀香死了之后,她也是一方大佬,只不过估计她那边也是一堆事,要不然我这边这么乱,她肯定会来帮忙的,毕竟我师父和她老板已经是一家人,我们两个互相帮忙也是正常的。
我把自己这个想法说了出来,华子已经吃了两屉包子,他擦着嘴说:“大飞,我倒是知道有个人绝对能胜任。”
“谁?”我盯着他问道。
华子说:“琉璃大小姐啊,她有多大的本事你不是不知道,以她的武力值,就算给对方一把加特林,那也要跑出两百米才敢回头开枪。”
顿了一下,他挠头说道:“只不过没有她的联系方式,真是太可惜了。”
听完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琉璃确实是最佳人选,但是找不到人就等于没说,估摸着只有我师父刘天福知道怎么样联系到她,只可惜我又联系不到我师傅。
这就相当于在墓中陷入了死循环,即便想到了办法,没办法施行也是一样的悲催。
我尝试着给郝惊鸿打电话,想要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方式联系到刘天福或者琉璃的,但是一打才知道,这家伙竟然莫名其妙地关了机。
如此的情况,不是说他手机没电了,那就是倒斗去了,而他发微信说三天内无法回来,我个人感觉就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吃完东西,华子说:“我看只能找梨儿姐帮忙了,要不然你这个道陵派的掌门真的做不下去了。”
没错,只能是这样了,于是我没有再犹豫,开着车便前往临市。
路上打了电话,电话是通的,但是没有人接,只能直奔梨儿姐的本铺,去了才知道,她的伙计说她大清早就出去了。
不过,华子的脑子转的比我快,他说他猜到梨儿姐去了什么地方。
我们开着车,便是找了一个胡同巷口,自己立即就想到华子说的梨儿姐去干什么了。
从我们帮助梨儿姐把她女儿的尸体保存下来,这个地方我有一年多没有过来,但是以她不下斗盗墓,也没有在铺子里边,极有可能是到了这里。
我们步行往里边走了一段,华子忽然站住,让我们先等一下。
我奇怪地问他做什么,他没有说话,直接转头看向了身后,我也跟着转了过去。
一看顿时惊了一身冷汗,只见在我们的身后,有三十几个穿着黑衣的男人,一个个戴着墨镜,手已经伸到了鼓鼓囊囊的衣服里,看动作就知道他们怀揣利器。
华子破口大骂道:“我去,又是王大彪那王八蛋的人,这些人还真的阴魂不散了,还愣着做什么?跑啊!”说完,他带头就朝着梨儿姐的那个老院子跑去。
看来那些家伙昨晚肯定在找我们,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此时已经宛如一群疯狗似的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他们已经把家伙事亮了出来,全都是铮亮的钢刀,在阳光之下闪烁着骇人的寒光,那杀气绝对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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