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道咒语。
贺炎整个人都定住了。
叶雨时仰脸,用被咬破的唇瓣轻轻触碰贺炎的唇角,像是羽毛一样。
“你怎么了?”壹趣妏敩
他的嗓音沁着浓稠到化不开的温柔与关心。
贺炎微顿,随后收紧手臂,埋头在他的颈窝里,深深嗅了一口。
“没事。”
没事的,他的宝贝还在,还在他的怀里。
医院内冷白的光线笼罩着这一对依偎的情侣。
丝毫不能影响他们俩之间眷恋温馨的氛围。
这一刻,没人能否定爱情。
诚然疯子的爱是偏执的,带着沉沉的占有欲,挟裹着喧嚣的破坏欲。
肮脏的,不算好看的。
但是剥开黑色的泥,能看见欲念的深处是一颗炙热滚烫的心脏,是至死不渝的爱意。
是不管你陷入什么险境,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奔向你。
“回家。”贺炎哑着声音说。
他要把他的小玫瑰带回家,套上一层坚硬的玻璃罩。
不让任何人看到,也不让任何人伤害到。
下车后,贺炎没让叶雨时走路,而是一路把他从停车场抱回家。
叶雨时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虽觉羞耻,但也不反抗。
推开门,贺炎把他放在沙发上。
他抬手抚上贺炎冰冷的眉眼,扯了扯他的嘴角:“笑一个。”
贺炎听话地勾了唇角,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还是沉重的。
“你是不是知道那个人是谁?”叶雨时迟疑问道。
“对。”贺炎的嗓音里带着点鼻音,“你妈妈和我说过。”
原来那天秦玥单独把贺炎叫过去,就是说这些。
所以这几天贺炎不仅承受着自己父母那边的压力,还要时时担心他的安全?
如果当时自己能勇敢点站起来反抗叶光坤,贺炎是不是就不用这么担心难受了?
叶雨时突然很懊悔,恨自己的软弱。
尽管叶光坤当时拿了武器,但是他应该是能打得过的。
他长大了,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只能挨打的孩子了。
“你不要担心了,我现在能打得过他。”叶雨时使力在空中挥舞了两拳。
他的动作牵动了手肘处的伤口,引起的疼痛让他微眯了下眼睛。
贺炎全都收进眼底。
握住他的手,让他不能再乱动,脸色稍转,缓了声气:“我知道。”
叶雨时笑呵呵地对贺炎露出一排软糯的小白牙。
“我想洗澡了。”
“好。”闻言贺炎把他抱进浴室,自然地解开了他的衬衫,露出莹白圆润的肩头和精致漂亮的锁骨。
“……我可以自己来。”叶雨时瓷白的面颊上染了红。
“你受伤了不方便,我帮你。”
怕他伤口进水,也怕他扯到伤口。
贺炎的眉眼认真,一丝不苟地继续帮叶雨时脱衣服。
修长的手指解开裤扣,慢慢挽下来,露出两个可爱圆润的膝盖。
他的神色很冷,温热的水汽打湿了他的黑发末梢,凤眸异常专注。
蹲下身来,握住叶雨时的脚腕,慢慢抬起,将已经被剥落下来的裤子扯掉,扔在一旁的架子上。
莫名的羞耻。
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火烧火燎的,叶雨时轻轻抖了抖。
贺炎却旁若无人一样,开始放水试温。
水温很合适,叶雨时进浴缸时不小心把水溅在了贺炎的身上。
其实不用水溅,这衣服也被水汽给染湿得彻底。
湿衣服紧紧贴在贺炎的身上,凸显出他挺拔的身姿,随着喘息微一收腹,还能隐隐看到他腹肌的鼓快。
叶雨时咽了咽口水。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说道:“一起洗吗?”
贺炎明显怔了一下。
他抬眸和叶雨时四目相对,良久,向前凑近了些。
呼吸亲密可闻,声音也低哑下来。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叶雨时红着小脸,糯糯地说:“知……道。”
“伤口扯破了怎么办?”贺炎眼眸幽深,蹙着眉问他。
叶雨时垂着头,声音很低:“你温柔一点就好了。”
浴缸里的水倏地溢出来,一股一股地扑腾到光洁的地板上,晕出不小的涟漪。
持续升温。
……
再也不用多想。
再也不用害怕。
因为在一刻。
他们属于彼此。
和浴室里的高温升持不同,宽敞的客厅静谧无声。
唯有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不停地震动。
期冀唤醒它的主人。
依稀可见,上面联系人的名字是“妈妈”。
*
叶雨时是第二天中午才看见手机上一连串未接电话的。
他吓了一跳,连忙回拨给秦玥。
“妈,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
秦玥昨夜没怎么睡,本来疲惫虚弱的精神,在接到叶雨时的电话后倏地绷紧了。
“小时?!”
“叶光坤是不是去找你了?”秦玥的声音很急切。
“对,不过妈你别担心,我一点事也没有。”
秦玥白着脸,声音带上了细细的哭腔:“那你昨晚怎么不接电话?你知道妈妈有多担心吗?”
叶雨时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
“昨天受了惊,晚上睡得比较早。”
他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说出实话可能要把他妈气着。
“你……贺炎是不是还跟你待在一起?”秦玥突然转了一个话题。
叶雨时愣了愣,说道:“啊对,我们都住……在宿舍。”
电话那边倏地沉默了。
秦玥握紧了手机,秀眉紧紧蹙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昨天她收到了叶光坤的一条短信。
点开时她心惊胆战的,以为是什么威胁,但叶光坤只发了七个字。
“贺炎就是贺余风。”
贺余风。
秦玥又怎么会忘记这个阴郁偏执的男孩?
最开始,贺修寒聘请她当家庭教师时就和她说过,贺余风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
秦玥当时不以为然,她认为没有哪个孩子生下来就是坏的。
第一眼见到贺余风时,她还觉得这个孩子长得很可爱,粉雕玉琢的。
虽然小孩总是面无表情,不爱说话不爱笑,常常对着窗外发呆。
“怎么老是看窗外,余风你想出去玩吗?”秦玥合上书,责怪地看着上课不专心的小孩。
听见她的声音,小孩也没有丝毫反应,依旧怔怔地看向窗外。
正当秦玥起身,想要探过头来看看窗外有什么时,便听到小孩的声音响起。
“我妈妈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他一字一句地启唇,语速很慢,吐字极清晰。
秦玥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一刻的冰冷森寒,她僵着身体,默默地闭上了嘴。
贺余风却像是敞开了封闭的内心,继续自言自语道:“那天妈妈跟他申请说想在我睡前给我讲一个童话故事,然后她终于被允许下了阁楼。”
“她很高兴,我好久没有见过妈妈笑得这么美了。她拿着一本《小王子》,坐在我的床头,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
“她的声音比童话故事还要好听,我假装闭着眼睛,却一点也睡不着,只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小王子,很幸福。”
“过了一会,妈妈的声音停了。”
贺余风顿了一瞬,然后起身,走到窗边。
他死死地盯着窗外,漆黑的眼睛罩上了一层晶莹的玻璃似的东西,睫毛接连地动了几下。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来给我讲故事吗?”
几滴起源不明的繁重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随风颤了颤,随后晃悠悠地跌落下来,迷蒙了视线。
“因为阁楼没有窗户。”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一阵飘渺的没有方向的雾,随时随地要被窗边的风吹走。
秦玥莫名地担心,伸手想要拉这个男孩一把。
贺余风却自己转回来了。
“我不会跳下去的。”
他说。
毫无疑问,这确实不是一个正常的男孩。
秦玥曾经越界地暗示过,希望贺余风的父亲能带他去看一下心理医生。www.sxynkj.ċöm
贺修寒却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他的疯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秦玥自此闭口不言,只是仍会怜惜这个男孩。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
贺余风接了她的电话,冒着雨去学校接了她的小孩。
那天确实下了很大的雨。
看着两个小男孩挤在同一把伞里,秦玥心里又惊又喜的。
明明贺余风才认识她家小孩一会,对待她的小孩却比对她还要亲密。
她想,或许贺余风这孩子对成年人有所保留,但是可以接受和同龄的小孩一起玩耍。
因为她的私心。
秦玥做了一个正确又错误的决定——
她试图让她的小孩和贺余风交好,帮助他敞开心扉。
开始时进展得很顺利,有时候她在房间里一起教导两个小孩,时不时还能看见贺余风的笑容。
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贺余风发现了小时身上的疤痕。
一切都失控了。
就像是炸药突然被点燃了一样。
秦玥现在回想那短短的几天,还难以置信一个12岁的小孩能疯成那样。
他砍断了叶光坤的一只手,还把叶光坤送进了监狱。
秦玥本来想感谢他,但是没想到贺余风还强行囚禁了小时。
他把小时关在了贺家花园房里,瞒着所有人,整整七天。
没有一个母亲能容忍这些。
不过好在,贺余风被贺修寒送走后,秦玥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小孩了。
现在叶光坤却告诉她。
这个小孩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成为了小时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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