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港外静静的停泊着一艘两千吨级货轮,没有一丝灯光,只有融入黑夜中的呛人烟气不断涌出。
无论军用还是民用港口都遭到了严重毁坏,稍大一点的船只便无法靠泊。运输只能用小船像蚂蚁搬家一般一点点挪。
货轮周围有几艘小船正在忙着卸货,船舷上一名海军陆战队下士据着akm扫视着海面,不时看下夜光手表,很显然他在焦急的等待。
最近有日军小部队乘橡皮舟渗透上岸,被英军巡防发现后挫败,但城里偶尔响起的枪声让人觉得应该不止一股日军。敏感时刻,每个人神经都分外紧张。
远处隐隐约约驶来一艘木船,下士看着不像货船,手中的akm也打开了保险,木船靠近后速度慢下来,突然闪出用微光手电做出的信号,下士忙用胸前的手电准确作答。
“客人到了。”下士转身朝机舱喊了一声。
几个水手随后在大副带领下来到船边,将舷梯放下准备接应来人上船。首先上来的是**负责保卫的陆战队员,下士收起步枪一把拉他上船,后面是值班军官刘彦铭,接着高领事、陈嘉庚等**和华侨总会留守人员顺序上船。货物之前已经卸完,只等他们到达后开船。
片刻后,众人感到微微一震晃动,货轮已无声的开动,。
陈嘉庚望着黑漆漆的新加坡,心中百般滋味,真的到了离别时刻,却不知说些什么。
高领事在他身边沉默片刻开口说:“最难得不是生活如何进行,而是工作如何坚持。”
陈嘉庚不服输的精神又上来,坚定的说:“就当上天给一次海外创业的机会,子孙后代会把我们的事业壮大下去。”
高领事颔首赞许:“要不说陈先生能打下如此基业,就冲这份精神也可再创辉煌。不过那些留下来的人可能要后悔了。”
陈嘉庚遗憾的摇摇头:“人各有志,我们也没法难为他们。希望他们平安是福吧。”
船行一夜,天明时分抵达槟城,稍事停留补充煤水之后继续前行,不远处宁甬舰灰白色的身影给所有人以无比的安全感。
只见宁甬舰上朝货轮灯光频闪,随后货轮紧急转舵,朝着战舰开去,水手们也让船上的乘客马上回到船舱,同时每人发了一件救生衣,并告诉他们如何避险。船上的陆战队员将带来的装备箱打开,露出两挺维克斯机枪,大家训练有素的把机枪架设起来,这时已经能看到北方天空的一溜小黑点在快速接近。
原来,宁甬舰雷达提前发现来袭的日军机群,本想规避可货轮还未离开,知道货轮上人员关系重大,考虑货轮因为航速问题可能无法躲避日机的搜索,不如置于自己的火力圈之下。
三分钟后日机已经临空,绿色和白色的机翼上赤红色月经丸分外刺眼。不过来袭日机是陆航,携带的也是普通航弹大多数选择了市区进行强拆,只有一个小队的97轻型轰炸机和两架97战斗机飞到海上准备猎杀。
也许对被传言不可战胜的中国海军心有忌惮,而且活着返航的飞行员目睹战友如何被轻而易举的击坠总会给新人留下深刻印象,六架飞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周边的驳船和货船,甚至渔船。
太阳光芒瞬间被遮掩,机群一个坡度压过来,在余光露出机翼的刹那,30mm全自动舰炮已然怒吼,碰炸引信虽不如近炸引信,有火控雷达数据加持,也能取得不错的战果,在97轻轰炸机飞行员目口惊呆中,团团火光已经笼罩身边,似乎随时有粉身碎骨的可能。
一团火光爆起,几发30炮弹在一架97轻爆机腹下炸开,当场让挂载的炸弹殉爆,另一架轰炸机躲闪不及撞上碎片跟着成为马六甲海峡的野鬼。其他两架轰炸机受弹片和冲击波影响也个个带伤,日式炸弹装药十足400kg炸弹空爆的威力可不是闹着玩,整个编队就剩一架97战斗机还算完好。
突突,突突突,幸存的轰炸机开始冲着货船机枪扫射,不过7.7mm机枪对于两千吨级轮船来说只是小口径,不会破坏水密结构,打穿一些不重要的舱室通通风而已。真正有威胁的还是所携带的炸弹,无论近失弹还是直接命中,都可以让货轮遭受灭顶之灾。
哒~~~~,一串曳光弹扫过,如同扫帚般从轰炸机前方抹到后面,30mm炮弹顿时将两架战机打的凌空开花。在投弹之前击落敌机才有意义,宁甬舰不得不紧急机动靠近了用近防炮打,以防因为高度问题敌机破片对船上的人员造成误伤。
陆战队员们顾不上叫好,正忙着操纵维克斯机枪拦截97战斗机的进攻。靠弹链供弹的维克斯机枪确实火力持续度高,不过光靠人力也格外勉强,只能是让97战斗机无法专心瞄准。
待一架97战斗机折返,以逸待劳的近防炮当即迎头射击,数发30炮弹让它成为一只火蝴蝶。另一架急忙中途改变航向,生生压低高度,从我方射击死角中脱离,飞出5公里多才敢拉起。
在驾驶舱中目睹战斗过程的船员们无不一身冷汗,腿都直哆嗦,也为把生死置之度外的陆战队员们齐齐喝彩。得亏战舰上火力凶猛而准确,货船有惊无险避过轰炸。
脸色苍白的船长回过神来,亲自向战舰发去了万分感谢的信号,当然海军也不可避免的被再次神话。
随着敌机倾泻完弹药摇摆离去,防空警报也跟着宣告解除。槟城军民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善后工作,小城不大已经被战火夷平三成,硝烟散去更显满城疮痍。
陆战队主官郭蔚然此次没有投入到善后中去,而是守在病房里同伤员们在一起。虽没再次产生阵亡折磨他神经,但几乎个个都是伤员,也使他心如刀割。而最让他忧心忡忡的自然是手下大将付玉杰,从直升机上抬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成了血葫芦。sxynkj.ċöm
那颗92重机枪弹被防弹衣吸收了大部能量,还是穿透了插板造成大量出血。还好队医有经验没让血液在体内淤积,不然没失血过多而死也得被自己的血给呛死。
靠着平时强悍的体质和坚韧的意志,失去意识的付玉杰撑着一口气到了槟城,送进手术室的时候血压不到30,脉搏微弱的很。
槟城的英国医生一看这样的伤势脱口而出:“能支撑到现在真是个铁人,但这种伤势恐怕只有上帝才能救他了。”
陆战队的队医刘海鹏怒道:“我们才不信什么上帝,妈的苏主任就是上帝之手。”说着手中不停,进行着手术前的准备。
而一旁的华人护士则满含热泪给付玉杰清创,这么重的伤势,一般人绝撑不到现在,她也希望那个表情严肃的苏主任真是上帝之手。
早闻小分队中伤员频频,舰队特别安排主任医师苏思谦上校坐镇,以备万全。槟城经过轮番轰炸,在地下掩体中的外科手术室医护人员24小时随时待命,专门抢救危重伤员。
苏思谦上校没理会他们的对话,快速而仔细的给付玉杰检查了伤势,用野战便携x光机确认了子弹位置,自行从器械盘中取出手术刀开始手术。英国医生虽没用过呼吸面罩也凭经验也随之掌握了方法,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苏主任的技术很快让英国医生折服,甘心当起了助手,而刘海鹏则降格为护士。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从此展开,不同国籍,不同信仰的人们为了同一目的瞬间团结在一起。
无影灯下,刀剪纷飞,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技术的命令,苏主任以毫米级切割,精准的定位,零等待的钳制进行着教科书级的操作。经过两个小时的紧张手术,输了近一千毫升血液后,付玉杰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不等大家松下一口气,外面防空警报大作。
面对轰炸,医护人员不约而同的感到庆幸,万一天花板掉些尘土、或者出些别的意外,很可能会让手术失败。
“暂时脱离了危险,他还是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而且注意监护不要有并发症。”眼中布满血丝的苏主任摘下口罩宣布了结果。
“付连他就交给我们,一定把他的情况稳定下来。苏主任,别的官兵需要你再检查下,还得继续辛苦你了。”刘海鹏牵挂着其他战友的伤势,其实他在槟城也从没休息过,连日的劳累让他看起来更黑瘦。
“没关系,这都是本职,我这就过去。付连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苏主任拿起个水壶喝了两口水,戴上口罩向隔壁病房走去。
等候在外的郭蔚然问明情况后,穿上隔离服匆匆进入特护病房,望着昔日的部下,郭蔚然眉头紧锁,来回走了几步,探下身去低声说着:“玉杰,你安心养伤,等着我们给你报仇,以后专打92式。早点醒过来,别忘了还有漂亮女友等着你呢。”
却见付玉杰眼皮似乎动了动,刘海鹏喜道:“你看看,一提媳妇他就有精神了,死不了命大着呢。”
郭蔚然半喜半怒:“果然有了媳妇忘了兄弟。等他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他。我得给舰队发报去。”
还没等电报拟好,宁甬舰已经转来了舰队电报。通讯员蔡阳见他从隔离室出来,随即递上电报。
浏览一遍后,郭蔚然捏着抄报纸不禁再次皱眉,电报中提到日军以战列舰和航母混合编队直扑海峡,为了保障舰队官兵安全,陆战队全部官兵和部分华侨必须今晚离开槟城,除了宁甬舰外、宜安舰也在火速赶来,联合进行撤离工作。
望着一个个裹着绷带不断渗出鲜血的弟兄,郭蔚然长身而起断然道:“蔡阳,命令炮兵将所有炮弹都打向对岸日军阵地,通知各连准备撤离工作,我们要保障好每一个受伤战友的安全。”
回到指挥所,教导员姚桂江低声告诉他:“刚刚宁甬舰传来情报,发现了日军海航侦察机,日军大型舰队距离槟城直线距离只有300多公里,必须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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