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等级森严的秦国,普通人要想翻身,要靠全家老小翻身努力一辈子,而士人茅焦这么轻易就做了大夫,太过反常。
这里面一定有事儿。
东方奚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本来这贵族宴会,东方奚是没什么兴趣的,现在看来,里面奥妙极多,以后他得多参与参与。
“茅焦被拜为大夫,对他来说那是天大是喜事,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壹趣妏敩
公孙粱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要他一把袖子拢起来,那便是真的遇到了难处。“你难道忘记了?前些日子手气好,赌起来一时尽兴,把他的家财都给赢光了,还把他的衣服也给赢了过来。但是我这人有良心啊,唯恐他回家没法和他良人交代,所以就把自己的衣服给了他。”
“哪成想,他因为赌博破财的事情被丞相知道,直接被丞相家臣撵出家门,流落在外,全靠他的良人周济过活。如今他得意,直接被拜为大夫,他得意之后,必定来报复于我。”
“所以我今天在府中躲了一天。”
公孙粱一脸不安盯着东方奚,“得罪当朝大夫,我从来不做这样的事情。就是路过乞讨之人,我也从来不为难。今天这件事,实在是飞来横祸。不过,你一个小小学室弟子,连脚跟都没站稳,我告诉你,估计也是白搭。”
公孙粱一把夺过东方奚手中的碗,“来吧,让我喝一口。权当是我死到临头时,你小子孝顺我的最后一杯酒。我这一辈子气运不好,没发达过,哪像你,一年之内混进学室,赶明儿指不定就混入朝堂侍奉君王了。我若是在死前,能喝你敬我的酒,这辈子也算值当了。”
“你还真把你当做我的父亲啊?”
“是叔父,要是当你父亲,早被你克死短命了。”
东方奚一把把碗夺回来,他自己咕咚咕咚三口喝掉。
公孙粱瞪大眼睛,指着他教训道,“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对我尊敬一些。”
“你今天不会死,以后也不会死。我还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发达了别和我计较。若是还能提携我,那我必定感激不尽啊。”
“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说什么疯话。”
“要我看,那茅焦此时必定感激你。”
“你说什么?他感激我?”
“如果不是因为你让茅焦破财,他怎么会铤而走险去面见大王为太后求情。”
公孙粱听了,顿时眼前一亮,激动地捶起手掌来,“有道理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要是能想到这个,那你也就不用跟着我混了。”公孙粱被呛住,东方奚积继续道,“茅焦这样的士人,本来身为丞相府上的贵客,一直被供养,衣食住行都不愁。若不是因为你让他身无分文,他绝不会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很快就会派人来给你送礼。”
“给我送礼?绝无这种可能。我只希望他能不要因此记恨为难我就是。”
“我记得他当日和你博弈,虽然是在赌桌上,可是却不失士人风气,他这样的人物,绝不会为难计较你,非但如此,还会赏赐你,给你大礼。”
被东方奚这么一捋,公孙粱整个人豁然开朗,“奚,你果然是我的贵人啊。所谓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也就只有你能把这事情给我捋顺。我现在不怕了。”
说罢,公孙粱便又把茅焦的深衣穿起来,准备外出。
“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听了你的话,我去讨赏。”
东方奚听了,唇角一扬,有点意思,“你这是一朝得道啊。”
“走,你也跟着我一块儿去。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我是不会忘记你的。”
“天色已晚,你应该明日再过去登门拜访。我是学室弟子,只等着学成后入寺。”
【寺:先秦时期官府机构名称。所谓大理寺,也正是沿袭先秦时代的称呼而来。】
“有道理,那我现在就去烧水沐浴。好等明天。”话说着,公孙粱便指使周五给他劈柴准备烧水沐浴。
东方奚把周五当做儿子一样看待,自然不让他使唤。但是哪成想,周五根本不理会东方奚的好意。
这些天东方奚都不在院里,只有公孙粱和周五两个人在一处。公孙粱这个人,什么人都能处。区区一个惧怕人类的野蛮外族人,跟着公孙粱,反而学起了待人接物。
东方奚眼瞅着周五和公孙粱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厚,反而觉得有些酸酸的。
于是东方奚就坐在廊道下面,静静地看着公孙粱为自己的前途忙碌,也看着周五在门外认认真真的劈柴,已经弄得自己大汗淋漓,但是表情却十分享受。
不知道公孙粱到底教了他什么,周五劈柴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却可以用虔诚来形容。
东方奚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院子。
真是小的没法说了。
想起自己家刚建好新宅子,结果转了一圈下来,他却住在了这个小破院子里。东方奚便开始筹谋下一步。
他得提前物色一下,那些府、寺、台、亭到底何处对他来说是个好去处。
【府、台、亭、寺等都是办事机构处,其中需要的就是史、吏等人。】
只是东方奚正这么想着,昌平君的家臣黎却在此时过来了。
他径直推门而入,仿佛进的是他自己的家。
任何一个人现代人都对这种突然非法闯入自己私人领域的不速之客心有不爽。
“你是何人?”
“我乃黎,君侯家臣。此前素未谋面。君侯有请,你快快随我去见君侯。”
黎说着,扭头就看到公孙粱。这张脸,竟然看着有点眼熟。
公孙粱瞅着,这是东方奚犯了什么大事了。家臣对这种有单独院落居住的外客,从来不敢怠慢,这连礼仪都不行,可见是东方奚做了什么让昌平君生气的事情。
公孙粱上前,给他递了一块金子,黎见了自然收入自己的口袋。
“有什么事,快问吧。”
“不知君侯要见奚君有何要事?”
“我不知道。但是,看在那一块金子的份上,我告诉你,君侯从来都没有在夜间召见士人的习惯。”
这不是说东方奚快要凉了吗?
公孙粱还是赔笑,“敢问……”
“你留在此地,不要乱走动。这院落里一切财产,都不许乱挪动。”
说着,黎又叫了四个猛士进来,“你们看好这院落,别让他们动一草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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