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雉鱼选了个清朗的日子,天清、云高、日足、惠风,出门前江雉鱼还专门去摊子上卜了一挂,嗯,宜补桓。
江雉鱼带着之前已经请好的工人到了自己盘下的铺子。
江雉鱼和杜大娘都看好的铺子自然有它独到的地方。
这铺子分上下两层,坐北朝南,铺子两头皆是熙熙攘攘的街道,江雉鱼盘算着原本的后厨太大了,完全可以分割出一个单间对着街面卖些熟食卤味。
大厅就做成普通的样式几把椅子几张桌,中间架个台子找几个说书的弹琴的唱小曲儿的……
至于楼上,可以做成隔开的一间间的雅间,雅间不光要靠着街边的一面有窗,靠着大厅的一面也要有窗,才好方便大家听书、听曲儿。
想法是好的,但是现实总是又瘦又干瘪,这装修的银钱就要远超之前的计划,再说请个唱小曲儿的或是说书的更不便宜,也不好找,这年头能说出抓人心神的故事的人可不多。m.sxynkj.ċöm
江雉鱼不禁有些头疼,所幸是之前的摊子已经盘出去了,她现在有足够的时间来想想怎么才能把这些事情井井有条地安排开。
江雉鱼先是给施工队看了自己的设计图,工人们就带着家伙事开始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剩下那老板在和江雉鱼谈材料钱。
“江姑娘,这其他好说,就是这雅间的砖瓦我们都能搞来,只是这施工工程大些,的确可能收的贵些。”
江雉鱼这才后悔没有杜大娘跟着,这些年银钱方面的问题她很是头疼,她脑子里虽然点子多,但是向来算不来这些精细钱,也不会讨价还价,也是犹豫了一下。
“老板大概想要多少?”
那老板果真狮子大开口道“二十五两银子。”
江雉鱼一听太阳穴挑了挑,之前按杜大娘说着一屋子的墙刮层腻子不过几两,多作几个隔断雅间竟然要二十五两,接着那老板又添了一句。
“要是江姑娘要在中间打个台子,还要加上八两银子,我给姑娘打个折扣收您五两。”
还没等江雉鱼开口,那老板似乎又想再宰上一刀,道:“这墙面整修也要加上五两。”
老板看着眉头紧簇的江雉鱼不禁内心狂喜,这是碰上不懂行的了,说不定还真能敲上一笔。
其实这老板也是个中间人,施工队的老板另有其人,恰巧今日那施工队老板有事儿,这才给了这人一笔银子让他今日帮忙来这监个工。
哪想到这人见江雉鱼年纪小,显然是想敲上一笔,昧些银子下来。
看着这人乱转的眼珠,江雉鱼就知道自己被坑了,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道。
“这位老板既然不是诚心做生意那就请另谋高就吧,您价格太贵,我的确出不起。”
然后趁着那工人们没开工,江雉鱼这就把这几个大哥请了出去。
那几个汉子其实在边上听得一清二楚,也是不满这中间人,二十两十两的狮子大开口,这不是诚心骗人吗?骗人是小把他们家的招牌砸了可就出大事了。
几人盘算着怎么和老板说这事,还没说两句就被人家酒楼的小娘子请出去了,这时那中间人也才只带自己闯了祸。
“唉姑娘,我说有话好说,这贵我可以降些,我给你便宜五两,便宜五两还不行吗,你给我三十五两我给你把这屋子装完。”
江雉鱼听着火更是往上蹿,真当是碰上一群穷鬼了,事到如今还在满嘴跑瞎话。
“姑娘三十三两,不能再少了。”
不一会,这店门口就围了一群人,议论着这是什么事儿。
那几个工人嫌丢人,也怕这事传开影响信誉,也就没再不吱声,而是拉着这中间人就往自家店铺里走,那中间人也知这单大生意丢了自己定没有好果子吃,不禁后悔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
果不其然,没多会儿那老板就回来了。
“宋老板,今儿这事不怪我,那姓江的小娘子太狠,一口就要压价十三两。”那中间人没等其他人说话,就凑到宋老板面前,想来个先发制人。
这宋老板明显还不知情,被这人唬得一愣,以为这江雉鱼是在他定价二十两的基础上压了十三两,气的很。
“七两银子这么大工程,她不如去抢。”
那中间人没有解释,而是顺着话道:“就是,我跟他讲价,没开口呢,就被赶出来了,宋老板,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
还没等这中间人说完,就有个工匠看不下去了。
“老板,你可别听这人胡咧,他刚刚在人家江姑娘那可不是这么说的,江姑娘做个台子格个雅间在腻个墙,他张口要人家三十五两,这才被人家赶出来的,在门外还叫嚣着给人家便宜些要三十三两,这才闹了个没脸。”
那老板听了满脸不可置信,这人其实是他乡下的亲戚,来城里投靠他,在牙行里做些牙人活计,勉强糊口饭吃,平日宋老板对他也算多有照拂,哪想到背着他,这人竟是如此嘴脸。
宋老板没多言,只是伸手请他出去,这中间人似乎还想辩解什么,但是看了看宋老板背后凶神恶煞的瓦匠工们没再多言,走了。
宋老板直到自己要亲自上门给江雉鱼赔个不是这才能保下这单生意,于是屁股还没坐热,就火急火燎地赶去了江雉鱼的饭馆。壹趣妏敩
巧的是江雉鱼也还没离开,留在店里也在琢磨怎么改更好些。
正烦恼时,外面传来阵敲门声。
“谁啊。”
“我,之前瓦工铺老板。”
江雉鱼听了就想到刚刚老板那贼眉鼠眼的小人嘴脸。
“你且回吧,刚刚我不是说了,既然没有诚意,你就走吧。”
“姑娘,您刚刚的要求,我们只收二十两。”
江雉鱼立刻开门,问道:“当真?”
那老板笑笑:“当真,还送姑娘几扇门。”
打开门江雉鱼才发现这老板并不是刚刚的那人,这老板面容儒雅,眉粗眼大厚唇看着有几分憨厚实诚。
“您是。”
“我是那瓦匠铺的老板,我姓宋,刚刚那人是我临时请的中间人,就是不巧我早上有个急事处理这才请了他,没想到那人黑心得很,想昧些银子,幸亏姑娘机敏,没上那小人的当。”
这瓦匠铺老板的马屁江雉鱼还是很受用的,拍的这么恰如其分,很是得她的心,于是江雉鱼把自己的想法又和宋老板说了一遍,宋老板听得仔细,细节之处,还找江雉鱼要了笔纸记了下来,江雉鱼看了也觉得这宋老板靠谱,二人一锤定音,二十两当场就付了十两定金。
江雉鱼又去家具店跑了一趟,定了桌椅板凳和柜台,老板见是老熟人,还是自己店的恩人,当场就送了江雉鱼几个大的木头摆件放在店里镇宅和观赏,江雉鱼看了看那几快好料子的确不好意思白要,又给老板贴了几两银子,算下来零零总总竟然也才十两,这其中定然也有老板自己压价的成分,搞得江雉鱼满心感谢,最后还是又给了一两银子全当给的赏钱和送东西的跑路费。
江雉鱼到了码头定了一大批香料,想着到时装修好,就在二楼留个储物间,专门放这些怕潮的金贵调料。
回到家天已经有些黑了,江雉鱼也没力气做饭了,把家里囤的灌肠切了几根,拌了蒜泥醋汁,熬了一大锅鸡丝粥和一锅爽滑鱼片粥,热腾腾的伴着香香辣辣的小咸菜也很好吃。
展昭喝了两大碗之后,直道美味:“江姑娘,这粥我也喝过别人熬的,但是就是没你熬的鲜熬的香。”
江雉鱼笑了笑:“鸡丝粥熬前,这鸡我拿着蒸好的花胶一起炖过,最后等老母鸡炖散了,我撕了鸡胸和鸡腿的肉,拿着刚刚的汤煲的粥,这不另一半我还与你们拌了个手撕鸡。至于这鱼片滑粥,汤底我用的是虾干和扇贝干里面还放了红姜一起熬的,然后放的米等煮到刨花才往里面放的鳎目鱼鱼片。”
展昭听着这精彩的手法,不禁又喝了一碗鸡丝粥,别说还真是又一股海鲜的甜在里面。
大家吃的开心,江雉鱼却吃的满腹心事,其他都好说,台子都打好了,这说书的唱曲儿的去哪找啊。
“唉。”想着这气也叹出了声。
大家疑惑地忘了过来。
江雉鱼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赶忙说道:“大家接着吃,看我干甚。”
小杜风皱着眉道:“阿姐坐在这起,你都叹了地五口气了。”
“这么多。”
“就是这么多。”
看着大家的反应江雉鱼也猜到了,她今天状态的确不好。
“其实我是在操心新店开业的事。”
“新店?”
江雉鱼和杜大娘才反应过来,似乎连杜风都还不知道她们盘下了个新店面。
“前几日我们母女判了个铺子,就在万宝楼隔壁,忘了和大家提是我们不对了。”杜大娘笑着打圆场。
江雉鱼摸着脑袋,似乎是感叹自己这日子忙傻了,什么都记得,偏就忘了告诉大家。
众人倒是没计较,毕竟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反倒愧疚天天吃江姑娘做的饭,却没帮上什么忙。
张捕快道:“可要我帮你们跑手续。”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江雉鱼,他们和那县令的关系的确不适合往县衙凑合,此事有人代劳是最好不过的了。
“麻烦你了张捕快。”
“江姑娘严重了。”张捕快吓得一边摆手一边道。
“还有件事,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认识的,说书说的好的人,能帮忙引荐一二。”江雉鱼开口道,毕竟人多力量大,总比自己在这发愁要好。
白玉堂刚想说自己三个是个串子,江湖的事全都知道,但是想想俗务缠身的陷空岛三当家,这老三过的着实够可怜的了,应该是没时间来帮忙讲故事。
杜风倒是开口了:“我家先生,朱先生讲的故事很有趣,而且朱先生见识广,天南地北都去过。”
只是朱敦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表示自己没有做过类似的工作怕是会辜负众人的期待。
但是这事展昭有发言权,以前在开封的时候,据说这位朱敦儒朱大人曾经做过开封知府,知道的案子讲个三四年估计都可能不重样,而且展昭实在觉得这先生在牙行里卖房子不是个事,估计当今圣上听了,能气的从开封现在就快马冲过来把朱敦儒耗回去,然而展昭却不想,朱敦儒作说书先生,那当今圣上想必也不是很开心。
“可是我在牙行里还有工作,只能晚上去讲讲。”
江雉鱼知道自己不能强人所难,只能给出意见:“先生到我们饭馆说书,我们给先生工钱,收的消费我们也平分,先生可以看看考虑,离着那装好起码还有小半月,不急。”
听到这,朱敦儒才松了口气。
展昭却皮得很,道:“不如今儿朱大人先练练,热个场子。”
朱敦儒当年那也是金科登榜,位居状元的人物,自是不怯场,当堂就讲了一个“开封碎尸案”,吓得杜风半夜非拽着展昭和白玉堂留下陪他。
就连江雉鱼这个现代人都有些背后发凉,不过叶大娘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在原地坐的端庄,喝粥的勺子一勺接一勺,显然没被打扰,这倒是让一边的展昭心生好奇,这杜大娘举止实在不像那乡野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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