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顾凝又问：“那我们现在是去什么地方见宁知玉？应该不是回京城吧？”
“自然不是。”沈照说道：“孟州往北二百里有个小镇，叫做丽水，我约了宁知玉在那里见面。”
顾凝错愕地看着沈照：“你很早就约了宁公子？”
京城远在千里之外，传信前去，人再过来起码也得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前，沈照在做什么？
对了，在和自己早出晚归的寻找顾若的，却已经想到了冬衣的问题，提前约了宁知玉。
顾凝视线深沉地看着沈照，一时间眼底满是崇拜。
还好，他早就约了人，否则的话，现在冬衣都不知道怎么解决。
被她这么瞧着，沈照心底难得得意，脸上笑容也加深了。
他轻轻刮了刮顾凝的鼻尖，笑着说道：“好了，都告诉你了，现在可以吃果子了吧？”
“当然。”
顾凝高兴地点了点头，把果子接了过来。
本来她还在想，去哪里买冬衣，完全是无头苍蝇呢。
现在好了，起码是有方向了，一颗心至少放了一半回到肚子里去。
顾凝一边吃果子，一边说道：“我还记得除夕夜遇到过宁知玉和他妹妹，那个小姑娘倒是很讨人喜欢，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
沈照说：“来日方长，总是有机会的。”
顾凝点点头。
吃了东西，喝了水之后，沈照闭上眼睛打坐休息。
顾凝就靠在他膝头睡下了。
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之中补眠，最近似乎已经成为常态，顾凝也习惯了，竟然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
丽水在孟州二百里之外，小镇不大，有一条清澈的河横穿镇子，镇上的人也多以打鱼为生。
天刚亮，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地进了镇子来，听到了小院之前。
车上，三十多岁的沉稳男子跳下马车，对车内说道：“主子，到了。”
“嗯。”
车内传出一道清淡的男音，接着，便有穿着白衣的男子弯身下车，怀中还抱了个熟睡的女子。
这三人，自然就是戏月，沈照和顾凝。
兰月方才已经去叩了门，这会儿小院的门已经开了。
沈照抱着顾凝，步履沉稳，一路到了打扫干净的厢房内，轻手轻脚地将顾凝放回床榻上去。
可是顾凝习惯了窝在他怀中的这个姿势，被他一放，忽然就醒了一些。
“嗯？”顾凝眼皮还有些重，迷迷糊糊地看着沈照：“到了吗？”
“嗯。”
沈照点头，“你再睡会儿。”
“到了！”顾凝却是一瞬间直接清醒过来，坐起身来，朝外看：“天都亮了——咱们什么时候去见宁知玉，他在什么地方？”
她的视线又扫了自己所在的地方一圈儿，“不是客栈？难道已经到了约见的地方？”壹趣妏敩
可她这刚睡醒的样子，怎么见人！
顾凝急忙站起身来：“兰月兰月，快帮我准备水，我要洗漱——”
“别急。”一旁的沈照拦住她，温声说道：“这是咱们自己的小院子，约的时辰是晚上，你有一天的时间休息，洗漱。”
“……这样啊。”顾凝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
她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又打量了所在的地方一圈，“你让人提前准备的落脚处？”
“嗯。”
沈照说：“你累的话就再休息一会儿，养足了精神带你出去逛逛，晚些时候，再去见宁知玉。”
“累倒是不累了……”顾凝在马车上睡了一整晚，这会儿又知道到了地方，哪里会累？
她想了想，说：“我想沐浴。”
“嗯。”
沈照点头，“我让人去准备。”
小院子里有两个粗使的下人，很快就准备了热水和很大的桧木浴桶送过来。
顾凝把自己泡在浴桶之中，泡去了周身的疲惫。
她沐浴也一向不喜欢有人在跟前，因此兰月也在外面侯着。
不多时，外面却响起沈照的声音：“别泡的太久，水凉了。”
“……”顾凝顿了顿，低声说：“知道了。”
水温现在的确有些不太如人意。
顾凝拉了毯子，从浴桶之中跨了出来，刚把自己裹好，听得外面响起开门声。
“阿照？”顾凝问。
“嗯。”
沈照应了一声，关上门，从屏风外走进来，手上提着个包袱：“给你准备的衣服，方才没来得及拿——”
然话没说完，沈照却瞳孔微微一缩。
浴桶还在屋内放着，气流有些潮湿。
顾凝美人出浴，三千青丝垂在肩膀上，虽然裹了毯子，但并不严实，露出了天鹅一样的颈项和线条优美的肩膀。
水汽蒸腾，让她的脸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嫩，就连眼睛里，似乎也是一片雾蒙蒙，看得人心里发痒。
“凝儿。”
沈照低唤一声，走上前来，轻轻捉住了顾凝的双肩。
他的眼神明明还很君子，都落在顾凝的脸上，握着顾凝肩膀的双手更君子，是隔着毯子的，声音却低沉暗哑。
顾凝心里头紧缩了一下，“你、你怎么不敲门？”
沈照没回答她，反倒问：“你冷不冷？”
顾凝半掀着眼帘看他，抿着唇说：“不冷。”
“可我觉得你挺冷的。”沈照低头，唇凑到了她的颊边，“我抱抱你吧，你便不冷了。”
他的吻落下。
握着顾凝肩膀的手也逐渐手紧。
都在一起这么久了，顾凝哪里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顾凝心想，青天白日的，真是不知道羞，想着推开他，想着拒绝的。
可是脑子却在他的吻落下之后便的混沌起来，原本推拒的手也紧紧抓住了沈照的衣襟。
半个多时辰后，顾凝懒懒地躺在床榻上，媚眼如丝地看着沈照，“我头发都没干。”
“我帮你。”沈照得了便宜，现在心情很好，坐在床边拿了桃木梳子，仔细地帮她梳理长发。
顾凝眼底含着些许幽怨，“你说，休息好了便出去转转的，可好，我都没吃东西，肚子饿的咕咕叫，你还欺负我。”
“我的错。”
沈照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颊，“等帮你把头发弄干了，换上衣服，咱们直接去外面吃吧，好不好？”
顾凝淡淡“哦”了一声，不吭声了。
沈照顺着她的头发，如今这事情是做的越来越顺手了。
好一会儿之后，那黑亮的长发梳干，沈照扶着顾凝的肩膀，“来，更衣吧。”
“我自己来，你出去！”
顾凝抱着被子，“等我会儿——”
“好。”
沈照也不勉强，笑了一声便离开了。
顾凝等着他走后，才拉过沈照带来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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