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舜从大狼狗的嘴里接过奇怪的水果，越看越像一个萝卜做成的娃娃。
他饥饿难耐，毫不犹豫地吃了起来。
这个“人参果”吃在嘴里也有一股萝卜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苹果的脆甜。味道还不错。
可能是快要饿死的人，吃什么都是人间美味。
大狼狗看着他，尾巴不停地摇动。
“不好意思，忘记你了。”
李学舜把剩下的人参果掰成两半，一半留给自己，一半递给大狼狗。
大狼狗便叼到一旁去吃了。它也吃得很香，像是在啃肉骨头。
李学舜吃完后，感觉整个人舒服多了。如果这个时候出个大太阳，躺在地上一晒，那懒洋洋的滋味，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可惜现在正值半夜，只有一点点月光。
冬天寒风刺骨。李学舜很快又觉得冷，打算找个避风的地方抱着大狼狗睡觉。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茅草屋，好像是承包池塘的人修的简单的屋子，方便喂鱼。这附近的确有几片鱼塘，但是都干涸了。那屋子里肯定没人。
他刚刚站起来，肚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有人拿着他的肠子打结。
大狼狗听到他受痛的惨呼，连忙跑过来，围绕着他焦急地打转。
他痛得满头冷汗，又觉得喉头一紧，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借着月光，他看到自己吐了一大口鲜血，整个心瞬间提了起来。
但是他不怎么害怕。
按照现在的健康状况，顶多能再活个五六天。两腿一蹬，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临死前还要遭受这种苦痛的折磨。
肚子疼了一阵后，又变得胀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肠胃如同气球一样在慢慢变大，挤压着其它的五脏六腑。紧接着，所有的内脏都在肿胀，和他的皮肤一样。
在剧烈的胀痛之中，李学舜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他好像看到了大狼狗流下了眼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醒来时，看到自己躺在一张硬板床上。床上堆着不少干枯的稻草，屋子里陈设简单，就几张破椅子。而他的身边躺着大狼狗。壹趣妏敩
很明显，是大狼狗把他拖到这个茅草屋来了。
现在的他看起来是个浮肿的，但是很瘦，但是再瘦也有个九十多斤。他晕倒的地方距离这里估计有个一里地。大狼狗也瘦成皮包骨了，居然能拖着他跑这么远。
他忍不住亲了亲大狼狗的脑袋。
大狼狗瞬间醒了，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来舔去。
他高兴得跟大狼狗嬉笑打闹。突然，他意识到自己轻松了很多，身上的浮肿也基本消失了。
难道那一口血把身体里的毒素都吐了出来？
不过吐出来又咋样，他的肾已经彻底坏了，毒素还是会迅速积累，腐蚀他的健康。
他跟大狼狗玩闹了一会儿，肚子又有点痛，但不是晕倒之前的痛，而是想上厕所了。虽然他变成了乞丐，但是也不会在自己睡觉的地方拉屎。这个茅草屋就是他的家。于是他来到屋外上厕所，之后随手用干稻草解决。
一泡屎拉完后，他的人更轻松了，手脚都有了些力气。可惜肚子更饿了。
此地是农村，人情味要比城市里强一点。
他便带着大狼狗一起去讨饭。
大狼狗个子很大，有点吓人，所以去敲门要饭的时候，他就让大狼狗站远一点，免得吓到人。白天要完饭，晚上再回到茅草屋。
他认真地把这个地方当成家。
之前他要饭总是被嫌弃。因为他满脸浮肿和黄斑，一看就是得了重病。现在他身上的浮肿都消失了，露出了健康的小伙子的模样，粗看起来还有两分帅气，以至于要饭都顺利多了。
大年三十那天，他还要到了一碗莲藕排骨汤，于是乐滋滋地和大狼狗一起享用。
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他一点一点地恢复了生机，和大狼狗一起变壮了一些。他仿佛觉得自己的病好了一些。
显而易见，这是他的幻觉。肾衰竭这种病，即便是受到最专业最细致的医疗，也只能控制它的恶化程度，不可能痊愈。何况他根本没有任何治疗，而且吃饭都吃不饱，天知道吃了多少发霉发馊的东西。
可能是他的回光返照吧？
不过这个回光返照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
又或许眼前的短暂的好转都是他濒死前的幻觉。
大脑为了保护他，给他营造了美妙的梦境。
又或许自己走了狗屎运，吃的那个人参果一般的东西是一颗仙丹？
“哈哈哈。我才没那么好的命呢。”
他自嘲笑道。
“还是专心要饭吧。”
在要饭的过程中，他捡到一支笛子。他以前在外边做生意的时候，看过卖艺的人吹过，还学了一些。现在他意外自学成才，迅速掌握基本技巧，能吹几首歌儿了，便来到附近的小镇上卖艺，甚至还能挣点钱，买点肉，带回到茅草屋煮肉汤，跟大狼狗一起喝。
有一天卖艺回来，大狼狗围绕着茅草屋外的一个地方不停地转圈。
李学舜有些奇怪，因为那是他拉屎的地方……
突然，他看到那里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棵没见过的植物，植物长到了芝麻杆那么高，而且结了一颗奇怪的果子。
有点像当初他吃的那个人参果。
只不过此刻结出来的果子还很小。
“老兄，你之前的人参果哪里找来的？”他大感奇怪，忍不住问大狼狗。
大狼狗不会说话，只是吐着舌头摇着尾巴。
“这是救命的果子吧。再吃一颗，我的病岂不是能好了？”他兴奋起来。
他想去摘果子，却被大狼狗撞开。
大狼狗大声叫了两声。
“不让吃？也是，太小了，等长大点再吃。”他笑道。
大狼狗似乎听懂了，拿头来蹭他的大腿。
几天后，果子迅速长大。
当果子长得和上次那颗差不多大时，他准备摘下来。www.sxynkj.ċöm
然而，他的手接触到果子时，果子瞬间变了颜色。
这个人参果本来是白色的，跟萝卜一个颜色。现在却变成了血红色。
而且它是人的形状，慢慢变成了超大颗豌豆的模样。
果子身上还长出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小管道，像是血管一样。
李学舜盯着人参果看。
看了半个多小时，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这树上结的不是果子，而是一颗肾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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