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这趟去雅舍,阎老不在。她只在雅舍待了一会,便就离开了。见不见阎老其实不重要,她心底想要的答案,已经问到了。
“姑娘在想什么?”回来的时候,马车停在府门前,满月唤了她好几声,林舒才揉着额角醒过神。
满月揪着眉,“是不是身子又哪里不舒服了?奔忙了一日,连口吃的也没顾上。”满月一边为林舒整理斗篷,一边絮絮,“我不拦着姑娘,可你若是哪儿不舒服了,需得告诉我,不许瞒着不说。”
林舒摇头,说:“我没哪里不舒服。”
她唇角弯弯一笑,“只是些许乏了。方才也只是想事想出了神。我们到了?”
满月还想说什么,又没说。她点点头,“回来了。晚膳想吃点什么?”
林舒随口说了几样好菜,满月让文鸳传给锦娘,锦娘筹备晚膳的功夫,林舒沐过身,泡了会澡,最后一桌子菜,她却没吃什么,让他们几个人多吃一些,便自己回房歇息。
第二日,林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醒来,身上的乏累散去了许多。
她动作缓慢地翻了个身,确定昨晚沈华亭未回。
她没着急起来,凝着他睡过的软枕,细细的手指头在上面打圈,软枕随之往下凹陷,很快又回弹,一圈一圈,似是她起起伏伏的心。
总是一日不见。
她就会越来越想他。
沈华亭推门走进来,绕过屏风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甚至林舒睡前身上也换上了一件他的棉衫。
他缓步走进来,将手里端着的一碗滋补的药膳汤搁在了一张梨木小几上。
“你几时回啦?”林舒望着他逐渐走近,亮莹莹的眸子染上了欢喜。
她慢吞吞坐起来,等着他来到了床前。
沈华亭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拇指摩挲了几下她软嫩的脸颊,望着她的眼睛,声音低磁:“五更时。”
林舒怔了下。天不亮回的?
“不觉着困,便没睡,只在床旁守了你至天亮。方才去沐了身。”他手掌移向她的后颈,来回轻轻抚着,再在她另一边唇角落下轻吻,低声询问:“起床?”
林舒闻到他身上淡淡沐后的清香,感受他掌心抚摩的温度与触感,一丝细痒从心底窜起。
她轻轻拽住他的衣襟,抬起一些下巴,在他的唇角也印上轻轻的一吻,眸子下浮起一丛浅浅的绯色,低声说:“不起。想晌午起。”壹趣妏敩
他的棉衫穿在她身上,显得十分宽大,衣袖滑下来,露出一节白腻的小臂。
他捏捏她下巴,眼睫含笑,饱含深意的说:“想了?”
她亮着眼睛,噙着一览无余的诱,缓缓才点了下头,“想了。”
说完,她抿唇低下头,不去看他。
小声说:“我想先洗洗。”
沈华亭直接将林舒抱起来去洗沐,沐室里还剩下热水,她轻轻倚靠在他怀里。
洗完后,沈华亭抱了林舒回到床上,将青色的床幔扯落了下来。
屋外天色沉沉。
青帐中春意绻绻。
沈华亭不能让林舒怀上,可他也没真不碰她,不少次同她缠绵,只是没走那最后一步。上回坦诚之后,林舒那句轻轻的“不做也可以”,时常回荡于心,殊不知,他对她的这份欲更胜似以往,要抵住最后一步城池更是不易。
偏林舒知道他没打算活的事情后,内心情境也随之变化,厮磨时常是含着似有若无的引诱。
林舒心想。不管他想不想活,他也只有最多两年的命。
可万一找到办法能救他的命呢?
所以她想赌,用这般入骨滋味来赌他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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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睡着了过去。
沈华亭垂眸看着她,眼底残余着未消的温柔,和一缕深深的绻缱。眼前浮现林舒为他又吮又啄的模样。
她没说,可他也知晓,那日她去了鹿鸣家,从鹿鸣那儿听来了什么。
他想,让她知道了也好。
那一日总会到来。
可有时候又会去捉摸,她不说出来,也没来问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林舒睡到晌午的时候醒来,其实也没睡多久,脸色还透着难以描述的红润。她揪着五官,揉揉肚腹,含混地哼唧了两声:“好饿了……”
沈华亭将小衣给她穿上,系上系带,“刚好晌午了,起床梳洗去用膳。”
林舒轻轻“嗯”了一声,沈华亭率先起了床,林舒慢慢坐起在床边,双脚探进鞋子里趿上,刚要站起身,顿时才发觉双腿发软,身子略歪了一下,一只手扶住床边。
沈华亭转头,看她一眼。
林舒一下子红了脸,小声嗔怪:“都怪你一直掰开我腿,好酸……”
沈华亭哧的一笑,扶了她站起来,给她的腿拿按了一会,“分明是你说舒服,不想让我停……”
林舒拿手堵住他的嘴,急了个脸红耳赤:“太傅还是少说两句吧!”
她冲他软声一哼:“我可还要脸呢!”
沈华亭笑着摸摸她的头,弹了下她的额心,“本官与你男女共处一室,郎情妾意睡到晌午才起,你猜猜他们怎么想?”
林舒有点后悔刚才不顾时间了。
大白天的,的确有点……
她想起什么,忽然小跑两步,捡起地上一团揉得皱皱巴巴的帕子。她用两根手指头拎起来,凑近闻了闻,又拿远了。
帕子上传来不可言喻的气味,还……黏黏糊糊的。不成,这东西不能让满月她们瞧了去。
这可怎么办呀?林舒想了想,偷偷的打算去旁边的盥洗室洗干净。
沈华亭这人耐力极大,先前多数是忍住了,忍不住时,也是在旁无杂人的地方自己解决了。自然也没留下这种东西。
他从林舒手里拿了过来,揉揉林舒纠结的眉头,迈着步子走近了盥洗室内。
“你穿衣,这种东西我来洗便是。”
林舒怔怔望着他,她实在想象不出堂堂太傅大人掌管锦衣卫的指挥使,会在家中干这种活儿……
林舒轻轻捧了捧发烫的脸。
沈华亭洗干净帕子,出来的时候林舒已经穿上了衣裳。他稍稍捡拾了一番,才叫了文鸳她们进来收拾,顺带伺候林舒洗漱梳头。
不久后,他又陪着她吃了一顿饱足的午膳。林舒放下银箸,说:“昨日我去了一趟阎老住的雅舍,你知道不知道?”
她说完,特意去打量他的神情。
“暗卫给我传了消息。”沈华亭脸上没什么反应,透着淡淡的平静,手里给她递茶。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忽然去拜见阁老?”林舒却觉得他这般的平静,反倒有些奇怪。
沈华亭抬眸,答非所问的道:“老家伙不在?”
林舒凝了他一会,点点头:“我一直不知你为何如此憎恶清流,与你作对的却又一直是相府。直至昨日,我去了一趟雅舍,才想到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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