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关门关窗!小心防盗!”二更时分的打更声从街巷传来,竟已到二更天了么。
“我们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苏母看着自家闺女还有些发白的脸,心疼道。
“晚辈送你们。”叶宴礼和青默起身。
“那就多谢叶公子了。”苏芋没有拒绝,她着实是怕了,到现在脖子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一路无言,街上偶有官兵巡视,还未到宵禁时分,他们不曾来问话。
所幸苏家租住的小院与铺子离得并不远,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叶公子进寒舍来用杯茶吧。”苏父客气道。
“不用,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有事处理,你们早休息。”叶宴礼明白这只是主家的客套,自是拒绝。
随即与青默转身离去,身影渐渐隐入黑暗中。
“嘶——”苏芋刚进自己房间门便忍不住痛呼出声,脖子的伤口太疼了。
刚有叶宴礼与青默在,也不好去看伤口,便一直忍到现在。
“芋儿,睡了吗?我进来了。”苏母在门外敲门。
苏芋赶紧把领子往上扯了扯,又把头发散开挡在胸前,不想叫二老担心,本来今晚就都吓坏了,“娘,我没睡呢,进来吧。”
“我给你打了盆热水,你好好擦洗一下,你爹给你熬了安神汤,待会汤熬好了喝一碗,晚上睡个好觉。”
苏母今日着实被吓的不轻,说话的声音还带有一丝颤抖,一丝后怕,要是苏芋出什么事她真不敢想。
苏芋走过去抱抱她:“娘,我这不是没事吗,待会你跟爹也喝一碗,都受了不小的惊吓。”
苏母点点头,又出去给她灌了汤婆子,端了安神汤看着她喝下,待苏芋躺在被子里给她掖了掖被角才出门。
苏父在门口,罕见的抽起了旱烟,见苏母出来,低声问:“芋儿睡了?”
“睡了,我们也回屋去吧。”苏母轻轻点头,不多时,苏父苏母屋里的灯也熄灭了。m.sxynkj.ċöm
苏芋等了一会没再听见动静,才又翻身起床,把油灯点上。
苏芋一只手拿着铜镜,另一只手很小心的将脖子上的衣领慢慢解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脖子,眉头稍微松了松:“还好这伤口不是很严重,过两天也就愈合了。”
修长白皙的脖子上,有一道刺目的红色伤痕,已经开始慢慢结痂,是那突厥杀手用长刀在他脖子上留下的,可能见她是女子故而没有很用劲,很侥幸,伤口不是很深,只划破了皮肉,也没有伤到咽喉。
“还是得上点药,否则伤口一旦发炎,就麻烦了。”苏芋想着,就放下铜镜在屋里翻找起药箱来,药箱从铺子开起来苏芋就常备上了,苏家人的屋里跟铺子里都各有一个,以备不时之需。壹趣妏敩
“我记得上次是放这里来着,怎么不见了呢?”苏芋嘀咕着,在橱子里翻找着。
“笃、笃——”忽然窗棂被敲响,苏芋回过头去,心也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苏姑娘,是我。”竟是叶宴礼的声音。
不知为何,苏芋竟有些安心。
看看身上穿着并无不妥之处,便起身将窗户上别着的插鞘打开,推开窗户,叶宴礼站在窗外,月光下,看他还是着那身黑色的锦袍,墨发被一白玉云纹冠高高束起,黑眸锐利深邃,让人不敢直视。
但看见苏芋的那一瞬,眼神似乎柔和了下来,递过来一个青色小瓷瓶,“苏姑娘,这是金疮药,涂个两三日便会好了,不会留疤的。”
苏芋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不知该不该接过去,总觉得现下情况有些不对劲。
叶宴礼见苏芋未接,眸子暗了暗,声音也低沉下去,“此事是叶某失职,这药当是赔罪。”说着便把青瓷瓶放在窗台上。
“多谢叶公子的药,此事不是你之过,不必如此说。”苏芋轻轻吐出口气,缓缓抬手将瓷瓶握在手里,见苏芋收起药,叶宴礼周身气息才柔和下来。
夜里风起,将苏芋头发吹的有些凌乱,苏芋忙伸手笼住乱飘的发丝。
“时候不早了,苏姑娘早些歇息吧。”
“叶公子也是。”苏芋颔首。
“告辞。”便见叶宴礼提气纵身跃上墙头,倏忽间落入墙外。
月亮周边早已没了乌云的遮蔽,白得如银钩一般,散发着微微寒芒,苏芋怔怔的看着,夜风拂窗,将她思绪唤回来,苏芋抬手把窗棂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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