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歇雨后,气氛缱绻。
好似之前的种种,不曾发生。
洁白的大床上。
虞倾窝在宋砚青的颈间,手指不安分地描绘着他浮凸凌厉的锁骨。
宋砚青算是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类型。
可偏偏锁骨嶙峋,禁欲中透着性.感,
想到网上那些往锁骨上放硬币的,虞倾挟着一股子小猫儿似的慵懒劲儿,在宋砚青锁骨摁了摁,喃喃道,“感觉你这儿……应该比较适合纹身。”
像宋砚青这样看起来冷漠,一本正经的人,就应该在身上戳上一个印儿。
让他永远都记得这个印记是为谁而留,为谁而刻。
虞倾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等着宋砚青回应。
宋砚青曾经最中二那会儿,也只是抽烟喝酒和泡吧,纹身这种事,在他眼里就跟往身上弄了一块儿脏东西一样。
但虞倾这么说,他突然觉得没那么抵触了。
歪了下脑袋,宋砚青低声问,“纹什么?”
“嗯……”
虞倾想了想,说,“就纹一月亮吧。”
这么多年,她送给了宋砚青数不清的月亮,可从来没有哪一轮被他好好珍藏过。
纹在了他自己的身上,他想扔也扔不掉。
可宋砚青说,“要纹月亮的,该是你吧。”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修长的食指一挑,宋砚青抬起了虞倾的下巴,“嗯,你觉得呢?”
在踏进酒店后,那个她曾经的犹豫不决早已经落下,可抬眸望着事后的宋砚青。
虞倾还是为他颠倒。
勾魂夺魄似的。
放纵的,虞倾又勾上了宋砚青的脖子。
可这种伎俩,不会次次见效。
“虞倾,你觉得我很好糊弄?”
宋砚青动怒了。
神色阴冷,眉峰紧蹙,不达目的不罢休。
身体的温度一点点褪.去。
虞倾扯了下嘴角,“为什么你总做这种扫兴的事?”
松开搭在他颈间的双臂,虞倾从他身上滑开。
“既然不想做,那就算了。”
语落,她就要转身离开。
这幅模样,跟那些外面的渣女没什么两样。
可偏偏一副高冷模样。
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性,何况宋砚青隐忍许久。
“你觉得咱两现在睡一觉,所有的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
迎刃而解……
听到这个词,虞倾嘴角掠过一丝讥讽。
她猛地转身,“那砚青哥觉得,我们应该如何解决?”
“像你一样,跟踪我?”
“还是说嘴上说着深爱,背地里却在不停的利用?”
一句句地指控落下。
宋砚青呆了。
在S市追回虞倾之后,他就已经抱着要跟她长久耗下去的准备了。
可现在……
到头来还是一句“利用。”
舔了舔后槽牙,深邃的双眸间掠过一丝暗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你呢?”
“虞倾,那你呢?”
声嘶力竭的背后,是日积月累的有心无力。
虞倾抿着唇。
四目相对,眼里皆寸着不肯妥协的劲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午后的夏风,拂动窗前的纱帘,也搅动了一室的沉默。
松开紧紧攥着的手,虞倾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
“那算了吧。”
算了……
又是算了。
宋砚青恨不得剖开虞倾的心,看看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
可下一秒,他听到虞倾说,“我也演累了。”
仿佛前面的刀扎的不够深,虞倾继续道,“毕竟我也只是去当了几天画替,每天演这种恩爱的戏码真的心有余力不足。”
“感谢你这段时间的陪演。”
将这些扎心裂肺的话甩下,虞倾就要走人。www.sxynkj.ċöm
可宋砚青哪里肯让她离开这张床半步。
“你把话再说一遍!”
他攥着虞倾腕子的手臂在发抖,声音也颤着,眼神又凶又狠,可又透着几分悲凉。
难过吗?
当然难过。
但也可恨。
虞倾哼笑一声,故作惊讶地张了张嘴巴,“自虐呢?”
宋砚青没动。
在等她一个回答。
“好啊,我再说一遍。”
盯着宋砚青的眼睛,虞倾一字一顿,言辞冷嘲,“原来让一个人爱上自己,也不过如此。”
她每说一个字,宋砚青眼里的光就暗一分。
直至她轻哂,“就连甩人也是,没有丝毫的畅意。”
宋砚青眼里的光彻底褪.去。
像个丢了魂魄的人一般,失态的开腔,“你……报复我?”
虞倾笑,“对,以牙还牙而已,也是你教我的呢。”
讨赏似的,虞倾一脸无辜,“我学的还不错吧?”
“滚!”
“现在,马上滚出去!”
虞倾被他突然爆发的怒意怔住,心尖像是被电击了一般,一阵痛意袭来。
只是脸上的表情未变分毫。
“虽然这间房是我开的,但看在你这么难过的份上……我让给你。”
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套上,虞倾拎着门就走。
穿上的宋砚青像是定住了一般,纹丝不动。
直到虞倾的手抚在门把上,他裹着寒霜的声音响起,“说,你是故意的气我的。”
只要你说是,我便抛下自尊,豁出一切。
可宋砚青期冀的,没有发生。
虞倾握着门把手的指骨泛着青白,声音里染上了几分刻意伪装的笑意。
“对,我是故意的。”
“但我是故意接近你,让你爱上我……然后再狠狠地甩了你。”
昧心的话脱口而出。
虞倾暗暗吁出一口气,“我们……现在算是扯平,以后两清了。”
门锁开合。
虞倾大步离开,转头就进了聂寻的房间。
跟一个爱好非女的男人在一起,虞倾也不需要顾忌太多,她冲进浴室洗掉了一身泥泞,裹着浴袍出来。
聂寻在窗边喝酒,回头扫了她一眼。
“分手了?”
虞倾走过去,顺走他的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仰头灌下,这才应了一声,“本来就是玩儿。”
“玩儿?”
聂寻挑眉,抢回自己的酒瓶,“我从没见过有人玩着玩着把自己搭进去的。”
“舍己为人啊。”虞倾笑,又把酒瓶抢回来给自己倒酒,一副哲学家的口吻说道,“毕竟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聂寻嗤笑,“可你不就是非宋砚青不可吗?”
“年少无知罢了。”
虞倾抿了一口酒,望着窗外的洛江,“如果当初有的选……我一定不会去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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