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在眼前扫过。
虚无的半空，凭空出现一道影像。
盛家的情况，一览无余。
“怎么会这样？”
云孤只看了一眼，就按耐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留在盛家外面的灵蝶，像是疯魔了一样，全都发了疯似地往大门上冲撞。
重重砸上去，掉落下来，然后再挣扎着飞起来，再撞上去。
一直到，无力的翅膀再难支撑下去，奄奄一息地躺到地上，没了声息。
灵蝶是灵力所化，死后即化为虚无，瞬间烟消云散。
同样的画面，墨轻天和陆止也看到了。
陆止还沉浸在她凭空变出影像的震撼里，倒是墨轻天，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拧着眉心思考。
“灵蝶会不会是因为受到了异能人的影响？”
他们不是分析，那个异能人会操控鸟类吗？
灵蝶，长翅膀，会飞，勉勉强强也能划到这一类吧？
云孤张了张嘴，下意识要反驳。
灵蝶身上的灵力，与她同宗同源，都是世上至纯至灵之物，寻常的力量，根本无法操控它们。
可转念一想，自打她下凡，遇到过的事情，桩桩件件，哪一个不是让人大跌眼镜？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不知道。”
一向精明强干、胸有成竹小女人，怔怔地看着他，眼底露出一副茫然的小表情，看得墨轻天心头一软。
他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低声道：“不管怎么样，盛家有问题是确信无疑的，找个机会，我们试探一下。”
“好。”
云孤点了点头。
她如今以凡人之躯立世，处处受天道约束，有些情况，即使麻烦些，但也只能按照凡间的法子处理。
“上仙，上仙，可以吃饭了！”
说话间，九茂晃着两个羊蹄，一脸兴奋地从厨房里跑出来。
自从跟在陆止身边，他不用整天呆在血符里，每天都可以吃到很多很多的好吃的！
“上仙，凡间的食物实在是太美妙了！之前在断崖山，只有花草鱼虫，朝露清泉，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看着他一手一根油汪汪的羊排，云孤眉心突突地跳。
这家伙，吃自己同类，还真是一点也不嘴软。
“你本来就不是人，过什么人类的日子！”
九茂一梗。
发泄半又拿起了两块羊排，嚼都不嚼就往下咽。
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还不忘回答云孤的话：“那我要多恰点，等回了断崖山，就恰不到了！”
看着桌子上迅速空了大半的盘子，云孤幽幽地看了陆止一眼，“大哥，九茂该不会把你吃穷了吗？”
她本来是想着，有这家伙在身边，好歹能保护陆止的安全。但现在看来，她好像把人推进另一个危险的境地了。
——破产
“放心，大哥家大业大，再来两个九茂，也吃不穷。”
墨轻天将剥好的虾推到她面前，又拿过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九茂手底下抢来的羊排，细致地帮小姑娘切好。
“嗯嗯。陆先生是我见过最好、最大方的凡人……”
余光瞥到墨轻天似笑非笑的目光，九茂呵呵两声，求生欲十足地补上两字，“之一，呵呵，之一。”
“你若喜欢呆在凡间就呆着吧，也省得我送你回去了。不过……”
云孤眯着眼睛看向他头顶上那两根羊角，还有时不时就会蹦出来的羊蹄。
实在是，有些碍眼。
因为离开妖界太久，没了碧血紫金花的庇佑，再加上他的修为本来就低，人间微薄的灵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他控制自己的形态。
就这样的形态，还是借助了血符的帮助。
平日里跟着陆止出门，他都是躲进血符里的。
“你这副尊容，留在大哥身边实在是不方便。”
“嗯？上仙要助我一臂之力？”九茂这只机灵羊，也不啃羊排了，眨巴着星星眼，一脸“乖巧”地看着她。
“呵，想得还挺美。”
说是这么说，云孤还是勾了勾唇，从指尖凝结出一丝灵力，抬手朝他打过去。
温和且强大的力量，迅速包裹住全身。
九茂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惊得眼睛瞪大老大。
被云孤提醒了一句，才回过神来，慌忙按照她的指示，将灵力和自己的力量融合。
越是融合，九茂眼底震惊就越发强烈，到最后，看向云孤的目光，已经可以说得上是惊恐了。
羊蹄和羊角褪去，脸上那一小撮显眼的山羊胡子也没了踪影。
云孤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还不错！
下凡这一遭，除了寻找灵根幻形之人，她也没发展出别的爱好，也就吃点好吃的，看点好看的。
让她对着九茂原来那张脸，实在是，有些痛苦。
谁都没料到，刚刚彻底化成人形的九茂，突然扑通一声，给她跪了下来。
“上仙，不不不，不是，小妖参见天尊。”
“九，九茂有眼无珠，之前未能识出天尊，多有冒犯，还请天尊恕罪。”
“你认得我？”
这下轮到云孤惊讶了。
仙魔大战之后，她修为受损，就将所有事务移交给了天帝老儿，平日里，除了偶尔捉弄捉弄小仙解闷，说是深居简出也不为过了。
更遑论踏足妖界。
“看你的年纪，仙魔大战那年，你还没出生吧？”
“是。小妖不认得您，但是小妖认得您的灵力。”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我的灵力？”壹趣妏敩
“嗯嗯！”九茂点头如捣蒜，“小妖之前在尊主面前君上面前伺候的时候，时常看见君上拿着一枚玉佩把玩。”
“那玉佩上涌动的灵力，和您的灵力一模一样！“
见她似乎是感兴趣，九茂越说越起劲儿。
“我们君上说了，当初如果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他是决计不会甘心带着族人隐居在断崖山那个破地方的！”
“看我的面子？”
呵。
云孤冷笑了一声，把九茂吓得浑身一哆嗦。
“天，天尊，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小朋友，我告诉你哈！你家君上，当年和我大战了三百回合，最后被我摁在地上摩擦，逼不得已才束手就擒，俯首称臣。”
“啊？”
可是君上酒后跟他们说的，明明就不是这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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