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容奕从容地否认。
他说罢稍稍正色起来,秦乐安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便严肃地等待后文。
然而容奕只感慨道:“我只是太想念青城山的板栗饼。”
秦乐安:“……”
呵呵呵。
忽略秦乐安的鄙视,容奕轻轻地接着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给了我半块板栗饼。”
原来,板栗饼对容奕还有这么一层意义。
秦乐安随口应了声,心里却流淌过一股难以言说的暖流。
哪怕她明知道自己并非原主,还是被触动到。原主和容奕的感情一定很深厚吧。
容奕笑了笑,眼底不经意地流露出几分如兄如父般的温柔,接着说:
“你那时不知听谁说我因想念父母茶饭不思,便硬要分我一半,还说我若再不吃饭,你也跟着不吃。”
“是么……”
“嗯。住进秦家的第一年,你几乎每到饭点便叫上我一起用餐。那年,无论你在何处,总要掐点回家找我,真是个傻丫头。”
其实,原主这么做是怕他因为思亲自甘堕落吧。
秦乐安听得越发感触,也渐渐明白容奕为了原主只身涉险寻找寒毒解药的决心。
在容奕失去双亲最无助的时候,是秦乐安给了他温暖,也是她一步步带他融入秦家。
所以,对于原主这个妹妹,他比谁都珍惜。
楚王“情变”时,原主一心想战死,专找凶险的势力挑战。
随着她的战场渐渐西移,容奕怎能不担心她惹上利用寒毒害人的凶手。
在当时,那可是无解之毒啊。
楚王当年的毒中得太过蹊跷,秦乐安是他昔日最爱的女子,可谓首当其冲。
如今容奕虽配出寒毒的解药,但幕后黑手仍逍遥法外,容奕自然是放心不下的。
是以,他想陪她回去边境。
既然他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再拒绝他的好意便是矫情了。
秦乐安侧头,回容奕一个调皮的笑:“行了行了,说这么多不就想我请你吃板栗饼嘛,请你吃就是。”
“调皮。”
得到秦乐安的默许,容奕宠溺地敲了敲她的额头,若有若无地松了一口气。
他又能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了。sxynkj.ċöm
***
慈恩寺约摸一个时辰的路程,换作现代的算法便是两个小时。
走两个小时的山路都不算轻松,更别说爬山。
好在原主的身体底子好,再加上秦乐安平日勤于锻炼,并未觉得疲惫。
然而她出门前,被皇后特意安排穿上低调奢华却不失优雅的贵族长裙。
这就让秦乐安颇为郁闷。
穿长裙爬山是认真的吗?虽然这裙子层层叠叠,走路时摇曳生姿,但是裙摆低于脚踝,山路陡峭一点都特别容易踩到裙摆。sxynkj.ċöm
在秦乐安第三次险些扑街后,端木澈决定在半山腰的凉亭休息,秦乐安趁机自我拯救一下。
大伙稍作整顿,秦乐安便躲在小角落,打算解下护腕的丝带便要扎起那长得过分的裙摆。
只是,端木澈却隔着人群阻止她。
“夫人,女子在外就该有女子该有的模样,你觉得是吗?”
秦乐安:“……”
大佬,您这眼神也太毒了吧,隔着这么多人都看到她的小动作。
楚瑶等人不明所以,疑惑地挪开。
秦乐安旋即被“暴露”在外。端木澈顺势看了看她手里的丝带,用意不言而喻。
太子大佬都暗示至此,秦乐安再不愿意也得憋着。
“……夫君所言极是。”
秦乐安言不由衷地回话,不甘心地收好丝带,心里甚是想念现代的短裤衩。
“姐姐,澈哥哥也是为你好,这裙摆绑起来就不好看了呀。”楚瑶悄声安慰。
切,他觉得好看倒是自己穿啊。
秦乐安在心里翻了翻白眼,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端木澈,这才发现他的衣摆也是快盖过脚踝的。
同样是低下摆的衣裳,一个穿出儒雅脱俗的谪仙效果,一个却惨不忍睹。
落差太大,这便是传说中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吧。
秦乐安只得默默地安慰自己是现代人,比不上地道的古人。
许是为了让她消气,楚瑶把自己珍藏的零食都拿出来分给秦乐安。
“姐姐可别声张,千万别让顾先生晓得这是我私藏的。”
楚瑶说罢偷偷地瞄了一眼在和端木澈聊天的顾先生,模样甚是娇俏可爱。
“没问题。”
能让吃货主动分享私藏的美食,秦乐安的气倒是消了。
虽然大佬今日有些不近人情,但还有楚瑶这个小棉袄啊。
楚瑶拉着秦乐安坐在凉亭的另外一边,愉快又光明正大地“偷吃”零食。
顾先生到底是长辈,思量楚瑶吃不坏肚子也就由着她的性子。
此时,徐月悉心地拿来水囊。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山路,秦乐安也渴了,便爽快地接过。
“谢啦。”
秦乐安正要拧开水囊的盖子,却发现徐月一副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卧槽,怎么又是这个反应。
经历过和端木澈“抢手帕”一事,秦乐安顿时意识到这是端木澈的水囊。
这就很操蛋了。
大佬是半个洁癖。擦脸的手帕都不用她碰过的,水嘛……
秦乐安不敢想。
“夫君放心,这水很安全。”
秦乐安装模作样地掂了掂水囊,然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已经替您检查过了。”
“是么。”
端木澈似乎并不买账,挑了挑眉反问:“夫人没有喝过,怎知水质无碍?”
啊这。
“夫人确定不亲自替为夫试试?”
端木澈斜倚着栏杆,白皙修长的手悠然地扶额,一副「我就看你敢不敢动」的戏谑模样。
“试,当然试。”
秦乐安爽快答应,转头吩咐秋秋找杯子。反正大佬叫她试水,又没说不准她把水倒出来。
“反应倒快。”
见坑不到秦乐安,端木澈浅浅地笑了笑,也不追究她险些“污染”他水囊之事了。
“夫君过奖,全靠您平日的指导。”
秦乐安一边拍马屁一边站起来把水囊还给端木澈。
谁料她踩到裙摆,身不由己地跪倒。
“夫人,当心!”
“姐姐,你没事吧?!”楚瑶和侍女们担心地围过来。
“没事没事,我皮粗肉厚得很。”秦乐安笑着摆摆手,扶着秋秋的手站起来。
话虽如此,凉亭的地板坚硬而粗糙,地上的砂石还是硌得秦乐安生痛。
倒霉啊。
端木澈虽并未有太多的反应,眼底却飞快地闪过一丝担心。
见秦乐安起来后和大家有说有笑的,还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端木澈倒是放心下来。
也是,这丫头以前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又怎会轻易受伤。
秦乐安也是这般以为的,便没有查看是否受伤。
只不过,坐着时,秦乐安总觉得膝盖被磨破的地方在隐隐地流血。
过了一阵,血便止住。
秦乐安悄悄地挪了挪腿,并未觉得太痛,于是继续无视伤口。
休息了一刻,诸人继续上山。走路时,秦乐安发现膝盖伴有一阵阵刺痛感。
她忍痛抗打击的能力强,见痛感能在接受范围,便没有声张。
并非她不爱惜自己,就算她说了出来,大家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处理她的伤口。
秋秋后来给她科普过,按照江国的风俗,公然露足有伤风化,乃女德大忌。
此外,给端木澈递水囊本应是徐月的工作。
秦乐安多少担心随行服侍的嬷嬷会跟皇后打小报告,继而追究徐月照顾不周的责任。
毕竟,她们是皇后的人啊。
继续上山时,楚瑶依旧锲而不舍地攻略端木澈,想方设法地逗他聊天。
秦乐安也有意撮合两人,依然和容奕走慢一两步地跟在后面。
她拎着裙摆,和容奕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膝盖的伤口随着秦乐安的走动又开始隐隐地流血。
不过,情况似乎不严重,血似乎又自己止住。
秦乐安没有放在心上,倒是端木澈,还有四分之一的路程时,突然盯着她走路。
怎么了?
秦乐安正疑惑,端木澈径直走到她身边问道:“怎么这般走路。”
“啊?有有问题么?”大佬该不会看出她的腿有问题了吧?
666!
秦乐安兀自感叹,端木澈的脸色却蓦然沉了下去,“流血了?”
“没有吧……”
秦乐安心虚地否认,顺着端木澈的目光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藕色的长裙沾染着零星一两点血迹。
糟糕,敢情献鲜血染到裙子上了。
“哦,一点皮外伤,不碍事,而且我没觉得多痛。”
秦乐安不想把事情闹大,更未觉得伤口痛得无法忍受,便大大咧咧地摆摆手:“走罢。”
“姐姐,你这是十二破留仙裙呢。血迹都沁出最外面的衣裳了,怎么可能不严重。”楚瑶担心道。
她一语中的,端木澈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眉头皱得更深。
秦乐安却笑着催促:“应该没那么严重,快走吧,别耽误了礼佛的吉时。”
“胡闹。”
端木澈拉住秦乐安,转头沉声对侍女道:“都愣着作甚,还不给夫人检查。”
“是是是。”
秋秋答应着半跪在地上,轻轻地撩起秦乐安最外层的裙摆,果真发现最里边的那层裙摆已然血迹斑斑。
秦乐安也被吓了一跳,随便嗑一下居然能流了这么多血?
“怎么不告诉我。”
端木澈嗔怪,又是心疼又是懊悔。他竟然走了这么久才发现她不妥!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丫头啊!
而且她都伤成这样了,为何忍痛走了那么久山路,是怕他责怪么?
他哪有这么可怕……
此刻,端木澈深邃的眸子眼底涌动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和内疚。
谁也不曾想到,平日处事不惊的太子殿下,竟然在看到秦乐安的血迹时乱了分寸。
“因为……也不怎么痛啊。”
秦乐安努力地保持淡定地回答,心里流淌着异样的情愫。
大佬的反应有点……暖。
是她错觉吗?
他这分明是对喜欢的女子独有的眼神,如果大佬单纯在演戏,那他绝对是影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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