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爷爷的卧室,老旧的一张木床,上面铺着草席,一个床头柜,一个书架,一个衣柜,一张小方桌,仅此而已,没什么家具,从他记事起,爷爷的房间就这样布置,好像一直都没有变过。
唯一变的就是,墙壁上多了一副爷爷的黑白遗照。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是一根烟枪,爷爷空了就会抽两口,虽然现在买的香烟抽起来更方便,但爷爷为了省钱,他自己有采摘制作烟叶,放到烟袋里味道很冲,弄得满屋子都是烟味,却自得其乐,还嘴硬说自己做的烟叶更健康。
看着旧物,闻着淡淡的烟叶味,好像爷爷不曾离开。
烟杆旁边是一个用手帕包着的小盒子,打开来翻出一个玉戒指,看到它还在,周启心里松了一口气,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个祖上传下来的玉戒指一直被爷爷当宝贝收藏起来。
曾经他偷偷拿出戒指找网上找鉴宝大师鉴定过,说是可以卖一千左右,告诉爷爷这玉质一般,却依旧被当做宝贝,还说等他老了之后要传给周启,让他当做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去…….
房间里到处留有爷爷生前的痕迹,周启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吃完席,周启木然地走去墓地拜祭。
以前他们家是有祖坟的,就在屋子后面的那块空地,但自从土葬改制后,坟地被迁去了附近的山上。
爷爷的墓地他是知道的,爷爷很早就安排好了,就挨着奶奶的坟,每年的大年初一,爷爷都会带他去拜祭奶奶,只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去了。
坟头花圈、花篮还是新的,地面也被人打扫过,周启望着墓碑上被墨水新描过的名字,心头沉重,重重跪了下去。www.sxynkj.ċöm
以前每年过来拜祭,爷爷总说很快就会和奶奶作伴,自己总觉得爷爷在开玩笑,那么硬朗的一个人,没灾没病的,自己还是郎中,怎么可能那么早死,可事情就这么突然发生了,自己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晚饭过后,客人陆续离开,乡里乡亲也都念着爷爷的好,心疼周启以后就是一个人孤苦伶仃,临走总会安慰周启几句,让他想开一些。
不过更多的却认为周启现在入赘豪门,虽然名声不是那么好听,以后孩子也会改姓,他们周家算是断了香火,但毕竟是有钱人家,吃穿不用愁,而且周爷去世后,女方家里出钱出力,办白事办得风风光光、漂漂亮亮,肯定不会亏待了周启,以后的日子肯定不能差。
等宾客都走后,章爷他们也要回去了,怕周启睹物思人,一个人孤单,伤心难过,希望周启和他们一起回去。
“我想多陪陪爷爷,过两天回去!”周启心里愧疚爷爷生前没有好好陪伴,想要留下多住一段时间,更何况,整个章家,除了章爷爷真心希望他回去,其他人都嫌弃见到他,他也没心情去应付他们的白眼。
“好孩子,应该的!不过现在家里就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章爷爷留下来陪你!”章爷见周启神情不对劲,怕他做傻事,决定留下来看着他。
周启可是老朋友最后的血脉,要是自己没能照看好,以后死了都没脸见老朋友了!
“爸,你忘了明天约了陆医生做体检吗?我们晚上就得回家。周启都那么大一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他一个人就行了!”岳母可不想让老爷子和周启太过亲近,大声提醒道。
“体检什么时候都能做,帮我推辞几天好了!
“爸,您的身体要紧啊,陆医生可是大忙人,这次专程从首都飞来我们临江市,只能待一天就要飞走了!”
周启只想一个人静静地留在老宅陪爷爷,也开口劝道:“章爷,既然约好了,您就先回去吧,我没事的,等我处理完医馆的事情,过两天就回去了!”
“好吧!”章爷被那么多人劝,也不好意思回绝,转头朝着云霞喊道,“你留下来陪着周启,到时候和他一起回家!”
“我?”云霞愣愣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是你还有谁?你是他妻子,这个时候当然要陪着自己的丈夫!他心里难受,好好照顾他!”章爷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行,不行!”岳母赶紧打断,“云霞公司那么忙,今天已经推掉很多工作请假过来了,已经尽了孝心了。她是公司的总经理,管着那么多人呢,离了他公司还不乱套了,每天的损失得有多少哦!可不能留下啊!”
周启也不想让云霞陪着,刚想劝说,却被章爷抢先了一步:“工作重要还是人重要?就算损失又怎么样?我们赔不起吗?这事就这么定了!”
在章爷强势的干预下,最终云霞被迫留了下来。
今天夜色很美,一轮圆月高挂天空,可惜周启没空欣赏夜景,只是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院子里的草药苗圃发呆,这些都是爷爷从山上挖来,亲手种下的,是爷爷的心血,之前都是爷爷在精心照顾,现在一颗颗药草病恹恹的应该是好久没有浇水了,已经枯死了一些,剩下的一些干巴巴的估计也撑不了太久。
周启不忍爷爷的心血白费,起身去河边打水浇地。
“喂,你去哪里?”山村的夜晚不同于城市灯红酒绿,这里村民熄灯很早,整个村庄都黑乎乎,让云霞有些害怕。
周启心里怨恨,没有理她,径直离开,气得云霞直跺脚,却又不敢追出去,外面黑漆漆的,不知道黑暗中藏着什么东西,灵堂里的白布还没取下,风一吹,像是有人在招手,吓得云霞赶紧打开手机的手电。
“喂,你发什么神经,大半夜挑水浇地?不能等天亮吗?”等周启跳着水桶回来,云霞悬着的心才落回肚子,虽然说周爷爷也疼她,但想到民间传说去世的老人五七回魂夜会来看望亲人,她就吓得不敢动弹。
见周启依旧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地浇地,浇完地,又去收拾灵堂,打扫卫生,一句话都不和她说,当她和空气一样,这让云霞感到又委屈又生气:“喂,我和你说话呢,不能答应一声吗?”
“喂,你就这么坐门口,打算坐一晚上吗?晚上我睡哪里啊?”
“喂,这里有没有厕所?”
见云霞红着脸憋得难受,想要去外面寻找,又慌得退了回来,周启叹了口气,还是开口了:“房间里有痰盂!”
“痰盂?什么是痰盂?”
“尿盆子!”周启对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很是无语。
“没有抽水马桶吗?”
“院子后面有个旱厕!”
“旱厕?那不是臭死了?”
“那你外卖你随便找个地方解决吧!”
“什么?野外?会不会被人看到啊?万一有蛇怎么办?”
“这不行,那不行,你直接回去好了!”周启不耐烦地喊道。
“你当我喜欢陪着你在这里喂蚊子吗?要不是爷爷让我留下来,我才懒得陪你!”云霞烦躁地拍打着蚊子,才一会儿的功夫,身上就被叮了好几个包,这村里的蚊子也太多太毒了,还是城里好,蚊子都少很多。
“是哦,要不是爷爷,你都不会嫁给我!还真是委屈你了!”
“哼,当然是委屈我了,本小姐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还是伯明翰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在学校的时候还得过铁人三项冠军,我那么优秀,配你是绰绰有余,当然是下嫁给你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么委屈,很想离婚吧!”
“……”云霞一愣,经过这么多事,离婚的事情她都快忘记了,被他一提醒,这才想起,不甘示弱地回道,“当然了,我早就想离婚了,你要成全我吗?”
“哈,你想多了,你越是想离婚,我偏不!你妈妈越发对,我越是不走。”
“你脸皮可真厚!下流、舔狗!”
“你尽管骂吧,等你的肚子大了,我看你还有力气继续骂?”周启听到舔狗两个字,怒气一下子涨了起来,猛地站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云霞见周启大步靠近,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我是你老公,睡你天经地义!”周启后悔当初心软没有睡她,这才导致一系列悲剧,现在他要弥补回来。
“你…….你别过来,小心我打你哦!”云溪舞着拳头吓唬道。
以前的周启或许还对她有所忌惮,但现在自觉无视,轻松避开她的打向面门的直拳,又拍飞了她的正蹬腿。
云霞见他轻松化解自己的进攻,离着自己只有两步的距离,慌忙抡起旁边的长凳,重重朝他的腰部砸了过去。
周启脸色不变,伸掌一托,将板凳稳稳接了过来,翻转一百八十度,四平八稳地落在地上。
顺手抓住了云霞的手腕,将她逼到了墙角。
“浑蛋,流氓,变态,放开我!”云霞奋力挣扎,但根本推不开周启。
“你和那么多前男友…….我是你老公,这都不行吗?就这么嫌弃我!”周启想到这个又是委屈又是愤怒。
“你弄疼我了!是,我嫌弃你,快放开我,禽兽!”
周启咬着牙吸了口气,不怒反笑:“骂得好!那我就禽兽一回!”
说完一把扯掉云霞的衬衫,露出里面大片的雪白。
“啊……周启…….爷爷,爷爷在看着呢!”云霞羞得脸色通红,惊慌的她知道自己力气比不过周启,急中生智的她大喊道。
这一句起了效果,周启身体僵了一下,猛地回头,哪里有爷爷的身影,分明是云霞在骗他。
看着云霞丰满的身材,胸前的雪白,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周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把心一横:“这也是为了完成爷爷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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