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开业,为京城增添了不少的谈资,几位王爷在开业的第一天没有露面,派了大管家前去送了礼,但从第二天起,他们便轮换着出现在茶馆。一时之间,茶馆便成了京城内达官贵人趋之若鹜的地方,招待宾客,迎来送往,会友之首选之地。且,茶馆里挂的画作,都是卷柏所作,引来了诸多文人墨客。壹趣妏敩
茶馆的火爆,自然会引得一些同行不甘,没有背景的,只能眼气,不敢动小心思,有些背景的,也被人敲打过,没见京城几位权势最高的王位,是茶馆的常客,便是不去茶馆,也会着府里大管家跑一趟买点心回府,明摆着告诉世人,茶馆有他们撑腰。
便是不出宫的皇帝,也听到一些风声,在听到是那位开的茶馆后,脸色很是不好,“成何体统,简直是胡闹,他不是有了身孕,不好好养胎……”
跟在皇帝身边的老侍从,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出心思,也不会接皇帝的话,只是默默的跟在皇帝身后不远处。
茶馆的生意不错,身为老板的陆竺詈却没有露过面。周凛也只是开业时带着同僚去过一次,现在周凛同僚心里地位那是相当的高,只为能够再去一次茶馆。如今茶馆可不是他们想去就能去的,茶馆别看挺大,隔出来的小桌不足十,大堂里的桌子也仅仅六桌。到茶馆能立刻有桌那叫运气好,赶不上有桌,那才是正常。
陆竺詈并不觉得茶馆里的东西有多好,只不过是个新奇,不论是茶,还是点心,都是这般。真若非要说个好吃的,陆竺詈最近迷上了自家店里的咸酥饼。来福经常跑去茶馆买咸酥饼,开始的时候,大家见来福不排队便直接进去,还有人拦着,茶馆里的掌柜出来解释才知,来福是东家身边的小厮。
等位的人好奇,即是东家身边的小厮,又是东家想吃的,怎的拿几个饼子,还要付钱。
“我们东家说了,买东西便要付钱,不能因为他是东家就坏了规矩,不然,今儿大姑想吃花饼,来拿几块,明儿大姨说豆饼不错,也带几块,时间久了,便成了关系托关系,店里便不用做生意了。现下东家便付钱买店里的东西,旁人见着也不好说拿着就走。”掌柜的把东家的理论搬出来,超初他也不懂东家为何非要花钱买,待听了东家的话后,便也明白了。
谁家都有爱占便宜的亲戚,大家都想着忍一忍便过去了,茶馆的东家倒是另辟蹊径,我的铺子,我都都付钱买东西,你不付钱,你磕碜不。“东家大才!”文人墨客们想要从掌柜口中套出卷柏的身份,卷柏是谁,至今是个迷。茶馆里挂着的全是卷柏的画,他们好奇万分,茶馆的东家和卷柏是什么关系。
掌柜的有说过,说不定东家便是卷柏,但是没有人相信,开茶馆如此市侩之事,怎能是文人所为。
最近,周凛心里有些疑惑。开业那日,他见着仿画,回家后和陆竺詈提了提,陆竺詈很平静,也没追问在哪里见着。是他不在意,还是憋着大招。周凛想不通,却是不好问,那日他提过之后,便被冬霜念了。陆竺詈如今有身子,情绪不能激动。
周凛便想私下里自己查查看,那位拿仿扇的同僚却请了假,说是带妻儿回乡探亲。同僚这边断了线,周凛一时不知如何下手。还有一事,他,不知要不要告诉陆竺詈,他翻阅翰林存的书箱时,发现了陆先生的名字,只是记载中的陆先生是皇帝未登基前的正妃,武候之子,现在的安合王亲叔叔。若两者是同一人,不,不可能,但又有一个声音,在说,是真的,不然无法解释几位王爷对内子的友善。
零零散散的记录全都抄写下来,放下笔,小心的把纸折起,放入里怀。晚上带回家和陆竺詈一起商量,他清楚陆竺詈一直没放弃寻找先生的尸骸,想起刚刚写的内容,生出一个别样的想法,这个念头一但生出,便无法压下。
到了晚上归家时,周凛走得相当的快,在衙门口见到挑云也没觉得奇怪,更没多问,匆匆的往家返。挑云一路几次想要开口,都因为要追上少爷的脚步而无法说出口。周凛到了家门口,没见平时在门口等着的来福,未多想。直奔前厅,平时这会儿陆竺詈都是在这边吃点心,顺便照看孩子们。
迈进房门,周凛脚下一顿,看着房里的人,周凛心里瞬间涌进百般念头。张了张嘴,却无法开口。
“儿啊!”周夫人见到周凛归来,立刻站起来,冲了过来,几步到了周凛身上,“娘好命苦。”周夫人死命的抓住周凛的手臂,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周凛看向陆竺詈,陆竺詈脸上淡淡的,并没有多言。他对周夫人没有好感,之前预料周家人会找上门,没想到会是周夫人独自前来。
周凛没有开口,只是沉默着把周夫人扶起坐好,他则坐到陆竺詈下手的位置。这位置坐下,周夫人的脸色便变了,周凛在家的地位便一目了然,他不当家,也做不得主。周夫人捏紧了手帕,脸上还带着泪痕,却不敢开口,若是儿子当家做主,她便开口让儿子收留,之前与儿子断亲,也不是她能做得主的。就算不为别的,为了儿子的名声……想到这个,周夫人又挺了挺脊背,便不是儿子当家,为了儿子的名声,陆家的也会将她留下。不然周凛被免了官职,陆竺詈也得背着骂名。
周夫人却是算错了,陆竺詈可不在乎名声,若是把他惹急了,休夫的事,也是能干出来的。说他对周凛完全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两人生活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没有半丝感情,绝对骗人。可若是为了这委屈自己,陆竺詈做不到。
“周夫人远道而来,便是路人,也当请顿饭吃,留宿一晚。奈何家中太小,不如夫君请周夫人在酒楼点几个小菜,将周夫人安排到客栈住下。周夫人进京办事,留于家中着实不便,还望周夫人见谅。”陆竺詈扶了扶腰,扫了一眼周凛,示意他把人请出去。不然他就把他们俩人一起扔出去。
“儿……”周夫人看向儿子,她好不容易从府城脱身,跑到京城来,就是为了投奔儿子,过上好日子,她受够了周家的生活,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周夫人眼里满是泪水,抓着儿子的手臂,她,现在只能靠儿子了。
“周夫人,我送您去客栈!”周凛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周夫人眼里满满的不置信,她的儿子,她养大的儿子,居然就这样把她送去客栈。不留她在家里,供奉。这是不对的,不应该是为样,难不成是陆家那个说了什么不能容下她的话?对,绝对是这样的!“儿啊,我是你亲娘啊!我生养你,你,你就这般待我?”
“之前,周家便将我除族断了亲!”周凛沉声的说着,若是上次母亲没回周家,而是留下,他亦不会这般坚定送母亲去客栈,现下若是留了母亲,那么不久之后父亲便会寻来,更会自持身份的强求,必会搅得家宅不得安宁。周凛对自家现在的小日子很满意,不想家宅不宁,更不想让撑起家的陆竺詈受委屈。
“那是老爷决定的,娘,不知,娘也是受了你爹的蒙蔽啊!”周夫人委屈,她一妇道人家,哪里能管得了夫君,“你爹他害我及深啊!我本该是进宫的贵人,却因你爹攀附富贵,做了救人的戏码,让我以身相许,我……”
周夫人想起此事,便更觉命苦,现下她娘家人被流放被关,她好不容易回到府城,却要侍候周老爷,洗衣做饭都要亲自做,再没丫头任何驱使。
老爷怕她再跑,将她圈在家中,不让她有任何出去的机会,老爷心情不好的时候,便是按着她便动手打。现在周家的日子越发的难,老爷还想将她卖了换银子,她是趁着老爷去寻牙人时,跑出来的。
一路走到京城。到了京城举目无亲,因为没有路引,差点被官差抓到,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儿子的住处,却被儿子这般的对待,周夫人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开始嚎啕大哭。
周凛被亲娘哭得于心不忍,前不久陆竺詈刚刚讲了个故事,现下便展开在眼前,周凛长叹,“我先送您去客栈,此事当从长计议。”
周夫人千万个不愿意离开,自然不会听儿子的安排,开始滔滔不绝的念起周老爷的错,又翻来覆去的说着周凛不孝,陆竺詈大不敬,让周凛休了陆竺詈另娶贤妻。
听着母亲数落父亲时,周凛便皱起眉,周家已经落魄到这般了吗?居然要卖了母亲补贴家用。之后听母亲讲不切实际的休妻另娶,周凛的脸色直接变黑,强硬的争开母亲紧紧掐着他的手指,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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