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气氛有些紧张,茶馆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三天两头的有衙差上门,让客流一降再降。掌柜的不得不跑来问怎么办。陆竺詈也没有好办法,不单单是他们家的铺子,所有的铺子都如此。现在还不能有任何的举动,“先忍忍吧!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再办个活动,人气就回来了。”
掌柜的听不懂了,活动是什么意思?人气又是什么?为什么东家说话,他完全不能理解,看向来福,来福便说了句“少爷自有打算,不会让茶馆关门的,你且先回去,该做什么做什么就是。”掌柜这才放心,回茶馆,顺便安抚茶馆里做工的人。
陆竺詈嘴上说得轻松,却也忧心,哪家铺子也架不住衙差三天两头的查问,而且这一糟结束后,鬼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的事端,在京城就这点不好,一有个风吹草动,受苦的便是做生意的人。
督察院很忙,忙着查人,周凛清楚现在衙差在查各个铺子,却也没办法,便是王爷名下的铺子都被再三查,他一个小小的六品小吏哪敢言语。
宫里的皇上此次着实震怒,他以为盗墓的人,并没有用尸骸威胁他,也没有大臣跳出来讲不该让他进皇陵。皇上的疑心病加重,他怀疑儿子们。他生的三个儿子,皇帝有些怀疑,但这几天两位在京城的皇儿就差把京城翻个底朝天,还带着人把皇陵附近彻底翻了遍,种种迹象表明,不是他们做的。
其他几个儿子,在皇帝心里可就不那么安全了,皇帝觉得每一个都有可能,且他们表现的并不担忧,只是嘴上说着要查,行动上没有动作,连他最看好的皇子,也只是每天看看书,且还让支持他的大臣谏言平高王和武东王,言两人行为不端,搅得的京城百姓不安宁。这样的行为,怎能不让皇帝猜疑。且,这位皇子还是皇后所出,皇帝越想越觉得是这位皇儿所为。
还在外面装模作样寻找“珍贵之物”的两位王爷,突然听说宫里那位被皇上重视的皇子被关了禁闭,且还被送去守皇祖父之陵。两位皇子觉得奇怪,父皇这一出是什么情况。
不担担是两位王爷懵,连朝中大臣也懵,皇上旨义下得突然,打得一众支持立谪的大臣一个措手不及。皇上的旨意内空也简单,皇子行事冲撞,品行不端,责其去皇圣祖陵前反思。大臣不敢问皇上,皇子犯了什么错,只能问询皇子身边的人,哪想皇子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出宫的,全被赐死。大臣心惊,皇子到底犯了什么错,让皇上如此震怒。
“难不成,跟皇陵有关?”一位太傅沉思了许久后,开口道出猜测。
几位聚在一起商量的大臣,闻言全数愣住,最近京中大事就只有皇陵被盗,陵中现在葬的有妃嫔,还有……皇后。皇子盗陵,要盗什么?难不成是皇后安葬的陵寝位置不对?大臣们无法判定,总不能因为莫须有的猜测,就要去皇陵一看究竟吧!他们怕是嫌活得太好了。
不该有的念头一闪而过,他们不再想此事,不管如何,皇上说这位皇子犯了错,他们就不能跳着脚反对,说皇子没错。几位大臣互相看了看,现下他们要支持哪位?“皇上尚在壮年……不如劝皇上立后。”
几位大臣相视一笑,却也有人心下暗自另做打算,就算皇上正值壮年如何。便是今年立后,明年皇后产子,若是一举得男尚好,若不能呢?若是皇后一直无所出,当如何?不如在当今几位皇子中扶持。心里暗暗盘算一番,有小心思的大臣发现,现下最合适的皇子是平高王。
平高王身后有安合王支持,陆家嫡系没人,不代表旁系无人,还有两位同胞王爷支持。且之前没注意,现下才察觉,平高王已然把督察院握牢,虽说朝廷六部,但督察院却不一样。“诸兄,弟还有家事在身,便先离开。”起身拱手,他需要仔细打算。
有一位离开,几位原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绳断了后,自然就各做打算。
“大哥!”武东王在宫门口见着皇兄,立刻上前,“可有消息?”武东王问的是皇子的事,但在旁人听了,便会觉得是替皇上寻“珍贵之物”的事。
平高王摇头,他也不懂父皇的行为,现在传他们俩进宫,为何?
两位进了御书房,见皇上正在批阅奏折,两人并没有打扰皇上,而是站在一旁,等皇上批完几本奏折。“你们几个,皇儿进来,怎不通报!”皇上放下笔,揉着手腕,抬头见到两儿子,语气严厉的看向身边的几个新随。
“父皇,是儿臣不让他们通报的,国事要紧。”两位王爷给皇上行礼,还未跪下,便被皇上叫起。
“叫你们进来,是说皇陵之事。”皇上说完沉默了,随即长叹口气。“老五承认是他派人做的。”
“?”两位王爷震惊了,老五?派人做的?两人心思飞快,却还是转不过劲。这事,怎么扯上老五的。“父皇,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平高王的声音越说越轻。壹趣妏敩
“老五的房里有皇陵图纸,他自己也承认了,派人去了皇陵,但人没回来。”皇上的声音狠厉,透着浓浓的杀意。
????两位王爷是真的惊了,老五?那位被父皇写下名字藏在匾额后面盒子里的人,有皇陵图纸!有些说不通。
皇上看着两儿子的模样,叹了口气,这两儿子若是有老五一样的心机,能藏得住事,该多好。他说了老五有藏皇陵图纸,必是握了实,两儿子还不置信,太单纯了,太耿直,和他们爹亲一样。
“朕已下旨,将皇后移出陵寝,抛至荒岭烧了。”
两人再次直直的看向父皇,这个决定,他们倒是能想通。父皇是觉得老五把他们爹爹的遗骸扔到了荒岭,他们的爹亲尸骨无存了。两人闭上眼睛,只是想想,两人便握紧拳手,幸好,幸好,幸好。再睁开眼时,两人双目赤红。
皇帝对两儿仅存的一点儿怀疑,此时消失不见。“朕这儿还有你们爹亲的一些衣物,朕会派人送入陵寝,与朕同穴。”
两位皇子握成拳的手,一直未松开,久久才跪到皇帝身前。“要,告诉小弟吗?”
皇帝沉默了,“朕,对他亏欠甚多,不日便下旨,让他认祖归宗。”
两位皇子离开皇宫时,没有任何交流,此时他们的心情无法言明,替老五,替他们自己,还有小弟。
若说把皇子送到皇陵守墓,大臣们不能说什么。那么皇上先是降了皇后的位份,又要把她抛尸荒岭,就让大臣们要拼死谏言了,这种行为有辱皇上的名声。皇上却一意孤行,对大臣的反对声,不去理会。紧接着又下了一道圣旨,派人寻找他在遗失在外的孩子。www.sxynkj.ċöm
寻子的事,大臣们不会阻止,但之前的行为,他们希望皇帝三思,皇后娘家的人,却是沉默着,没有任何的反应。此时皇帝没有下令诛他们九族,他们已经在庆幸了,虽然他们不清楚皇子到底犯了什么错。他们万分后悔,当年为什么会认同,一帮非要让女人当皇后的大臣的话,若没有那件事,他们的女儿,现在也不至于落于此。但为保全家全族人,他们只能舍弃女儿。
朝廷里的风波,对小吏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只是在撤了京城查访往来的旨意,他们才松了口气。周凛回家后,把此事和陆竺詈讲了下,“一位皇子被皇上发配去守皇陵,此事算是有个了结。”
陆竺詈点了点头,皇室内斗,历朝历代都会有。“若是没了盘查,茶馆就可以正常了,不如举个作画比试,喜欢作画之人,可在茶馆外的竹帘贴上自己的画作,由来往的人评出他们喜欢的,得到最多喜欢的人,送他们一把团扇。”
“夫人大才。”周凛细想之后,对陆竺詈脑子里想法,很是佩服,“只是若喜画者,觉得你的行为有辱他们,当如何是好。”
“又没有人强迫他们参与,自愿原则。”陆竺詈想翻白眼,对一些文人的思想,他是看不上的,典型的又当又立。
“再等上几日,虽说撤了旨义,但还是小心行事为上。”周凛握着陆竺詈的手,“明儿沐休,我陪你出去转转?”
“之前让管家去木坊定了些东西,得去取回来,再去茶馆看看。下午要不要空下来,你去看看周夫人?”
“不用,让管家送些点心过去就行。”周凛没说,前几日见到翰林交好的同僚,他们都躲着他走,之后知他去了督察院,他们才和他交谈,说了当时为何不与他言谈原因。周凛长叹,母亲在京城,对他无益处,但,若他将她送回府城,一些知府城周家事的人,恐又会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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