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喻瞥了眼李景宴,只见李景宴那张脸冷得犹如寒冬般,连她都忍不住冒起鸡皮疙瘩来。

  【我难道又说错什么?】

  【这狗币刚刚还高兴着呢,怎么突然又冷了脸?】

  “继续。”

  李景宴看着东南方的方向道。

  “东南方虽没阵,但浊气萦绕,那里头可是曾死过人?”

  燕喻深呼吸,开口。

  谁料刚说完,李景宴脸冷若冰霜,不知想到什么,手紧握成拳。

  见得李景宴没开口让她住嘴,燕喻继续道下去。

  “府内每个院的建筑与布局都差不多,唯独东南方向的院子不同,那地方三层高,挡住周围其他建筑与日光不说,更是挡了在青龙与朱雀的神兽位,四方堵两方,加上那里头曾死过人…”

  “虽人故,但浊气不散,想来生前是有大怨。”

  燕喻缓缓道,双目一直盯着东南方的方向,没看过身旁之人半眼。

  在听得生前有大怨时,李景宴手加紧几分,青筋突兀,凤眸中布满寒意。

  “明明西厢那边死气与浊气不算少,但跟东南方比起来,真是差了一大截。”

  燕喻呢喃。

  西厢院那边她清楚,那是刑房。

  【连刑房那边都无法跟东南方那院子的浊气相比,住在那院里的人到底是对谁怨恨那么深呢?】

  【院子气派又精致,连设计都比其他地方用心,住在里面的,肯定不是犯人或罪大恶极之人。】

  听得燕喻的心里话,李景宴心宛如被针扎过般。

  对谁怨恨那么深…

  她对他难不成真的只有怨吗?

  “王爷身属皇脉,身沾龙阳之气,有真龙庇护,照理府内就是有浊气也早该散,但那院子的浊气却迟迟不散…那里头可是有兵器之类属凶之物,比如长剑、刀、匕首等。”

  燕喻摸着下颚,好奇问。

  浊气不散,除怨气重外还有个原因便是生前拿着属凶之物,怨附在属凶之物上,那玩意儿没销毁…

  李景宴瞳孔微收,紧凝燕喻背影,似被她说中了般。

  “将顶楼去掉,三楼改成二楼,不遮神兽像位,方能庇王爷府。至于浊气萦绕,只需将那里头属凶之物用狗血浸泡再裹纸符再销毁,方能去,若是放任不管,王爷或王爷身边亲近之人怕会有血光之灾。”

  燕喻认真道。

  若放着不管,会害自己。

  李景宴紧握的手咯吱咯吱作响。

  “够了!”

  身后,一道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

  燕喻回头一看,吓一跳。

  只见李景宴如恶修罗般,阴鸷盯着她,周围温度一瞬降到零度。

  “本王只是让你看府内可还有阴阵,没叫你来看风水!”

  “府邸有神兽庇护,更有本王亲坐镇,鬼退三舍,邪物不得近,更不可能有血光之灾!”

  李景宴一字一字,厉声厉色道。

  “摆阵与风水也有关系,不然上次那人怎会移桃烖梨,我这般也是为…”

  燕喻解释。

  阵与风水也脱不开干系,若有心之人想弄死他,也能利用那院子内的浊气对付李景宴。

  “那院内无人死,更无你说的属凶之物!”

  “既已完成你的事,还不快滚!”

  李景宴眼神锋利,宛如一只随时要暴走杀人的野兽般。

  燕喻的小脸蛋浮现一抹怒意,刚想开口骂李景宴有毛病,但在摸到腰间的白符时,燕喻硬挤出一抹笑容:“王爷说得对,都是小的自作主张逾越了,方才我说的都是些屁话,还望王爷莫要放在心上。”

  【白符玉佩一看就知道昂贵,万一惹恼这狗币,他要收怎么办?人为五斗米折腰,看在白符玉佩的份上,我忍!】

  【这笔账我先记在小本本上!】

  燕喻心里想着,她也不想忍,但李景宴给的实在太多了。

  “小的在这也是碍了王爷的眼,小的马上就滚。”

  【拜拜了您嘞。】

  燕喻拱手,客气道。

  说罢,绕过李景宴身边大摇大摆地离开。

  【好心好意给他出主意,不感激就算了还对我大吼大叫,你让我滚,这地方我还不想待呢!】

  【希望到时那血光之中能要了你的命,等你死了,我一定要在你坟头上蹦迪!】

  燕喻心里想着,越想笑容越灿烂。

  而这些话,均入李景宴耳中。

  这婆娘真是…

  李景宴意味深长看向不远处的院子,若有所思。

  他仅剩那一点点的奢望,但燕喻那一番话,仿佛是在提醒他,奢望终究是奢望。

  她对他,从来只有怨。

  他的出生,终究是一个错误。

  李景宴呵笑,眼眸中露出一抹哀伤,不一会,又恢复原状。

  “老李。”

  李景宴话一落,身后一个老头悄然无息出现。

  老头鬓发银白,佝偻着腰,脸上堆叠着皱纹,眼微眯,脸上泛起一抹和蔼的笑容,仿佛个慈祥的老头般。www.sxynkj.ċöm

  “启禀王爷,王妃离开了,还是走着离开的,若是王爷坐马车,定能追上。”sxynkj.ċöm

  “本王何时问你这个?”

  李景宴冷瞥身后之人,冷声道。

  “王爷府距将军府一个南一个北,纵是坐马车也有一段路,她若走着回府,至少要一个时辰。”

  “虽这风水看不准,但到底是本王请她来的,也要安全送回去才行。”

  “备马车。”

  李景宴冷声道。

  “马车早已在外候着,王爷请。”

  老头似知李景宴的心思般,笑眯眯道。

  李景宴剑眉轻挑,眸泛寒光:“李管家,你近来是越来越爱自作主张了。”

  他还未开口,李管家就将马车备好,简直自作主张。

  “老奴这是未雨绸缪,怕哪日王爷有急事,会因准备马车而耽误。”

  李景宴甩袖,迈着大步离开。

  街上,熙熙攘攘。

  燕喻心里直将李景宴骂了百八十遍,她没想到李景宴只负责送她去王爷府,不负责送她回将军府!

  以后那狗币再请她去,她打死都不会去!

  不过,李狗币这么生气…难道先前住在那院子的是他喜欢的姑娘?

  那姑娘不喜欢李狗币,李狗币为了逼迫那姑娘答应,用她的家人威胁她就范,姑娘宁死不从,然后自缢了?

  顿时,燕喻脑海里脑补出一出大戏。

  正当燕喻想着时,一道哎哟的声音响起。

  一穿着道袍的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正坐在地上,挡住她去路。

  “你这神棍,骗财骗到本少爷身上,算你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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