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许先生承认的很坦然，“陆衍是个好苗子，可惜被耽误了。”
“好苗子？”季钰瞪大了双眼，只觉自己是耳聋了。
要不就是许先生傻了。
一个混混，是读书的好苗子？这话狗都不信吧？
“陆衍的天赋，是老夫生平仅见，他不读书，简直就是一大罕事。”许先生轻抚着下颌刻意蓄起的胡须，饶有兴趣的感叹着。
季钰：“……”
杨风：“……”
“你们不信？”
都不用问，只看两人神色，许先生就知道他们在想着什么。www.sxynkj.ċöm
兴致颇高的许先生当即哈哈笑了两声，“那要是老夫说，他明年就能下场取得童生资格，你们也断不会信了？”
季钰：“……”
“先生，据我所知，那陆……陆衍曾经并未在学塾进过学。”杨风说的很委婉。
事实上，他也觉得许先生收下恶霸头子的决定有些荒谬。
君子不应以偏见待人。
但这反差……也未免太大了些。
许先生并未生怒，反而愈发来了兴致，“老夫倒是很看好他，莫说童生，兴许连生员的资格也在明年一并取得了也未可知。”
明年可是个好年头。
县试明年二月。
府试四月。
这是每年都有的两场考试，若在府试被取上，便能得童生名头。
而最难的，还是院试。
童生试的第三场，它并不是每年都有。
而是每三年方有两次。
明年，则是三年内的最后一次。
若中了，便能得生员资格，成为真正的读书人，秀才。
若不中，那就只能等后年了。
正因为如此，不论是季钰还是杨风，都觉得许先生是太过看好那位恶霸头子了。
哪怕对方有天资，甚至曾经蒙过学。
也断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举取得生员资格。sxynkj.ċöm
蒙学，和科举所考的经学，是两个东西。
“先生，那我们就打个赌，我赌那混混明年童生都考不上。”季钰翻着白眼。
不待杨风阻拦，许先生已一口应道：“好，就赌这个，小家伙，你输定了。”
……
并不知自己莫名引发了一场赌局的陆衍已牵着小媳妇回到了家。
刚回家不久。
隔壁葛老二便提着条鱼，身后跟着狗蛋和狗蛋娘，三人一同来了陆家。
陆衍借口温书，回了房里。
萧宁体贴的没有进去打扰他。
就同杨氏站在院子里，被狗蛋娘好一番感谢。
“萧家妹妹，这次真的多谢你了，若不是你，只怕我这条命也就没了。”
一边说着，狗蛋娘忍不住的抹泪。
死门关里走一遭，人虽活着，却也吓得不轻。
在家休养了几日，这才能勉强下床走动。
而陆家又正巧在隔壁，所以她坚持要亲自来感谢萧宁。
“婶子，这鱼是我今儿刚抓的，抓了两条，一条给孩子他娘补身体，这条特意给你们送来。”
葛老大也紧跟着上前，不由分说的强行将鱼塞到了王秀兰手里，又朝着杨氏说道：“婶子，不论如何，这鱼你们都得收下。”
“我也没别的本事，就打鱼的功夫还凑合，你们要是不收，那我明日还送。”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杨氏也不好再拒绝。
只能朝着一脸期待的三儿媳妇点了点头。
王秀兰顿时笑的眯起了眼睛，生怕葛家人反悔似的，赶紧拿回了厨房。
又言语了几句。
一直站在葛老二身后探着脖子张望的狗蛋忽然问道：“陆四婶，陆四叔呢？我刚还看到他在院子里，怎么一会人就不见了？”
“我还有功课想请教他呢。”
“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有功课明日不知道请教先生去？”葛老二回过头，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向恶霸头子请教功课，是想嘲讽人家吗？
他知道陆家老四曾也被陆家村乡塾里的先生看重表扬过。
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陆家老四被卖那些年，听说是在大户人家做下人，自然也没机会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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