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为知道池君屹软肋,暗自得意时,他竟缓缓伸出手来。
他皮肤很白,是那种毫无血色的白。
此刻那只白得吓人的手,就暴露在温暖的阳光下,光线将他的手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圈。
看上去更加细腻嫩白了。
这一举动让我不由诧异了下。
“你不怕光?”
池君屹眉峰微挑,努努唇说:“我何时说过怕光?”
难道我猜错了?
怎么可能呢?
既然不怕光,为什么每次出来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我目光落在池君屹落在阳光里的手,他只露了一只手,凭他的能力,让一只手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我还是不太相信池君屹。
“你敢不敢把这件黑衣也脱了?”
池君屹看着我的眼神里噙着笑:“夫人,我怀疑你在套路我脱衣服。”
“……”
“若夫人垂涎于我的美色,直说便是,何必多此一举,找这样的理由呢?”
“……”
我一脸无语的看着池君屹,这家伙未免也太自恋了,不要脸的程度都快赶上祁思远了。
池君屹接着说道:“夫人,还要我脱么?”
“……”
我真是一个大写的无语!
见他一脸笑意的模样,我没好气的说:“谁要管你脱不脱?我困了,要休息,你请自便吧!”
我说着便欲站起身。
手掌才撑到柔软的毯子上,余光就瞥见池君屹双手捏着宽大的帽檐,轻轻将帽子往头顶后面掀了过去。
那张绝美的脸,也随之暴露在空气中。
他的脸毫无血色,两片唇却红的吓人,活脱脱像是一只吸血鬼。
他头发很黑,没有扎任何发髻,慵懒的披散在肩头与背部,如绸的发丝根根分明,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丝毫不显凌乱,像是阳光下的瀑布,散发着点点星光。
须臾。
池君屹解开身上的大氅,垂坠的黑色布料倏然从他肩上滑落,露出里面白色的长衫。
此刻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皮肤白皙透亮,仿佛会发光。
我看的有些痴傻。
池君屹迎上我的目光后,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夫人,你这样看着为夫,竟还说不是贪恋为夫的美色?”
我猛地回过神来。
“你真不怕阳光?”
我本以为因此抓到他的命门,没想到却是白高兴一场。
池君屹努努唇:“不明显?”
真是个怪人!
我说:“不怕阳光,干嘛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池君屹笑着说:“担心别人也像夫人一样不加遮掩的看着我。”
“……”
“我就是单纯好奇而已,你可别多想,我对你一点那种意思也没有!”
“哪种意思?”
“没什么!”
我懒得再跟他闲聊天,随即问起血玉戒指的事情。
“你为什么突然把血玉戒指给我?别再说什么只想在正式场合给我这种话,我是不会相信的,你肯定有其他目的对不对?”
“好伤心啊,在夫人的眼里,我竟是这样一个人?”
“不好意思纠正一下,在我眼里,你根本就不是人!”
池君屹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嘴角笑意渐渐加深。
“终于肯承认你是我的夫人了?”
“……”
我无语的看着池君屹,竟一个不小心,被这家伙给绕进去了。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
“我从来没承认自己是你夫人,池君屹,我们两个之间是不可能的,请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好吗?”
“可我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
“好吧,我跟你说不通。”我继而又说:“我真的要休息了,你请自便吧!”
我说着便站起身来。
池君屹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难得的严肃。
“阿柠。”
我脚步微顿,回头看他:“你还想说什么?”
“不如我们聊点你比较感兴趣的话题?”
我狐疑的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
池君屹此刻盘膝坐着,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拍了下身边的空位,示意我坐在他旁边。
我迟疑了下。
池君屹随即说道:“所以……你要过来听么?”
不得不说,他已经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我只好返回去,坐在了他旁边。
“你怎么能肯定,你要说的事情,一定是我感兴趣的?”
“殷玄辰。”
池君屹只说了淡淡的三个字。
我神经蓦地一紧。
我眯缝着眼睛看向池君屹,回想着他方才出现时说的话,警惕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要成亲了。”
“……”
尽管我心里做好了准备,知道池君屹的话不能相信,可听到这简短的几个字时,还是控制不住的呼吸一紧。
大脑像是猛然间被人丢一枚重磅炸弹,在脑海中轰然炸响。
脑袋嗡嗡作响。
我反复吐纳了几次,以此来平复烦乱的情绪。
我已经派沈星河去查了,除了沈星河,我不会相信任何人。
特别是池君屹。
他一直都想拆散我跟殷玄辰,所以他说的话绝对不能相信!
他今天来这里,肯定是没安好心!
我死死的盯着他,冷笑着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池君屹慵懒的盘膝坐在毯子上,嘴角噙着笑意。
视线轻移,落在案几上的茶盏上,径自为自己斟了一盏茶,轻轻抿了一口。
转眸看向我。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信不信是你的事。”
池君屹轻轻将手中的茶盏朝我跟前举了下:“多谢女王陛下的款待,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池君屹话音落,便在原地消失不见。
他离开的一瞬,我连忙对殿外喊道:“来人!”
宫女小跑着走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去把云鼎的使臣请进宫里来!”
宫女恭声说道:“陛下,各国使臣昨日就已经陆续离开了,云鼎的使臣也已经回去了。”
“……”
竟然走了。
不知是不是因着昨晚一整夜没有睡的缘故,我顿感头疼的要命,忍着疼痛对宫女说道:“好了,你下去吧。”
两天后。
沈星河匆匆忙忙入宫见我。
明明他还在殿外的时候,我就听到他急促的脚步声,可踏进殿里前,他竟在外面静默了两秒,进来的时候已然放慢了脚步。
见到我的时候,沈星河缓缓作了个揖。
“陛下。”
“沈哥,你派出去的人打探到消息了?”
沈星河点点头。
我急切上前,迫不及待问道:“你说吧,殷玄辰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陈星河紧抿着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心急。
“沈哥你说吧,我有心里准备。”
“再过几日,他……就要与云鼎大巫师之女宗瑶成婚了。”
“……”
我本就没有休息好,听到沈星河这话时脑袋翁的一下,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好几步,险些跌在地上。
“柠柠!”
沈星河连忙上前搀扶,情急之下,连尊称都忘记喊了。
“我没事。”
沈星河扶着我坐在桌前,好一会儿都静静的看着我,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努力平复着心底的情绪,告诉自己,殷玄辰绝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对,肯定是有原因的!
如此想着,我就蓦然看向沈星河,一把握住他的手,问道:“沈哥,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是不是皇帝和皇后被大巫师挟持?或者其他对他比较重要的人和事,掌控在大巫师的手里?”
我问着这些,满眼期待的看着沈星河,期待着他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沈星河紧紧地抿着唇,好一会儿才踌躇着开口:“没有。”
“不可能,他根本不喜欢宗瑶,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要跟宗瑶成婚呢?绝对不可能!况且,他临走的时候,任何异样都没有,甚至离开后的半个多月里,也在跟我通信,怎么突然就……”
我歇斯底里的说着,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人。
沈星河定定的看着我,眼神里噙着几分同情。
我知道他是不忍心伤害我。
接他还是尽量语气平和的说道:“陛下,或许真的是有原因的,但我并未打探到,您放心,我会再次命人去查,一定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
不等沈星河把话说完,我立马打断了他:“我要亲自去云鼎。”
“……”
沈星河愣怔了下。
“陛下,这个时候您去云鼎,只怕会有危险。”
沈星河立刻给我解释,说如果殷玄辰与宗瑶成婚真的另有隐情,而非殷玄辰对我无情,那么宗瑶依然会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定然会千方百计地想要杀死我,对我极其不利。
可我根本顾及不了这么多。
我满脑子都是立刻找到殷玄辰,问清楚,他跟宗瑶的婚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会儿心跳的很快。
不知是因着没有休息好,身体比较虚弱,还是怎的,只觉得心莫名的慌。
突然。
我猛然想起体内的情蛊。
对沈星河说道:“沈哥,我们身体里面是有情蛊的,如果殷玄辰真的变了心,他一定会遭到反噬,我身体里面的蛊也是会感应到的,可现在殷玄辰还好好的,我也没有感应到什么异样,就说明,殷玄辰并没有变心!”
沈星河微微皱起眉头来。
“这么说来,这其中定然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我笃定的说道:“不管有没有隐情,我都要亲自去云鼎一趟,我要亲眼见到殷玄辰,问过他,我才能死心!”
“可是……”
沈星河还欲再说什么,我连忙打断他:“沈哥,你不用再劝我,这一趟我说什么都要走一遭!”
见我语气笃定,沈星河只好妥协:“那我陪你一起去。”
我连忙拒绝:“不行,巫族不能一日无主,我不在巫族的这些日子,还要麻烦你坐镇在巫族,如今那些大臣没有了蛊虫的约束,必必须有个人约束着才行,不然很容易生出乱子来。”
沈星河见我这样说,便只好答应下来。sxynkj.ċöm
尔后他说:“我派几个人保护陛下。”
我点点头:“好。”
我等不到第二天再动身,立刻让沈星河安排,我要立刻去云鼎!
为了更快抵达云鼎,我没有选择乘坐马车,而是主动要求骑马,一路快马加鞭,当晚就赶到了辰王府门口。
为了不引起宗瑶手下的注意,我穿了一身男装,打扮十分低调。
来到辰王府门口的时候,我远远的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以往辰王府半夜大门口外面是没有人把守的,只有院内的守卫而已,可现在连大门外面都站着几名守卫。
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些守卫很是面生,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生面孔,就像是为了看守大门口而特招的一样。
总之很是不正常。
随从见我停下,在一旁低声问道:“陛下,现在怎么做?”
我收回落在那些守卫身上的目光,对随从说道:“你们找地方休息吧,我自己进去。”
“这怎么行?”
随从起初不答应,可碍于我的威严,便只好应了下来。
正门是不能走的了。
我瞅了瞅身边的高墙,指尖迸射出几根藤蔓,藤蔓延伸到院墙内,钩缠住院内的一棵树,我便顺着藤蔓翻进了围墙里面。
院子里很黑。
我轻车熟路的来到殷玄辰休息的寝殿。
照理说,这个时间殷玄辰应该已经睡下了,可我来到寝殿门口时,并未听到里面传来匀称的呼吸声。
里面十分安静,就好像没有任何人似的。
我轻轻推开门走进去,直接来到床边。
果然。
床上没有人。
不是说殷玄辰整日都在王府里面么,他怎么可能不在?
就在我满心疑惑的时候,漆黑的夜幕里闪过一道寒光,紧跟着,一丝冰凉的温度抵在了我的喉咙处。
隐约能感受到剑刃的锋利。
我身子一僵。
萦绕在鼻间的气息莫名熟悉,我心中一喜,正要开口说话,耳后就传来一道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男人声音。壹趣妏敩
“你是谁?”
这熟悉的气息与声音,除了殷玄辰还会是谁?
可他为什么会不知道我是谁?
我想着可能是因为我穿了一身男装,且室内漆黑一片,所以他才无法分辨我是谁,便轻声的说道:“殷玄辰,是……呃!”
‘我’字还没说出来,脖子上的凉意更甚,隐隐的泛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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