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晨自然不用担心，做事稳重，成绩也是稳扎稳打。
顾北午嘛……
按照顾东归的话说，就是屁股长了钉子，在课堂上安静坐着的时间不超过五秒。
顾南静的成绩也不错，小姑娘文文静静，写的一手好字。
顾北午知道谈学习这个话题自己不占优势，东拉西扯地想要转移话题。
“别打岔，”林晩何许人也，一眼看穿顾北午的意图，“小午，明天把你的课本找出来，我看看你学的怎么样。”
顾北午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映着橘红色的火光，滑稽地引人想笑。
“不要吧？嫂子，我学的可好了，要不我给你背首古诗听听？”顾北午灵机一动，当机立断背起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嫂子！”
背完后，顾北午还夸张地朝林晩做了个鬼脸。
林晩知道顾北午鬼主意多，本来也没打算为难他，就是看看几个孩子的学习成果和进度，现在被顾北午这么一闹腾，林晩是非看不可了。
“少耍贫嘴，你嘴再甜也没用，明天把课本给我找出来。”
“哦，知道了。”顾北午垂头丧气地嘟了嘟嘴。sxynkj.ċöm
……
王翠又是在下午些时候带着陈珍珠过来的。
自从林晩回来第二天，王翠就带着女儿陈珍珠上门求教了。sxynkj.ċöm
陈珍珠在镇上读高二，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可是成绩怎么也提不上来。
还没进门，林晩就听见王翠骂陈珍珠不争气，读书没读出个名堂来。
陈珍珠似乎有些委屈，“那我就不读了呗！我出门去打工……”
“你这死丫头！老娘花钱供你读书就是让你说这种话的……”
二人一路吵着进门，一看见林晩才停下不吵。
母女俩吵架舞到外人面前总归不太合适。
“小林呐，这孩子的成绩你帮忙多盯盯，看到底是哪里的问题，缺啥你就跟我说，我听人说是不是要收啥补课费，我也不占你便宜，知道你是大学生，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林晩笑着摆摆手，“王大娘，别这么客气，您帮衬了我们这么多，我怎么好意思要您的钱呢？反正我回来也没什么事情，帮珍珠看看学习只是举手之劳。”
王翠闻言松了口气，她心里是不想掏钱的，可是就这样占林晩便宜她又过意不去，回了家一股脑地拿了不少干货过来，心里头才稍微平衡些。
陈珍珠边从书包里掏书，边有些不满地嘟哝道：“娘也真是，我都说我不是读书的料子了，考上高中就要了我的老命，还非要我考大学……”
陈珍珠的声音不大，但是字字句句都落到了林晩的耳朵里。
林晩有些好笑，这小姑娘还真天真，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年头能读书的机会少之又少，偏偏她还不珍惜。
“珍珠，你把这段话用英文读一遍我听听。”林晩无意管别人家的家事，只要照着王翠的要求看看陈珍珠的水平，再适当提点两句就完了。
“好。”陈珍珠把书接过去，手指点着第一个单词看了好几秒，粗粗黑黑的眉毛拢成一条直线，“啊”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哎，”陈珍珠沮丧地摇了摇头，“林晩，我不会。”
“嗯”，林晩看了一眼陈珍珠，目光落到她刚刚让她读的那段简单的没有一个生僻词的对话上，“那你把二十六个字母背一遍我听听。”
“好。”陈珍珠神色一振，从a开始往下背。
二十六个字母背得倒是很顺畅。
林晩又让陈珍珠读了几个简单单词，陈珍珠也读得不错。
增加难度，又让她读了几个复杂一点的单词，陈珍珠读得也不错，就是发音有些问题。
林晩纠正了一下她的发音，基本上洞悉了陈珍珠的英语水平。
老实说，比她想的要好。
可能是面对一种语言时有一种本能的陌生感，陈珍珠害羞过度，就是不能完整地把一段话流利地读出来。
对于林晩来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多练练就行。
英语底子摸完了，林晩接下来又探了探陈珍珠的语文和数学底子。
跟英语差不多，陈珍珠对基本知识了如指掌，就是稍微变通一下，人就迷糊了。
林晩这时候可能有些理解陈珍珠不想再继续读书的想法了。
不是她不想读，身在福中不知福。
而是小姑娘觉得自己不是读书的料，成绩提不上来，浪费家里的钱，心里压力大才不想读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处于叛逆期，爱面子，什么都不想跟父母说。农村孩子养的没那么精细，只知道就是不听话，不听话就要打。
这么一来，陈珍珠跟王翠在读书这两个字上的认知是越来越跑偏，母女俩一凑边就是剑拔弩张。
跟陈珍珠提了几个要点，林晩又给她出了几道题，让她做完后过两天来找她。
陈珍珠点点头，收拾书包站起身，踌躇了一会儿，红着脸从包里摸出一颗糖放到桌上，“谢谢你啊……”
林晩笑着摇头，“别这么客气。”
陈珍珠没说什么，把书包提在手里回家了。
陈珍珠一走，林晩惊觉自己也坐了大半天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就往外走。
站在院子里，林晩漫无目的地朝远处看去。
一大着肚子的女人身形单薄，穿的也少，牵着一个瘦弱不堪的孩子，手里提着一大把囫囵东西往回走。
林晩看的心惊，脚步不停地出了院子往桥上走，待那个女人脚下一滑要摔个四脚朝天，林晩一个飞窜扶住她的腰，关切道：“没事吧？”
女人转过头来，“没事，谢谢你。”
是又老了好些的冯薇。
明明才二十来岁，花一般的年纪，可整个人身上都充斥着一股死气，腐烂的气息就算站在光下也不能削减半分。
林晩把目光从她半白的发上移开，落到她眼角深刻的皱纹上，最后又落到她高高耸起的肚子上。
“你这是又怀了？几个月了？”
冯薇笑，“快六个月了，”说到这儿，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声音里带了几丝向往，“娘找算命的算过了，说这胎是个带把儿的，为了稳妥，还喝了转性水，只要把他生下来，我的日子就好过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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