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落在正在升空的飞舟上，苏雪染一眼看见了神不守舍的陈漱玉，反而怯于上前跟他打招呼。
她怕他迁怒她。
钟琪掐诀收起了云朵，招招手让飞舟上卖票的过来：“去哪里的？我要两张票。”
“您是莲上楼修士？是就打八折，要出示身份牌。”卖票的说，“飞舟是莲上楼的，我不是莲上楼的。飞舟要去新庆郡，会经过龙爪山脉……”
杂事有钟琪解决，苏雪染鼓起勇气，走到呆呆看着船舷外的陈漱玉身边，抬起手放在脸侧轻轻地招了招：“嗨！”www.sxynkj.ċömsxynkj.ċöm
“嗨”是两郡独有的最近兴起的打招呼方式，苏雪染不知道它是陆闻音从现代带来的音译词，陈漱玉亦不知。
可他长期生活在两郡的统治下，很熟悉这种打招呼方式。
侧过头，陈漱玉看了一眼苏雪染，目光回到原位，对她不感兴趣。
苏雪染走到他身旁，腰间悬挂的兰花玉佩微微晃动，开口道：“我是自己跑出来的，大楼主没有让我来这里追你，也没有拦我。”
陈漱玉啧了一声，故意刺她：“她是你表姐，你不叫她表姐，叫她大楼主？看来她对你不怎么好。”
“呃……”苏雪染思考着要不要解释。
最终她选择了坦诚：“因为我不是大楼主的亲表妹。我的家乡在中土，家里没有人了，香姐姐怜惜我，把我托付给大楼主。香姐姐是一个很好的人，大楼主……”
在差点被大楼主杀掉的人面前，说大楼主心地不坏会被揍的。
苏雪染及时止住了话头。
“你的香姐姐和陆闻音关系好吗？”陈漱玉问。
“大概挺好？”苏雪染迟疑，“我来到灵宫大半个月，大楼主才接见我。”
“你傻吗？”
“啊？我不傻的。”
“陆闻音冷落了你大半个月才见你，她多半不待见你，也不待见你的香姐姐。对了，你那香姐姐跟你没有仇吧？”
陈漱玉厌屋及乌，心中的恶意从欺负不了的陆闻音转移到欺负得了的苏雪染身上。
苏雪染肯定地说道：“香姐姐和我没有仇，她也救过我！”
也。
陈漱玉听出苏雪染说的“也”包括了陆闻音，冷笑道：“她跟你没仇，怎么会把你托付给陆闻音那种怪物？陆闻音也救过你，你不是她，怎么知道她救你不是演出来的一场戏？”
为了离间苏雪染和陆闻音，陈漱玉把平时听来的、人们私底下流传的、关于陆闻音的阴谋告诉了苏雪染：
“……陆闻音的亲爹听说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陆闻音亲手杀的。
“陆闻音的哥哥陆子堂道心崩溃前，陆闻音见过他。
“你猜猜看，陆闻音跟陆子堂道心崩溃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不久前，陆闻音灭了黑公羊教在平丘的秘密据点。
“你仔细地想，被黑公羊教掳走的两个女学生，像不像陆闻音故意拿来钓出黑公羊教教众的鱼饵？”
情报被封锁，陈漱玉并不知道苏雪染是被掳走的女学生之一。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阴谋论白说了。
苏雪染认真地说：“大楼主救了我，我知道她是真心的。香姐姐救了我，我知道香姐姐也是真心的。我相信我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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