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祁淮,不至于吧?”
祁淮转头看向身边的常风。
“直接告诉她你要去北城,这样一声不吭的,你家小时荆不得伤心好久?”
祁淮看着远处在发呆的女孩。
“你话很多。”
“行行行,我走,我走得了吧。”
这棵树下只剩下他一人,一直待到女孩进屋照顾小狗,才抬脚离去。
他因此耽误了时间,只能重新订了一张飞往北城的机票。
他提着行李到了安排好的住处。
这里很冷清,他回头想要嘱咐什么,发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转过身摇摇头,似乎在嘲笑自己何必多此一举。
他们年龄差了八岁,他不应该对她产生不该有的感情。
他害怕失控,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或许就这样保留原有的感情就是最好的。
耳边很清静,直到快天亮才睡去。
生物钟很早就醒了,他习惯性地喊:“崽崽,起床了。”
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没有人回应。
哦,他现在是一个人在北城。
来到北城,第二天就发病了,他忽然觉得人生很无趣,瑞士刀在他手中露出了冷光。
锋利的刀口缓缓贴上皮肤,缓缓压下去。
脑中闪过时荆的笑脸,他把刀扔向远处。打开手机,一遍遍读着她发来的消息。
屏幕熄灭,他的嘴唇张合。似乎在说:
——我很想你。
祁淮没有去实习,而是一开始就考察了开公司的种种。
恰巧,后来得知时荆在玩一款游戏,她很喜欢里面的配音,便更加坚定地选择了这一方向,以及了解当下配音的市场。
每个月雷打不动的回南城一趟。
他总是隔着远远的,看着时荆。
一待,就是一整天。
待再久一点,他可能就不舍得走了。
最开始的那大半年,笑容似乎从时荆的脸上消失。
她整日不说话,只是在无人的时候,会对着阿拉斯加犬说话。
他偶尔听到她问十三:“淮叔叔,是不是不要我了?”
“淮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他,还会回来吗?”
他很想过去抱住她,跟她说他没有不要她,也不会不回来。
只是不能靠太近,他知道她的温暖,害怕自己失控会留恋,会失控而伤害到她。
情感无从解释,病情更加无法言说,所以选择暂时的远离。
后来,他蓄起了长发,她说过:长头发的姐姐真好看。
虽然他不是女生,留长发至少算是好看些。
这样,再见的时候,至少她对他会多一点点喜欢吧。
那年除夕。
是他们第一次分开过年。
他站在别墅前的大树下,挡去自己的身影。看到她独自一人在楼顶发呆。
幸好,祁望和乔念及时赶过来。
他看到她笑了,没有快乐的笑容,随后偏过身子,流眼泪。
祁淮的手在大衣口袋里面紧了紧,克制了自己冲出去抱紧她的冲动。
脸颊有些温热,转而变凉。
他伸手拂去,带着湿润。
他收到了她的祝福短信。
【崽崽:淮叔叔,新年快乐。】
他颤抖着指尖去点击屏幕。
【祁淮:崽崽,新年快乐。】
发出去信息的时候,别墅楼顶的人忽然望向这边,他心跳漏了半拍,稍稍闪过身子才没有被看到。
确定她没有哭以后,他才不舍地离开。
*
有一年。
天气预报说上州市会遭遇50年一遇的台风,会伴随暴雨。
他赶在台风来之前回到上州市。
拿出钥匙的时候,他犹豫了,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小偷”。
只能这样偷偷摸摸地来看看她。
果然,如他所料。她睡得极其不安稳,怀里抱着十三。
十三似乎能够认出他,被他提着出去,都不吭一声。
他犹豫着,最后还是拥她入怀。
她在他怀里逐渐松开了紧蹙的眉眼。
嘴里一直在念叨:“淮叔叔……淮叔叔……”
在她似乎要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有些心惊,伸手去挡住了她的眼睛。
犹豫了一会,在她耳边安抚着:“睡吧,我在这,别害怕。”
还好,她没有醒,逐渐发出平缓均匀的呼吸声。
那晚,他彻夜未眠,注视着她的睡颜,连眨眼的频率都变少了。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他轻手轻脚离开。
就当自己没有来过。
回去后,又发病了。他躲在“杂物间”里,时而狂躁,时而抑郁。
他把房间内的瓷器都砸了。
身体沿着墙面缓缓下滑,曲着一条腿坐在地面。
最后世界归于寂静,他眼神空洞的,不知道在看哪里。
忽然有人出现在门口,他缓慢地转头看去,似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女孩。
嘴唇颤抖着,难以置信,两个字从唇缝里蹦出来,“崽崽?”
那人走近后,才发觉不是。心猛地一沉,极其失落。
“你是谁?滚出去。”
*
有一次回去。
他看到时荆和池黛并肩走,两人在聊天。
他得知时荆被人表白了,且没有答应,而是进了蛋糕店买了很多的巧克力和甜品。
他收到了她的信息:
【崽崽:淮叔叔,巧克力和蛋糕还是很好吃哦,你想不想吃?】
他熄灭屏幕,看到她吃了很多很多,然后一边吐一边哭。
说是巧克力太甜了。
后来祁淮每次回来,都会去蛋糕店定制一款不要太甜的巧克力或者蛋糕。
让祁望代他送过去。
*
快要高考了。壹趣妏敩
那天早上,他混迹在人群中,看到那抹身影似乎也在寻找什么。
这一刻,他才发现,她长大了。
她跟同学聊天加油助威,他相信她能考好。
待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转身离去。
祁淮在上州市待了两天,高考结束时,迟迟不见时荆出来。
他走到操场那边,往上看,看到了她坐在阶梯处,眼神望向远方。
顺着视线看去,是一片温柔的粉色。
她在想他吧。
脚尖转换方向,他慢步离开,似乎想要再慢一点,希望能被她发现。
那她一定会奔跑过来,紧紧抱着他。
他快要好了,他有点期待再见的时候。
也有点害怕再见时她失望责怪的眼神。
不过,想这些都是徒劳,因为她没有发现他。
九月。
A大开学了,祁淮处理完北城的事后,立刻飞回上州市。
得知她在夜色酒吧。
便戴好口罩,订了独立的卡座,他在不远处静静地看她。
而她也看过来。女孩真的长大了,她画着精致的妆容,一身红裙子。
稚气褪去了许多,多了一些成熟感。
这是时隔4年,他们第一次对视。
心脏克制不住地跳动,但他依然看似很冷静。
许久,他看到穿着红裙子的女孩,拿着卡片,一步步向他走来。
她坐在他旁边,第一句话就是:“哥哥,你长得很像我老公。”
——真的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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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喜欢这本书,祝你万事顺遂,学业有成,家庭美满,升职加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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