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师闻言抬起头，见到是书青瑶和谢贺章两人，立刻站起来，脸上带上笑：“谢同学，我可终于等到你了！”
女老师也识趣地不再打扰：“老莫，你们聊，那我先回家了。”
莫老师点了点头，然后招呼谢贺章走过去，拉了一张椅子给他。
“谢同学，你这是想清楚了？”
说话间，他看了一眼书青瑶。
书青瑶眨了眨眼睛，示意他还是让谢贺章自己回答。
谢贺章在长辈面前有点拘谨，点了点头：“嗯……我想试试。以后麻烦莫老师您了。”
莫老师摆了摆手，欣慰道：“麻烦什么？你愿意上学，我就放心了。”
说着，他从办公桌下的书柜里取出一叠被报纸包裹的整整齐齐的高一课本，对谢贺章道：“你看！你这学期的课本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谢贺章愣愣的看着办公桌上崭新的那一叠书，没有说话，只是眼圈微微泛红了。壹趣妏敩
莫老师继续道：“你的事，我已经和校长那边说过了，校长也同意你入学，不过入学前，要先进行考试。我知道你初中成绩好，但是你初中毕竟毕业已经两年多了，当初的成绩作废。
入学考试就定在半个月以后，就考语数两门，两门都八十分以上就能进我班级……我知道这成绩对你现在来说压力有点大，但是这也是学校那边商讨的结果，贺章，你要不要试试？”
莫老师说到这里，似乎是有点愧疚。
谢贺章已经辍学两年多了，贸贸然让他捡起学业，还要两本都八十分以上才能入学。
着实有点强人所难。
谢贺章指尖摸着那带着墨香的书页，脸上表情很平静，他郑重地对莫老师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不会辜负姜老师和您对我的期待！”
莫老师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欣慰地看着谢贺章这张年轻气盛又沉着内敛的面容，然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行，那就这样定了。我这里有几张高一的卷子，你拿回去做一做，有哪里不会的，到时候来学校问我。”
谢贺章抱着一叠书，和书青瑶从学校里出去了。
书青瑶噘着嘴：“谢贺章，你重不重啊，要不要我帮你拿几本？”
谢贺章沉稳地答：“不重。”
他把课本整整齐齐的放进自行车后座的篓子里，又珍惜的用报纸裹了起来，不让篓子磕碰到书角。
载着买好的菜先送到学校，然后又带着书青瑶回到家。
谢贺章匆忙进屋生火做饭。
书青瑶也拿着一株大白菜出来，盛水洗菜。
等一家三口一起吃完了晚餐，书青瑶带着谢小倩洗好澡，就见到谢小倩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找谢贺章玩儿。
书青瑶一把把人拉住：“小倩，你哥哥最近要忙，别打扰他。”
昏黄的白炽灯下，谢贺章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摆放着的高中课本，脸上的神情，似乎是在发呆。
他这副失而复得的表情，令书青瑶心里有些酸楚。
谢贺章接下来要复习高一的课本内容，书青瑶不能让谢小倩打扰他，于是和谢贺章打了一声招呼，牵着谢小倩出门溜达。
附近的乡里乡亲，书青瑶都打点过，见她牵着谢小倩过来，邻居们笑着招呼她过来，把家里庭院门口长出来的瓜果摘下来送给她。
书青瑶出门溜达了一个小时。
满载而归。
把一些瓜果放进厨房，书青瑶拿了一个出来用井水洗了洗，然后切好了放在谢贺章的面前。
看他一脸专注的在解数学题，书青瑶要不打搅他的挑灯夜读，轻声嘱咐了一句：“我带小倩睡了。你看到九点多就行，别太迟了。”
谢贺章点了点头，“晚安。”
书青瑶看过去，看着暖橘色的灯光照耀在少年麦色的皮肤上，那温暖的颜色似乎微微融化了少年眸内的坚冰，泄露出他温柔的底色来。
书青瑶看着他，像是看到了二十多年后的谢贺章。
那个温柔柔软，多情稳重的男人。
迟早有一天，她会让他眼底的坚冰彻底融化，让他身上竖起的高墙，尖锐的刺，都因为她放下。
“谢贺章。”
书青瑶低下头，在少年柔软地唇上轻轻地碰了碰，弯起眼微笑，“晚安。”
她抬起头，看着少年一瞬间放大的瞳孔和红彤彤的耳朵，笑了出来。
*
食堂的许师傅知道谢贺章要考高中后，把谢贺章每天要去镇上买菜这个活儿包去了。
谢贺章赶忙表示自己有空余的时间复习，买菜没什么关系。
许师傅大手一挥，“你这个娃儿，叫你复习就复习，好好听话！上完高中到时候找个小学当老师，这种力气活还是不适合你们这种小年轻干。”
在许师傅的安排下，谢贺章一天只需要工作上午半天。
这日中午，书青瑶和谢贺章在学校的教师食堂吃饭。
谢贺章三口两口吃完了午饭，拿着卷子在解数学最后一道大题。
题目有点难，书青瑶喂谢小倩吃菜，也没打搅他。
直到一道倩影略显局促的走到他们的桌边。
“谢同志。”
书青瑶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过去，发现是童媛媛，表情微微变了变。
谢贺章放下铅笔，脸上没什么表情，问道：“什么事？”
童媛媛怀里揣着几本书，她看了看谢贺章，小心翼翼把书递过去：“听说你在备考高中，我这里有几本英语书，不知道你需不需要……”
谢贺章没有接。
他从童媛媛脸上收回视线，重新拿起笔在卷子上写了几个数字，淡淡道：“谢谢。不过我入学只需要考语文和数学，英语目前不需要。”
“这样啊……”
童媛媛有点失望的收回手，然后又鼓起勇气对谢贺章道，“我高中成绩还不错，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谢贺章语气淡淡：“不用。我没什么需要别人帮忙的。”
说话间，他已经解开了最后一个大题。
“这、这样啊……”
三番两次被拒绝，童媛媛似乎有点尴尬，姣好明艳的小脸闪过一丝无措，抱着书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书青瑶看看童媛媛，又看看谢贺章。
书青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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