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族!」
听到这个回答,赵暨心头狠狠抽搐了好几下。
但他神色却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淡淡地问道:「此等机密的事情,大伴居然都能查出来?」
曹公公面露犹豫之色,不过还是说道:「实不相瞒!陛下,我们曹家虽然没落,却还是有一些人在镐京任职,奴婢通过他们一路辗转,进入了周王室的新太史寮,找到了专门记录祈福之礼的册子,里面恰好就有这等祈禳之术。」
说着。
就把一本抄录的册子递给赵暨看。
赵暨接过册子,却没有立刻翻阅,而是笑眯眯道:「辛苦大伴儿了,为了黎国的事情,居然让同族冒这么大的险!」
曹公公颇为动容:「若是没有大黎照拂,我们曹氏肯定早就不知道在哪里被灭门了。如今的大黎,对于曹家人来说与母国无异,为母国冒险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甚好!」
赵暨似乎是在为大黎有如此忠臣感慨。
略微有些干枯的手,在册子上摩挲了好久,终于还是打开了。
虽然周王室已经没落了,但不得否认,它依旧是文化中心,这世间没有任何别的地方,能找出如此大而全的藏书阁。
这一册,几乎记录了天下所有有关于祈福的术法。
册子最关键的一页有标注,有关于祈禳之术的记载,按照统一的记录格式,一丝不苟地记录了下来。
此祈禳之术,为天人族所专有。
上古时期,天人族击溃万妖之后,便于人族隔墙而居。
为了族群更加优质地传承下去,所以下禁令不得与人族通婚,并且为了优生,精研出了祈禳之术。
这个祈禳之术并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只是单纯地用父母双方的精气来温养胎儿,能够将三者的消耗降到最低。
效果极其拔群。
但凡是祈禳过的胎儿,都会无比健康,先天几乎没有任何缺陷。
父母也几乎不会伤到元气。
唯一的副作用就是……
需要三年左右的恢复时间,三年以后才能再次生育。
「这……」
赵暨目光有些阴郁。
这个记录最后还写了,此祈禳之术,乃是天人族内部不传秘法,只有上古时期天人族的祭祀巫祝才有资格修习,并且只能由天人族施展。
施展这个的,究竟是白家还是别的天人族?
三年之后。
这是算准了孤要死了么?
他的脊背有些发凉。
虽然赵氏君王短命是公认的事实,但自己的年龄距离赵氏的平均年限还差了不少年。
明确知道自己活不过一年的,就只有王后、赵宁还有嬴无忌那小子。
若说有人能通过眼力,将自己的寿元推断出来。
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好像只有眼前的曹公公有这个机会。
敢施展这祈禳之术,定然是算准了自己活不过三年。
….
三年的时间,足以轻易破掉自己的「双胞计划」。
若三年过去,自己已经不在。
嬴无忌还安安稳稳呆在黎国,王室明面上唯一子嗣,就是他跟李采湄的孩子。
若是男娃,恐怕再更换太子之位,就有些太困难了。
但……
赵暨淡笑一声:「说起来倒是一件好事!大伴儿你说,这祈禳之术,究竟是白家人施展的,还是别的天人族施展的?」
「啊这……」
曹公
公有些惶恐,小心翼翼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奴婢只是一个阉人,不敢妄加评论。」
赵暨笑着摆了摆手:「恕你无罪!」
「好吧!」
曹公公看起来颇为为难,不过还是定了定神,指着他手中的册子说道:「陛下!此册乃是周王室所编撰,但其实由来已久,前半部分应该是从商王宫继承而来,略有增添补录。
但这个祈禳之术,却十分靠后,时间应该在周天子统一天下之后。
周室以天子自居,这个天可能并非天地之天。
若周王室真跟天人族有所交集,这有关于祈禳之术的记载,也是这么来的。
而且,白家家传功法走的是刚猛路线,虽然也有不少天人秘术,但不太像是巫祝祭祀之家。」
赵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跟白家没有关系?」
「奴婢不敢妄加推测,只是将心中所想告知陛下!」
曹公公谦逊地点了点头,却又话锋一转:「不过……据曹氏族人所言,并未在周王室发现有关于天上的天人族,反而,反而……」
他的嘴一张一合。
好像马上要说出的后半句话很烫嘴。
哆哆嗦嗦的,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赵暨声音微沉:「说!」
曹公公仿佛做出了极大的挣扎,却终于还是开口:「反而遇到了几个疑似白氏族人的人。」
赵暨问道:「为何疑似?」
曹公公赶紧说道:「一年多以前,白氏在乾国折戟沉沙,近乎全族被拘禁,这几个人曾经找到周天子,试图说服周天子干预,让乾国放过白氏族人,但是周天子爱惜羽毛没有同意。」
「原来如此!」
赵暨微微点头,神色之中看不出喜悲,却似笑非笑地看着曹公公:「大伴儿!你不过如实相报,不过就是王室早生晚生的问题罢了,你为何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曹公公怔了一下,又忽然好像放松了许多,连忙自责道:「奴婢一介宦官,目光与心思难免狭隘,担心陛下与驸马爷因此翁婿之间生出嫌隙。但看陛下都如此豁达,倒是奴婢胡思乱想了。」
赵暨淡淡一笑:「人老了,还是得放宽心一点,老那么胡思乱想做什么?你呀,好好养心,还得再多陪孤几年呢!」
曹公公赶紧道:「多谢陛下教诲!」
赵暨摆了摆手:「下去歇着吧!」
….
「是!」
目送曹公公离开。
赵暨脸上的笑容缓缓隐去,略显浑浊的眼眸之中看不出喜悲。
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良久。
门外响起了太监的声音。
「陛下,巨鹿伯求见!」
「嗯?」
赵暨微微挑眉,赵氏宗室有一侯两伯。
上次逼宫,长平侯和另外一个伯爵都跳了出来,现在这两支已经彻底被赵暨看好的年轻人接班。
唯独剩下一个巨鹿伯……
这个巨鹿伯一直都很亲近王室,所以上次根本没有参与。
但他同时又是宗室中相当守旧的人,无比维护宗室利益。
最近朝会。
他也屡次三番提出,要全面进驻新地,将军权完全掌握在赵氏手中。
其实军权的大头一直都在赵氏手中,只不过训练新兵以及预备役,都是别姓的将领,新黎附近几城的城防也不在赵氏手中,为了就是不至于让军队成为赵氏的后花园,再培养出一个长平侯这样的军中贵胄。
所以赵暨一直没有点头。
今天巨鹿伯过来,想必还是为了这件事情。
赵暨略忖了片刻,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是!」
片刻之后。
正值壮年的巨鹿伯龙行虎步走了进来。
他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正是个人战力的巅峰,虽然尚未领悟神通突破悟神境,却也是兵人境中难得的猛将。
只是这个猛将,最近一直比较缺乏安全感,经常做梦梦到手下不停指挥。
见到赵暨。
他立马恭敬行礼:「老臣赵渡拜见陛下!」
赵暨笑容温煦:「族弟不必多礼,朝会已经结束,你去而复返所为何事啊?」
赵渡深吸了一口气:「陛下!老臣听说新地马上要招募第二批新军,老臣一家皆是军中好手,空有一身杀人技,却都赋闲在家,所以恳请陛下准许老臣赴新地操练新君,成全老臣报国之意。」
赵暨笑着摆了摆手:「族弟乃是天下少有的猛将,若只是操练新军,未免有些太大材小用了。」
赵渡有些烦躁,这是又要拒绝的意思?
「陛下……」
「不过……」
赵暨话锋一转:「新黎城已经基本落成,此城乃是整片新地的重中之重,城防万不可掉以轻心,须以精兵强将看守,初训成的新兵也大多在新黎附近,总要有个去处。这烫手的山芋,不知族弟愿不愿意接!」
赵渡顿时大喜过望:「多谢陛下!」
……
新黎城。
行宫不远处也起了一座新的建筑,据说是以后的驸马府,看起来规模不小,就是建造进度不如别的地方,可能还要一年多才能完工。
行宫也在不疾不徐地扩建。
进度同样慢得惊人。
因为新黎城前期的建设重点,一直都在便民基建上,权贵住所的优先级很低。
这让不少提前进驻的家族有些失望。
….
一是生活环境不太好。
二是……等迁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不过迁都的事情不是他们能操心的。
能决定迁都的大佬,正在太子府安安心心钓鱼呢?
「哟!」
嬴无忌裹着棉袄,跑到池塘边上的老人身旁:「您老又要钓鱼了?」
大黎新地在中原以北,中原地区已经开春了,这里的河水池塘却还完整地覆盖着冰盖。
但是老丈人钓鱼的热情还是一点都没有减,每天雷打不动,下午太阳最亮最暖和时候出来钓鱼。
赵暨摘掉棉帽,嫌弃地看嬴无忌了一眼:「这么久了,怎么一点眼色都不长,要换作别人家的女婿,现在钓鱼孔都打好了!」
说着。
便直接把杆子甩了下去。
鱼钩落在了冰盖上,滴溜溜地滑出去好远,然后就这么静静地躺着,明显是砸不穿了。
嬴无忌咧了咧嘴:「得嘞!我去帮您打孔。」
说着,便翻下了栏杆,稳稳地落在冰面上。
看起来颇为麻利。
只是听到细微的「咔嚓」声,动作又不由得变得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地朝里走去,然后攥着鱼钩来到了它自然悬垂的位置。
冰面下,隐隐有鱼影游动。
自从第一次被赵暨嫌弃了一通,他就挖来了最优质的河泥铺满池塘,然后买了许多鱼苗,整个池塘的物种多样性相当不错,甚至还搞了一个朝池底鼓气的法阵,防止这潭死水越来越缺氧。
含光剑尖从掌心融出,朝着冰面就戳了一剑。
却不曾想,这一戳,直接把冰面给戳碎了。
哗啦哗啦乱想,整个人都朝下坠去。
「哎我擦!」
嬴无忌面色大变,慌忙把鱼钩扔下,自己则是朝水面上用力一踩,便直接倒飞回岸边。
虽然反应很快没有坠池。
但一双靴子还是灌满了冰水,冻得他呲牙咧嘴。
赵暨白了他一眼:「这般控制力都没有,多久没去灵武神域了?」
嬴无忌一边鼓动真气蒸干冰水,一边呲牙笑着:「有一段时间了!最近一段时间在学宫讲课偶有所悟,所以在忙着编写教材。」
赵暨啧啧称奇:「没想到你还真适合当个文人。」
身外化身在新黎,他自然清楚这小子的一举一动。
除了规训白家之外,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学宫呆着。
虽然讲的内容不如儒墨法兵四家夫子有章法,却总时不时地能蹦出金玉良言。
这个学宫祭酒。
当得颇为称职。
现在开始编写教材,可能也是讲课讲多了,偶有所悟。
赵暨看着自己的女婿:「说起来,你这也算是杂家大师了,等你突破兵人境,想必就能独纳门徒,自称夫子了。」
嬴无忌笑着摇了摇头:「什么儒家杂家的,我倒是觉得所谓诸子百家,倒不用分得那么清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尽为君王所用,这个才是正途。
….
我倒是也想自称夫子,只是编写的东西,也不过是东抄一点,西抄一点,然后再改巴改巴。
搞得学宫里的几位夫子对我意见很大,说我毁了他们的诸子经典。」
赵暨问道:「所以说,你打算怎么办?」
嬴无忌嘿嘿一笑:「捂着耳朵不听不就好了?反正黎国是我们的地盘,学宫宫主也是我老丈人,我关系户我怕谁?」
赵暨笑着摇头,这小子还真把厚脸皮演绎得淋漓尽致。
翁婿俩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
就这么并肩坐着。
等着鱼上钩。
不过今天好像有些时运不济,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鱼儿上钩。
良久。
赵暨有些不满:「你之前买的那批鱼苗不得行,都不知道主动咬钩。」
嬴无忌随口回答道:「可能是胆子太小,被您吓到了。」
赵暨:「……」
他想了想,最近自己的确有些黑脸。
以前这小子,每天中午都会陪自己钓一会儿。
结果因为生孩子的问题被自己骂得太多,后来就三天两天才来一次了。
「对了无忌!」
赵暨抬了抬眼皮,指着嬴无忌屁股下面的箱子问道:「你这每天都朝太子府背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的什么啊?」
嬴无忌嘿嘿笑道:「不跟您说过么?养老婆孩子的家底儿,驸马府放不下了,就搬过来匀一匀。」
啧!
赵暨想朝这小子屁股上来一脚,揉了揉眉头又问道:「这里面该不会是炸药吧?」
他很清楚,嬴无忌跟吴丹正在搞一个叫做炸药的东西。
最先的利用就是前年大年夜的烟花。
不过那烟花除了好看,一文不值。
但后来随着改进,这炸药的威力已经慢慢提高到相当可观了,至少火力覆盖的情况下,即便高品阶灵胎的精锐,也会受到不小的打击。
用嬴无忌的话说,以后做成炮仗给孩子玩儿,这样多炸死几个敌军,从小就能积累军功了。
要炸药真
到了大批量生产的地步。
倒也不失为一件礼物。
「炸药……」
嬴无忌咧了咧嘴:「炸药也不应该放在自己被窝里啊!不过您放心,这玩意儿比炸药还炸眼。」
赵暨若有所思:「也得等我对你动杀心了才能看?」
嬴无忌沉默片刻:「对!」
气氛又安静了一会儿。
赵暨才笑着摇了摇头:「就是你这小子,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让我如何才能对你动杀心?等我大限到的时候,就吩咐宁儿强拆一下,临死前倒是要看看,你小子给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嬴无忌听得眼睛有些酸涩:「您别这么想!唉!说起来我这个当女婿的,还真有些不称职,若直接告诉您……」
「可别!」
赵暨笑了笑:「能被嬴越那老小子拿来做文章的,又岂是能够随便过去的?你也别想着多说什么,免得我这个老人家胡思乱想。
….
现在我就想着安享晚年,别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
除非临终前有希望看到孙子,不然什么都别想影响我的心情。
所以你小子……」
嬴无忌脸色一苦:「已经在努力了!那祈禳之术,我越来越感觉是老逼登勾结的白家里面二五仔所为,但我怎么查都查不到。」
赵暨点了点头:「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多一下白家,尽量让这一股力量,完全在你的掌控之内。」
「我尽力!」
嬴无忌郑重点了点头,他愈发觉得白家野性十足,实在不是那么好掌握。
现在不论迎天派还是应谶派,都十分倾向掌握属于自己的力量。
他也的的确确是这么做的,第一批五百个白氏学徒已经成才,平均修为四品灵胎,已经达到了普通人的极值,放回军中影响力迟早会扩散开来。
所以现在整个白家,明面上都十分支持自己。
而且他很确定,现在自己就是白家威望最高的人。
可还是有一个,或者有一群老六,不知道背着自己在干些什么。
又藏得相当妙。
搞得人焦头烂额。
赵暨笑着拍了拍他的背:「能尽力便好!总之这段时间可以全力发展白家,等我死后,你需要在别国站稳脚跟,没有自己的势力可不行。」
「是!」
「去吧!」
「哎!您继续钓鱼。」
翁婿俩彼此关切了几句,嬴无忌便离开了。
赵暨脸上还残留着笑容,只是看着冰面的双眼,却有些空洞。
时至今日。
他依旧十分信任嬴无忌。
但正如他之前对赵宁所说。
信任不信任,从来不是一个问题。
前提是要手握王道。
但现在……自己有生之年甚至都看不到继承权安稳地掌握在赵家人手中。
人生啊!
果然不可能一切都是一帆风顺的。
赵暨望了望南方镐京的方向,又望了望西方乾国的方向,白发下的双目有些晦暗。
他不知道这步棋是谁下的。
但着实下在了他的心窝子里。
太子府外。
嬴无忌脸上的笑容也有些难以维持。壹趣妏敩
其实他之前就考虑过这个情况。
毕竟这世道,连生男生女都控制不了。
他也在想,如果赵宁头一胎是女儿了怎么办。
不过那样还好解决。
因为孩子能出
生,至少能代表一个态度。
但现在孩子都没个影子。
这是明摆着要夺继承权的节奏?
之前姬峒说他迟早在黎国混不下去,老逼登也说白家有人会教自己做人。
恐怕说的就是这一招了!
不得不说。
相当棘手。
这一招直击要害,已经不是信任破裂不破裂的问题了。sxynkj.ċöm
老实说,嬴无忌也有些想不出对策。
因为白家里面有老六。
这次能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下次同样能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
老丈人可以信得过自己。
但不可能信得过白家。
这祈禳之术太过诡异,别说自己到时候要离开黎国。
就算不离开黎国,一心一意地在家造孩子,生不出来不也完犊子了么?
头疼!
只希望糖糖这一胎能给自己生个姑娘。
这样情况还能缓和一些。
但也仅仅是缓和!
嬴无忌也不知道,自己留了那么多后手,究竟足不足以解决这个问题。
「呼……」
他长舒了一口气。
只想回家里好好睡一觉。
却不曾想,回到了驸马府,见到一个人同样愁容满面。
嬴无忌有些稀奇:「哎?女公子,今天居然没有上山下乡,真是稀奇了,难道连女公子也开始慵懒怠惰,尽显贵族做派了么?」
有一说一。
现在的驸马府,全员奋斗逼。
白天的时候根本不着家,就连白芷也成学宫祭酒的私人小助教,白天在学宫整理资料,偶尔在办公室跟祭酒大人一起愉悦一下身心。
晚上则是雷打不动地跟嬴无忌一起入梦教学生修炼。
只要逮到休息的时间,必定会见缝插针回被窝补补觉。
就更别说芈星璃了。
芈星璃看见嬴无忌回来,立刻站起了身子,眉眼间的忧色若隐若现。
只是张了张嘴,又感觉有些话不能直接说出口。
便上前了一步,抱住了嬴无忌的胳膊,轻轻晃动。
「乌鸡哥~~~~」
「……」
嬴无忌感受着自己右臂被包围的感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说吧,又有什么事情求我?」
芈星璃脸色略显苍白,无奈笑道:「准确说是求你们白家,话说你在白家说话顶用不?」
「废话!」
嬴无忌指着自己的鼻子:「老子可是白家家主,你说我说话顶不顶用?说吧,啥事?」
芈星璃深吸了一口气:「白家乃是天人族后裔,又在外域安稳生活了数千年,一定对妖族很了解吧?」
嬴无忌眉头一跳:「什么意思?那波大妖又有动作了?」
「不是又有动作了!」
芈星璃笑容苦涩:「是一直都有动作,屈景昭三家拿到颛顼印周围三城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要清除所有妖祸,一开始效果还颇为卓着,但后来……大妖出手了。」
嬴无忌皱眉道:「是忽然出手了?」
芈星璃点头:「对!」
嬴无忌沉思片刻,按芈星璃之前的说法,大妖一直都没有出现踪迹。
但现在,大妖忽然出现。
就好像是……周王室给妖巢开了更高的权限。
他又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芈星璃声音冷硬:「那些大妖手段一个比一个诡异
,周围三城虽然没有太大的伤亡,但已经被渗透成筛子了,若继续这么下去,他们摸清颛顼印的外层防御是迟早的事情,恐怕到时候直接妖巢攻城了。」
….
嬴无忌有些牙酸:「就没有反制的手段?」
芈星璃点头:「有!」
嬴无忌问道:「什么?」
芈星璃抱他胳膊愈紧:「你!」
嬴无忌:「……」
嘶……
已经让他们绝望到不得不找白家求助。
这波大妖表现得到底有多强势?
嬴无忌已经有些顶不住了,赶紧把几乎嵌在她身体里的胳膊抽出来:「废话别多说了,你这就跟我去白家。」
说罢,回屋里把白芷从被窝里拎出来。
不管她睡没睡醒,直接套上外衣,便大踏步地朝府外走去。
芈星璃也不敢耽误,快步跟了上去。
赶到的时候。
白家正厅没多少人。
大多数年轻人都在外面干活。
除了几个轮值的,就只剩下大长老躺在躺椅上假寐。
见嬴无忌过来。
大长老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无忌,你来了!」
白氏收门徒的过程十分顺利。
这段时间,他对嬴无忌的态度也大为改观。
嬴无忌冲他点头示意,随即对另外几个人吩咐道:「把白家所有人都召集回来,手上有活的也先放一放!」
「是!」
众人应声,便准备朝外赶。
白侬好奇道:「忽然召集起来做什么?」
嬴无忌沉声道:「帮人!」
「帮人?」
白侬下意识看向芈星璃:「也对!如今楚国妖祸严重,的确需要帮一帮了。」
嬴无忌目光一凛,补充道:「除了帮人,还有别的事情!」
白侬问道:「还有什么?」
嬴无忌静静地看着他,嘴里吐出两个字:「杀人!」
想喝胡辣汤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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