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王安石的立场,他肯定美爵的哪里不对,变法几年下来,政绩很突出,外战很辉煌,皇帝信任他,政敌基本都赶出去了,不过是一个天灾而已,自然是稳步进行下一步的工作啊。
但宋神宗心态直接崩盘,开始下罪己诏,王安石的‘老朋友们’也开始一个个的使力了。
说到老朋友,肯定不能把司马光落下啊,他立马开始送奏折过来,言之凿凿的总结六条挑错。
第一条“广散青苗钱,使民负债日重,而县官无所得”。
这个别的不说啊,青苗法在实施的过程中确实有问题,但官府一无所得就有点不讲人话了,国库和皇帝内库的大箱子难不成是你们捐的不成?m.sxynkj.ċöm
第二条“免上户之役,敛下户之钱,以养浮浪之人”。
又是落实有问题,但司马光说的话真的很有问题,确定不是宋史乱记载嘛,睁着眼睛说瞎话应该不至于吧。
免上户之役是真的,但人家出的钱你是一句不提啊,要是真叫上户免除劳役还不用出钱,你司马光作为一个得利者还会出来指责他王安石吗?
敛下户的钱这句话是对的,但只要下面落实的人没有胡乱编排等级,这件事做是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浮浪之人,司马光那里指的是无正当职业,无不动产实业的人群,我只能说,您和咱们现在的专家还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知民间疾苦啊。】
汴梁做着小买卖的人,夜市做工的人都狠狠的赞同了,他们没有正当职业,没有在东京买房子是因为他们不愿意吗?
说出来的话倒是利落,他们又不是没交钱,养他们什么了?
地痞流氓没工夫管,他们走街串巷赚些辛苦钱的倒是成为浮浪之人了。
【第三条“置市易司,与细民争利,而实耗散官物”。
市易法没有争议的确实走了回头路,和民间贸易抵触,但王安石可没贪,损耗官物更是说瞎话话,别人打仗用的军费你们是装作一点都看不见啊。
第四条“中国未治而侵扰四夷,得少失多”。
这句话我都不想反驳,只能说,司马光你不愧是后来把打下来的地盘送还给敌国,而留下赫赫声名的圣人。】
甭管是宋朝还是其他朝代,只觉得这话简直是笑话。
什么叫做侵扰四夷啊?是不是分不清自己的立场和国家啊?
而且,你不把人打服,维持给人送岁币的现状吗?
已经作战胜利好几处,这句话说出来更多的是叫人无力,都没有闲工夫去笑话天幕的讽刺,因为内心真的很无力。
宋朝的百姓更加无力,前面关于税收青苗法他们还能有感受到害处,可现在听着都觉得茫然可笑,收复失地怎么还能挑毛病呢?
他们别的不懂,但这一点还是明白的。
【第五条“团练保甲,教习凶器以疲扰农民”。
是真把王安石推出来的法令挑刺了个遍啊,数据是,在实行保甲法的这几年,宋朝的造反事件以及民间犯罪率都下降许多。
西南等地的夷人别算在内啊,没打之前人家压根没服你。
第六条“信狂狡之人,妄兴水利,劳民费财”。
王安石有部分手下不好是真的,妄兴水利这个事情我是没太懂的,起码宋朝熙宁年间的数据能看到增加的田地和粮食。
每一条都迎合了士大夫的狂欢,五年了,终于有人说出他们的心里话啊,虽然每一条都不能服人。
司马光的奏折真的是这么写的吗?
王安石的新法有不对,执行不到位,都是事实,但你司马光写的东西不对题啊,像是用了一段臆想的材料在作答。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打动心理崩盘的宋神宗就可。】
一条条听下来,明知道肯定少不了被点名的宋神宗还是心猛的一跳,有种之前上课的紧张感。
他明白,介甫的改革有错处,而且不小,但司马光完全是胡说八道,说的每一条都站不住脚。
他也很疑惑,以后的他到底是如何的心理,才会被这些都不用推敲的罪条打动的。
【而且,司马光这六条都是为了大贵族大地主在争取利益,百姓不说受害,但他们真的能从这里面获利吗?
可他怕偏偏还打着为民为国的口号,政治家的基本素养,把上层统治阶级的得利,宣扬成忧国忧民。
不需要我解析到底,谁能获利一目了然。】
百姓或许从中没有获利获害,但大贵族、大地主是绝对能获利的。
老百姓一想也是,听着都是为他们好,但其实也没为他们争取什么,回到过去和现在好像也没多少区别啊。壹趣妏敩
但地主他们就不一样了,他们又可以不交钱,又可以利用律令赚大钱。
【面对司马光的突然袭击,王安石没有放在心上,但没过几天,突然被罢相。
不管是谁都没料到这种结果,或者说,王安石这一派没想到,所以我才会说他的政治敏锐度实在不高。
是不是都以为是司马光导致的?
还真不是,是一个小人物郑侠,许多人压根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一开始其实是王安石这一派,反正几年下来人家又成为坚定的反改革派。
不过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那个年代,基本上都是反复横跳,都不知道该说是墙头草还是有自己的主见。】
【郑侠他画了一幅《流民图》给宋神宗震撼了,虽然不知道他在那震撼个什么鬼。
天灾流民苦不苦?
当然是苦的。
但并不代表天灾时百姓一个个饿得瘦骨嶙峋、流离失所,平日里就红光满面、膘肥体壮。
一辈子都高高在上的皇帝突然被一幅流民图震撼了,然后一个人谁都没商量直接下旨罢相推翻了新政。
我要是司马光都觉得没多大意思,他那奏章没起到什么作用,还留下被人嘲笑的点,被一个小人物画幅画办成了他们想做的事情。
啧啧~
宋神宗被百姓的凄惨触动不是坏事,但你这触动的也太大了点,是之前太平的时候没深入见过底层百姓吧,不然反应也不会这么大。】
说来都荒唐和不可思议,但就是结束得如此猝不及防。
都以为是司马光他们作为主力军的功劳,但谁能料到居然是这么个发展呢?
司马光他们肯定是下了功夫的,但直接引爆宋神宗的那根引线居然是一幅流民图。
反对派:官家你早说嘛,我们早就给你画了。
宋神宗这边安静的可怕,一群人甚至都需要刻意控制呼吸声,害怕被卷入到漩涡中。
宋神宗:“……”
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我来面对如此尴尬的场景?
日后我还如何和介甫君臣得宜啊?
介甫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就心生芥蒂不愿意干活了吧?
宋神宗得心理活动堪称丰富,不过王安石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有些茫然,结束得太过突兀,叫他有种踩不到实地的空虚。
【一直到熙宁八年王安石才再度拜相,可已经没办法了。
改革派内部矛盾重重,吕惠卿等人也开始显现嘴脸,新法已经无法再推行下去。
熙宁九年,王安石便开始主动请辞,他不想再继续了。
后来长子病逝,更是叫王安石心痛,十月,便将宰相职位辞了,离开京城。
王安石最后隐退在江宁,对了,他在这里还和苏轼等人成为朋友,。
命运啊,就是这么奇妙,苏轼指着王安石鼻子骂还被贬官的时候,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因为赞成他的新法又被贬官,还能和王安石坐下来喝酒作诗。】
苏轼脸色都青了。不过没出言反驳。
虽然王安石瞧着是臭脾气,但看在他一颗心却是没坏心思的份上,就不骂了吧。
论骂人,王安石是比不过他的。
【宋神宗后来还专门给他题了字,听说他身体不好就派御医来,这一对君臣啊,走到后面也不能完全说是宋神宗的错。
他犹豫多虑,王安石真就一点都没有当人臣子的觉悟。
宋哲宗继位皇太后高氏垂帘听政,我对女子垂帘听政是没意见的,像是宋朝的刘娥就很欣赏,恨不得他多点吕武之风,干脆夺位更加期待。
毕竟左右在老赵家的男人手里折腾成那个鬼样子,再如何总不能比他们更差吧。】
刘娥:突然觉得很有道理。
其他人:你不要老师挑唆。
【但高滔滔我不喜欢,我都不太明白她对新法的厌恶是从何而来。
从宋神宗开始,便一直哭诉王安石得罪上天遭降罪,宋哲宗上位拜王安石为司空,高滔滔立马就把司马光弄出来,还全面废除新法。
难不成当初新法实施的时候,王安石把高家的祖坟挖了?
不至于吧。】
宋哲宗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他皇后的事情。
而且,他死了以后,怎么就直接变了一副嘴脸呢?
听着压根没把他儿子放在眼里啊,他儿子前面拜王安石为司空,转过身你就这么打脸?
【宋哲宗没亲政之前受高滔滔和司马光压制,其实两人要是能把大宋治理好,压制就压制吧,但可惜没这个才能。
司马光的君子名声太大,大到他后来出任宰相时都觉得大宋有救了。
但没想到的是,王安石在元佑元年四月去世,司马光在元佑元年九月去世,啥事都没干成。
不,还是干了的,他把新法废了。
我对司马光从头到尾的意见都在,你真就只废不兴啊?
不是说不能废,但你好歹拿出解决措施啊,一切恢复原样?】
呃,听着王安石和司马光的去世时间,众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安慰…好像也不太合适。
只是,俩人当了一辈子的死敌,去世的时间也是巧啊。
【王安石变法本身确实存在很大的问题,就像是司马光一开始就指出来的,在新法的执行过程必定会出现偏移。
但我们要做的是如何减少甚至是避免,而不是一刀切的把不执行。
像是青苗法,在设计上面是能降低利息,但只要有合约就一定会有纠纷,以往官府扮演的是中间角色,先不说官府有没有收人银子偏帮,但传统意义上是如此。
可一旦合约的双方变成百姓和官府,百姓哪怕是觉得不公,连明面上伸冤的人都找不到。
再就是绩效问题,一旦把官员考核和绩效挂钩,那么为了收到足够的利息钱,就一定会出现强硬摊派,叫本来没有贷款需求的人家贷款。】
这也是个大问题啊,青苗法本身还真不错,但实行过程要求太难了。
良莠不齐的基层官员叫人脑袋大。
还有人诧异,没想到居然还能听到天幕赞同司马光。
王安石思考着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不单单是青苗法,任何法令基层执行都成了大问题。
【后来司马光对于新法都是统统废除,当时和王安石唱反调的苏轼、范纯仁都表达了反对。
起码,和差役法相比,免役法是不应当废除的,其中又以苏轼反对最为强烈。
但司马光不听啊,其实他拗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苏轼那张嘴啊,也是个不饶人的,直接骂‘司马牛’。
嗯,要不说他前后反差那么大没人骂他墙头草呢,因为他嘴巴实在管不住,谁都得罪,不存在讨好。】
苏轼:我这就有点尴尬了啊。
他现在还没和司马光闹翻呢,虽然以后应该也很难发展出什么情谊。
【免役法经过周全的衡量和考虑,哪怕是南宋清算王安石激烈的很,也照样用人家的法啊。
不知道有什么脸面清算,南宋存在感真不高,就一个开国的赵构,已经后来的崖山之战。】
其实天幕更想说的是,你清算王安石干什么啊?
其他人也不太能理解,但想到一边骂又一边用的场景,多多少少有些微妙。
【评价王安石的话,哪怕宋神宗没有支持他到底,但王安石是幸运的,因为他是难得一位将自己的政治理念完整付诸实践的政治家。
但他又是不幸的,因为在新法执行的十多年里,客观来说并没有有效实施,或者说没有像王安石理想中那般。
变法的重点在经济,可是所有的变法都在依赖政府完全调控,从经济学来说,肯定不合理,且注定会崩盘。
而且,大宋商业高度繁荣,南方经济发达,北方为传统农业经济,变法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至于是否还要变法,不在你我。】
还要变法吗?
这个问题,好像并不需要多思考。
王安石和宋神宗终于对上眼神,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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