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子,晏随安就发觉到不对劲。
安静,太安静了。
根本不像一个正常的结婚现场。
满地的枯叶没人打扫,院子里到处挂着的红灯笼早已褪色,像是在那挂了几百年。
门上敷衍地贴着大红的喜字,歪歪扭扭;院内高高的杆子上面缠绕着红幔,上面早就遍布灰尘、鸟粪和枯叶。
四处走动的仆人端着带缺口的黑托盘,表情木讷,像傀儡一般。
晏随安站在连廊里,看着院子里的衰败迹象,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迎面走来一个小厮,晏随安正在盯着满是枯枝的荷塘发呆,没有注意到他。
等到晏随安注意到他时,已经来不及躲闪,他迅速侧身,还是没能避开。
小厮像是没有看到晏随安似的,挺着身子直直向前冲。
最终两人撞到在地。
晏随安站起身来,拍了拍沾了泥灰的衣服,想要跟那个小厮道歉。
正准备说话时,晏随安发觉有一丝不对劲:
那个与他一起倒地的小厮,正以一种笨拙又奇怪的姿势,从地上慢慢爬起来。
像是年久失修的机器,又像是被人遗弃的木偶,他给人的感觉古怪又惊悚。
晏随安紧皱眉头,手握着剑,观察着这个小厮的一举一动。
【这个小厮,怎么像是没有自己的意识。】
玄朗看晏随安一段时间没动作,疑惑地问道。
【不止,这个院子都带着不对劲。】
晏随安话音刚落,迅速伸手挥剑,剑尖直指小厮的喉咙处。
可小厮像是没有察觉到危险似的,依然往前走着。
晏随安伸手拽住小厮的胳膊。
小厮依旧没有停下,径直往前走着,直到最终他的手臂扭转到了一个常人根本无法扭到的角度。
晏随安放下了他的胳膊,紧紧地抿着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许久,他皱着的眉头也没有舒展开。
【走吧。】sxynkj.ċöm
他对玄朗淡淡说道,接着抬脚,往紧闭的院门走去。
“叽叽喳喳”
随着鸟雀胡乱向四周飞去的叫声,尘封的院门被推开。
让晏随安感到惊讶的是,外面的街道,热闹得仿佛与院内不是一个世界。
街上各色的小贩叫卖着,热气腾腾的蒸笼后面是店家忙碌的身影。
到处都是逛街的行人,或行色匆匆,或慢慢悠悠,街上的孩童乱作一团,嬉笑打闹。
晏随安看着街上打闹的孩童有些出神。
旁边的小贩注意到他从这扇门里走出来,吓得手里的菜都没拿住,掉在了地上。
这院子,平日里就散发着阵阵阴气,根本没人敢靠近,他还以为,这院子不会有人在呢。
又看晏随安手提着剑,一身的打扮气度不凡,想来是厉害的修士,便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用敬佩的眼神目送他离开。
等到晏随安走后,小贩迫不及待地伸头与旁边摆摊的人交流起来。
“哎!你看见没有,刚才有人从那个院子出来了!”
“什么!是......那个?”
被搭话的小贩也被吓了一跳,哆嗦着拿手往后指着。
“谁说不是呢,这院子自从我在这摆摊,就没见人出来过,到底发生过什么啊?你看你吓成这样。”
小贩看旁边的人神情惶恐,心中越发好奇,拿胳膊肘杵着他,催促着问道:
“你快说,你快说,我家是从别的县迁来的,对这里不太熟悉,你快给我讲讲。”
小贩饶有兴趣。
一旁的人点了只旱烟,抬头看着灰败院门上的鸟窝,砸哒两口烟,说道:
“这个院子的故事,还得追溯到我爷爷的爷爷那一辈,是我小的时候我爷爷给我讲的,就说这好多年前,咱们县来了个年轻人......”
......
髻狼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对着苏郁吼道:
“喂,傻剑修,你要听的我都给你讲了,你快给本尊松开!”
苏郁听完髻狼交代的罪行,面色凝重。
开始时,她只觉得髻狼是个有点愚蠢的妖怪,但本性不坏。
听到它之前残害过如此多的修士,苏郁越想越生气。
不过好在她刚刚已经用灵符封住了它的穴道,如今它也无法驱动灵力害自己。
苏郁拔出剑来,厉声对髻狼喊道:
“你残害过这么多修士,还想让我留你的性命,你想得太美好了。”
她挥动手中的剑,刺向了眼前的髻狼。
[青芒山----苏郁,消灭金丹二重境髻狼,加四分]
随着幻境中的髻狼消散,大榜上出现了苏郁的名字。
青芒嘴唇一弯,这才是她徒弟的实力,不像那边那两个。
她嫌弃的目光落在另外两面留影镜上,里面分别是祁欢和罗映洲。
......
髻狼死后,它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本小册子。
小册子烫金封面,还萦绕着淡淡灵气。
苏郁这才意识到:
原来大家被传送到的,根本不是真实的双子峰秘境,而是根据双子峰秘境复刻出的一个一模一样的幻境。
苏郁捡起那本小册子,打开然后仔细翻阅起来。
越翻下去她越激动。
这不是一般的册子,而是整个双子峰秘境的地图。
......
罗映洲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家饭馆的桌子上。
而在对面趴着的,是他的二师兄祁欢。
罗映洲环视一圈饭馆,发现有不少人在吃饭,小二在前台招呼着顾客,厨子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抡大勺。
而入口处,有两个人正在鬼鬼祟祟地往外走,不过罗映洲没有在意,只当是两人走路习惯奇特。
他直起身子,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十分疑惑。
怎么回事,这怎么还随机选择出生地呢?
还没等罗映洲回过神来,他的背后就多了个人。
“怎么样?公子,吃饱喝足了吧,该结账了,您看我们这小店,容不下这么多人,这客人还在外面排队呢。”
掌柜笑眯眯地看着罗映洲。
罗映洲听后,下意识反驳道:
“怎么,怎么回事,什么吃完了吗该结账,小爷我还没吃呢,怎么就该结账了?”
掌柜用看傻子似的表情看着罗映洲:
“公子可真是说笑了,您说您没吃,难不成面前这些空了的盘子,都是老鼠吃的?”
!!!空盘子!
罗映洲心下一惊,往自己面前的桌子看去。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他的面前摆了整整九个空盘子!
就在罗映洲跟掌柜掰扯的时候,祁欢悠悠转醒。
他睁着惺忪的双眼,努力想要听清师弟跟眼前这个男人正在说些什么。
罗映洲十分崩溃,大喊道:
“冤枉啊!我与我师兄根本就没吃,你难道没看到吗?”
掌柜看眼前两人是想吃霸王餐,语气逐渐转为强硬。
“公子!吃了人的饭就要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虽然......”
掌柜说着说着,看到祁欢把自己的剑摆在了桌子上,突然转换了语气。
“虽然吧,你们两位确实没吃,但是与你们同行的那两位公子吃了啊。”
掌柜满脸无辜,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两位客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是他们四个的饭,也算得上一起吃的吧......
罗映洲想到刚刚那两个鬼鬼祟祟溜出去的人,心里明白了大半。
原来是有人看他与祁欢两人早就在此处睡着,占了两人的便宜,吃了顿霸王餐!
反应过来的罗映洲气得面红耳赤,他站起来,来回踱步着。
“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愤愤不平道。
掌柜在一旁面露难色:
“那个公子,这个饭钱......您看您给结一下呗,您这穿的锦绸罗缎的,一看就是气宇不凡,总不能,连一顿饭钱都......”
罗映洲看着为难的掌柜,有些脸红。
他许诺道:
“结,这次我就先替那两个小贼结上,等到小爷抓到那两个小贼,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罗映洲义愤填膺,一边骂着两个没道德的偷吃贼,一边浑身上下摸着灵石。
掌柜一看他要付钱,两眼放光,期待地看着罗映洲。m.sxynkj.ċöm
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过去了。
掌柜的脸都快笑僵了,罗映洲一共从身上掏出三枚碎灵石。
“这......公子莫不是在消遣我,您吃的这十二道菜,可是要付十个中阶灵石的,您拿出来的这三颗碎的低阶灵石,还不如这一盘花生米贵呢。”
听了掌柜的话,罗映洲觉得有些丢人,他把目光转向一旁的祁欢。
“二师兄,你身上有没有多余的灵石。”
“咳”
祁欢轻咳一生,回避了罗映洲的殷切目光。
掌柜的看出了两人身上都没钱,有些生气地道:
“既然两位公子没有灵石,也可以用等价值的物品抵押。”
罗映洲听了,更加失望。
要知道在前几天,为了能够吃上饭,他早就跟小师妹把手里能抵押的东西都抵押了,现在身上除了一身衣服,就剩一把剑了。
要知道,一个剑修,丢了什么,都不能丢掉自己的剑。
罗映洲从小就受过教育:
要把自己的剑当作自己的妻子一样爱护。
这么多年他都谨遵教诲,坚决不能在现在这种时候破了戒!
罗映洲犹豫了犹豫,将目光投向自己的衣服。
要不然?
他摸着自己的衣服,心里想着:
这里还绣着金线呢,应该挺值钱的吧......
把外袍脱了,只穿里面的衣服应该也没事吧......
要不然?脱师兄那件也行吧......
掌柜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连连摆手制止道:
“不不不,公子不要乱想了,小店不收你们的衣服。”
罗映洲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惆怅。
“啊?那我们也没什么东西能够抵押给您了呀。”
掌柜目光一转,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看向桌子上祁欢的剑。说道:
“谁说没有了,我看您身边这位公子的剑饰,就十分不错。”
祁欢一听他的话,赶紧抓起自己的剑抱在怀里,抚摸着上面精美的剑饰,反驳道: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我新买的,五十个中阶灵石呢!”
罗映洲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痛心疾首地指着祁欢说道:
“什么!五十个中阶灵石,师兄!你太过分了,我要回去告诉师父,咱们青芒山的正厅,桌子坏了这么久了都没钱换,你却拿五十个中阶灵石来换一个剑饰!!!”
掌柜站在一旁满脸无奈:不是......谁要听你们抱怨宗门多穷多穷啊,赶紧把账结了我好走人啊!!
祁欢把怀里的剑抱的更紧了,一脸大义凛然,死都不从。
掌柜在一旁劝导:
“哎呀公子,您就把这剑饰抵押了吧,不行等你有了钱再换走也行啊!”
祁欢死死地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掌柜更急了,伸手想要扒拉祁欢的剑:
“哎呀公子,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祁欢抱着剑往后挪两步,上下两片唇瓣轻轻一动,吐出一句让在场各位都雷的外焦里嫩的话:
“谁说没有办法了。我们可以----”
在他还没吐出后面两个字时,罗映洲觉得自己的师兄此刻真是,帅呆了!
他仰着头,用星星眼看着高大的祁欢,等待着他后面的解决方法。
祁欢扫视周围,享受着大家期待和崇拜的眼神,缓缓说出后面两个字:
“----打工”
“噗”
罗映洲刚喝下去的水瞬间吐了出来,在空中形成一道水雾,准确无误地喷在祁欢胸前----
的剑上。
祁欢赶忙用衣服擦擦自己的宝贝剑,用埋怨的眼神瞪着罗映洲。
罗映洲本想着两人这次应该真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谁曾想掌柜听了祁欢的话后,摸着胡子,思索了一会,慢慢说道:
“打工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最近正值旺季,恰是缺人的时候,如今我这酒楼里,还缺个跑堂的和刷碗的,不知二位,谁能胜任?”
“不是,这也太离谱了吧!哪有让......”
还没等罗映洲反驳完,一旁的祁欢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大喊道:
“让我来跑堂,我有丰富的经验。”
话音刚落,罗映洲惊讶地看着祁欢。
不是???
二师兄,你前几天打工打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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