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不是没死吗?”九皇叔笑了起来,他早就知道有人藏身在屋檐了。
但绝非他的暗卫。
只是他没想到,藏在屋檐的人会是萧衍。
“如果匕首再深两分呢?”萧衍冷笑。
“那就是本王该死。”九皇叔神色坦然。
临死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也不算白活。
萧衍再度冷笑,一把拽过不知所措的小九:“你以为你死了,他就能活?他来杀你,根本就是抱着跟你同归于尽的想法!”
九皇叔这回便是一怔。
半晌,他眸光复杂地看向小九:“当真?”
小九对萧衍是不知所措的,但对九皇叔,却是恨之入骨:“没错!我娘有大小姐保护,我没有后顾之忧了!只要我跟你同归于尽,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我娘了!”
他如果是他娘的耻辱,那这个萧九禹,更是他娘的痛苦根源!
只有杀了萧九禹,他再一死,他娘就再也不会被当年的事牵连了!
“这如果是报应,那本王未免也太无辜了些。”九皇叔看着小九,冷冷一笑:“你不去杀真正害你娘的人,反而来杀本王?你告诉本王,是谁怂恿你来杀本王的。”
“没有谁怂恿我,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如果我早知道是你,我也早就动手了!”小九眼神也冰冷异常。
九皇叔看着小九,片刻后颔首:“本王明白了。你知道自己实力不够杀本王,所以便假意认亲,而后,趁本王失神之际动手。”
“不错!”
“倒是很聪明。”九皇叔赞赏地点了点头,“但你不知道,本王方才有一百次杀你的机会。不过……你知道为何本王没有动手吗?”
小九心下一怔。
但嘴上却是不肯问半个字。
“因为你说,小九这个名字,是你娘清醒时替你取的。”九皇叔淡淡一笑,“本王是看在你护母心切的份上,才忍下了出手的冲动。”
否则,以他任何人都无法近身的性子,不管对方是任何人,都会被他当即一掌毙命!
“你有什么资格提起我……”
九皇叔冷眸一扫,打断小九的话:“本王虽说犯过错,但并非本王所愿,本王也是救你娘时,遭了暗算——是谁告诉你本王没资格?”sxynkj.ċöm
小九一怔。
萧九禹……救了他娘?
怎么可能?
萧青鸾说过,他是他娘被恶人糟蹋后生下的孽种,是他娘的耻辱。
而义父,从来不曾提起他的身世。
义父只告诉他,他是男子汉,应该保护他娘,不让别人欺负他娘。
如今义父虽然告诉了他,他是当朝九皇叔的儿子,却并未说起其他。
他便以为,是萧九禹仗势欺人,糟蹋了他娘。
可萧九禹现在却说……
“你救了我娘?你怎么救的?你说!”小九满怀疑虑。
九皇叔沉默片刻,淡淡道:“你确定要知道上一代的往事?撇开本王不谈,你娘会愿意让你知晓吗?”
虽然破庙那桩阴谋为他所破,但说出来终究不是什么好听之事。
一提到苏锦歌,小九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
萧衍正欲先将小九带回苏府,夜星沉忽然出现,落在他身边。
“萧衍,这是怎么回事?”夜星沉看着胸口被刺伤流血的九皇叔,再看了一眼小九,最后视线落在萧衍脸上。
她和燚儿去找修炼整晚的萧衍一同用膳,却发现萧衍不在苏府之内。
她这才一路追寻,寻到了九王府里。
可,小九怎么也在?
而且九皇叔还受了伤?
“星儿。”萧衍轻轻将她拉到身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话。
夜星沉神色瞬间震惊!
九皇叔和小九,是亲父子?
而且当年,九皇叔还救过她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星沉毕竟没有小九那般冲动,而且她一直以来对九皇叔的观感都很好,尤其是萧衍提醒过,九皇叔腰间那个香囊之后。
所以,她看向九皇叔,第一句话问的便是香囊:“九皇叔常年戴在腰间的那枚香囊怎么不见了?”
那是不是,就是她娘的香囊?
九皇叔下意识去摸腰间,但,空空如也。
他定了定神,淡道:“你爹收回去了,那是你娘与你爹成亲时送给你爹的,你爹将他与你娘的头发,放进香囊之中,由你娘保管。说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夜星沉捏了捏手指,那香囊果然是她娘的!
所以……
当年那个男人,真的是九皇叔。
“萧衍说你救过我娘,但你之前说是我娘对你有一饭之恩,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夜星沉冷静了片刻,又问道。
九皇叔看着夜星沉,许久默然。
他可以不告诉小九。
但,他不能不告诉夜星沉。
她有权利知道她爹娘,被萧青鸾所害之事。
于是九皇叔轻叹了一声,徐徐说出真相:“本王当年遭逢大难,于乱葬岗逃生后,为躲避追杀,乔装混在乞丐之中。有一晚,乞丐所住的破庙,忽然被扔进来一个女人,本王听到扔她进来的两名女子对话,说是她们的主子要坏了这女人的名节,让她失身于破庙的乞丐,使她夫君厌弃她,休掉她。”
夜星沉眼眸中,瞬间燃起滔天怒火!
原来萧青鸾并不是设计她娘与人私通!
而是如此歹毒心思!
小九听到九皇叔这番话,也是瞬间握紧了双拳,一口牙齿咬得直响。
“本王当时并不知那女人便是对本王有一饭之恩的苏锦歌,只是出于打抱不平,将破庙中的乞丐全部打晕。但本王没有想到的是,连她身上的衣裳,都被下了药,所以……”
九皇叔看了夜星沉一眼,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在场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样的真相,令夜星沉完全无法对九皇叔说出什么重话。
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愤怒,她都无法产生。
是萧青鸾设局,难道她能怪仗义出手的九皇叔吗?
何况,若不是九皇叔刚巧乔装在破庙之中,又打抱不平打晕了那些乞丐,她娘会遭遇什么?
那才是真正的噩梦!
“本王已经答应你爹,今日便会启程去净灵派,替你娘拿到忘忧雪莲。到时候,她便不会再记得你爹,也更不记得因为你爹所发生的种种事情了。”九皇叔道。
夜星沉怪不了九皇叔,可也说不出谢字。
她心情实在复杂。
“我先带小九回去。”最终,夜星沉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将小九肩膀一抓,飞身离开了九王府。
萧衍随后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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