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的人教你温柔,恨你的人教你谨慎,对你冷漠的人教你自立。
2004年是我的伤心年!被东风大卡撞击,额头留下淡淡的伤疤;接着就是一场官司;随即被路远集团辞退,穿插了一个检察院的问询事件;最后是清清老婆猝然远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
一个人能承受这么多的哀愁吗?如果能,那他还是人吗?
今天清晨,我坐在勐泐的朋友,也是以前的同事,嗯,还是生死战友的竹楼书房里码字。
那些年在瀚海结识的朋友,其中一个还是战友——金哥铁马今年退休,想看看我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大老远和媳妇飞过来了。我也很想凭空纪念一下逝去的伊人和时光。
昨天晚上,在她昔日常去的勐宽岩光罕傣族餐厅,宾主尽欢,大醉。
头疼稍好,洗漱完毕,才想起来还没写呢。
一碗豌豆尖,卧着俩煎鸡蛋的米干,让我恍若回到了童年!外公外婆亲切的笑脸!这么多年过去了,东道主竟还记得我曾经的随口一句。
谢谢已经不足以表达了!可是除了谢谢,我又能给她什么呢?
看着u盘上题名为“天涯海角”的照片,心里溢出一种淡淡的忧伤和甜蜜,那是我与清清老婆最后的合影!
仍然拥有的仿佛从眼前远遁,已经逝去的又变得栩栩如生。
跨越时空叙述我的勐泐之行。
“嗯,你小伙是该写写,把哥们的事情写出来!”
昨天下午,我们走在洛打口岸我国一侧,一条笔直的路,蓝天白云下,两边是雨后的香蕉林。空气清新,带着点泥土的气息。乡间小路上,有大城市享受不到的青山绿水,负氧离子,小睿告诉我的。sxynkj.ċöm
金哥,名林阳,微笑着,还是那么中气十足,对我大嗓子讲:“不容易,太不容易了!操,和哥们一样,多少无名英雄啊!为了这个国家,隐姓埋名的,忍辱负重的;有的小家都没了;也有孩子不争气的。唉!好好写写吧。”
到了我第二次越境的地方,几个人站定。
看见一条小河蜿蜒流淌,远处,国门庄严伫立!国徽熠熠生辉!国旗迎风飘扬!国门外,一条公路通向M国的边境小镇小勐加,不到10km的路程。
不出国,您是不知道看见同胞,看见国旗那种亲切!那种激动!那种安详!
这是我第一次从M国回来,晃晃悠悠,口干舌燥,虚弱疲惫,倒在国门边上的感觉:啊!我的祖国!我的大地!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在那一刻,感觉自己就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安泰俄斯。
安泰俄斯这个巨人力大无穷,而且只要他保持与大地的接触,他就是不可战胜的,因为这样他就可以从他的母亲那里持续获取无限的力量。www.sxynkj.ċöm
事实上,边防团高树林团长后来才告诉我:当时还下着小雨,看到一身泥水和着血水的我挂着微笑,就那么安逸地躺在地上香甜入梦,吓了一大跳!
从身份证上判定我是同胞后,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即护送我到镇卫生院抢救!不久,又转到州医院……
东道主,美丽的小玉,穿着紫色长袖紧身T恤,衬得傲然挺拔,蓝色的傣族筒裙,更显婀娜多姿!她长发挽髻,在发髻上斜插银梳,空心花纹金簪和紫色鲜花头饰。
在她身边是10岁的女儿,一个傣族小美女,脸蛋是瓜子型,穿着艳丽的粉红色傣装,眼神清澈而灵动。
她们弯下腰,从竹篮里一一取出各种食物和水果,又往大银碗里倒满剑南春酒,点着香烛后跪倒在地,双手合十。
“艳啊,谢谢你汉族姑姑救了你妈妈吧!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你看不到黑暗,是因为有人替你阻挡住了黑暗!”母女二人深深地磕了三个头。
我,金哥,老嫂子,还有导游巴山地,边防林光明团长(高团长已转业回内地去了,林团长那会儿还只是排长),我们并排站立,双手合十。
望着国境对面的莽莽群山,在心里祭奠那些逝去的人们;默念着安好,那些可能永远长眠在异国的勇士们!
在那无声的时刻,感觉人世间最崇高、最久远、最深厚的感情,都在这绿水青山前面定格和凝聚了!
晚上,下榻洛打口岸。雨林宾馆,柔情傣乡。
东道主小玉和林团长,叫来她们的亲戚与战友,满满的三大桌人,当地产的苞谷自烤酒,几大塑料桶,中醉。
不过瘾,又到旁边的小ktv,有一桌人继续啤酒。歌唱幸福的生活。
应小玉的要求,我与她合唱了《让我听懂你的语言》,还直夸我真情流露,感人。
当《天边》这首瀚海歌曲响起,小玉和几个傣族美女跳起了传统的孔雀舞,欢迎远方来的贵客。我只来得及陪金哥唱完第一段,就被拉着邯郸学步。
“哈哈哈,小伙,人家姑娘跳的是孔雀舞,你跳的是什么啊?鸭子舞吧?”和金哥碰了一杯后,他爽朗地大笑。
“嘿嘿!咱不是小时候穷,没上过正规的舞蹈学校嘛。”我自讽。
“那倒是!你那会儿学那个马刀舞,人沙罗小姑娘多专业啊,又很耐心,可你愣是没学会,哈哈哈!不过,你那种气势,上马杀敌,下马牧羊的还真不赖!那些个小美女,眼里一个劲地冒小星星呢。”
金哥继续和我碰杯。
快60的人了,还是那么虎背熊腰,酒量也不见退步多少。
小玉眼神复杂地盯了我一下,默默地为我和金哥斟满酒。
“哈哈哈,嗯哪,哥们天生就是个兵!”
我也很开心,是啊,别人夸你能不开心吗?何况夸我的金哥,几十年的老英雄了!忒不爱夸人。第一次见面,还特别严肃地审视我呢。
“我看也是!唉!时间真他母亲的快啊!小伙啊,鹅们认识快15年了吧?”金哥有些激动。
“是啊!2004年的8月15日。”
我的记忆之门被打开,陷入辽阔的回忆中……
吃完早点,继续码字。今天早晨,薄雾缭绕,峰峦叠翠,小河欢快。
在小玉家的蓝色大别墅(傣族人民的房子都很大,像别墅)里,唯一保留的一间竹楼书房中,品着小玉亲手泡制的极品老班章,清香,回甜,豪气顿生!
得,反正时间很快就要行驶到与金哥初次见面的那一天了,回忆和现实就让它重叠吧!
我不知道这种时空交替的叙事风格是跟谁学的?但是人的意识的确很奇妙!上下五千年,纵横八万里,瞬间直达!就像快递小哥乐迪一样。
意识的最小单位“道子”就更神秘了。唉,不说了,不说了。因为就连我这个发明者,都还月朦胧、鸟朦胧哩!
拉拉杂杂那么多,只是想把2004年的时光再延迟一些,马上就是我和清清老婆最甜蜜温馨的时刻了!但是后来,唉,就是忧伤!一生的忧伤!
真正的忧伤是说不出来的!
所以再后来,我热爱KTV唱歌,因为卡拉永远OK嘛!以至于一些90后的小美女会好奇地问我:“大叔啊,您年轻那会儿,是不是没有这些个设备啊?看您如痴如醉的,麦霸一枚。”
“是啊!我们那个时候想唱歌了,每个人都从家里老费力地拎出双卡大录音机,到郊外空地上狂吼!”我苦笑。
就像关于边疆的著名谣传。
金哥说年轻那会儿去东海培训。有人问他:“哎哥们,听说你来自瀚海?我知道的,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问你个问题哦,你们上班是不是都骑马啊?然后,在洁白的蒙古包前,保安大爷拴好马,你们再进去办公是不啦?”
“啊,是的!哎,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一定是才去过吧?”金哥很配合,不忍心打破人家心里美好的画面!
还有一次,小玉笑着告诉我,在东海有人请教她:“哎,美女,问你个问题哦。你们勐泐是不是都骑着大象上学啊?”
“嗯哪!我们那里都骑着大象上班、上学呢。”小玉可爱地回答。
“那我就不明白了,十字街头,红绿灯了,大象能看懂吗?”想像插上了翅膀。
“哦,这个啊!很简单,交警指挥呀!你想啊,不是说有什么条件反射吗?交警拿出香蕉,大象最爱吃的食物,嗯,可以通行了。
大象就慢慢地走过去,经过交警身边,还卷起鼻子,品尝交警丢给它的香蕉。如果是竹子,呀!北边那一队大象立马就明白了,得等等!它们经过时,交警哥哥蘸着清水刷刷它的象鼻。”
小玉也很有编剧的天赋!
“丫丫丫,人与自然好和谐啊!”
提问者通过联想,立刻明白了。
昨天。
在望天树思幽,益武品普洱(勐泐的六大茶山之一),勐罕泼吉祥水,森林公园放飞孔雀后,金哥铁马和嫂夫人,结束了对南疆边陲的旅游,和我一起返航。
在曼赛囡村,我们一行还遇到了小玉的村长大爹特意组织的长桌宴,是傣族最盛大、最具特色的宴饮方式。
长桌宴上摆放的都是傣家最有特色的食品,如烤江鱼,还有酸甜可口的菠萝饭。长长的桌子能摆多长就摆多长,实在摆不下还可以摆几排。
每当大家举杯的时候,总有一位领头的人高喊一声:“多谷——!”大家一齐回:“岁岁,岁岁岁岁!”。
“多谷”是傣语“酒”的意思,“岁”就是“喝”的意思。
我觉得按汉语发音还有五谷丰登的意思哈。
长桌宴上还会有其他民族的人献上自己的歌谣。宴会到了顶峰,能歌善舞的人们就跳起了欢快的孔雀舞,吹响了葫芦丝……
小玉和小姑娘,开车送我们到景海市(传说佛祖释迦牟尼传教,抵达该城时恰逢天明,便赐名为“黎明之城”)噶洒(意为金沙子的集市)国际机场。
进安检前,小姑娘拿着一根红线,非要替她妈妈给我拴在手上。估计是保佑平安之类的吧。拴好后,一抬头,小玉秋水般的大眼睛水雾升腾。
飞机冲上了蓝天,只不过我的航班是东北方向,金哥铁马们是正北偏西飞。
再看云层,嗯,有点雪山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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