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时间,祝淮来了。
他直接推门而入,同时侍女端着丰盛的晚膳鱼贯而入。
即使知道韩雨茉在睡觉,他也没有顾忌韩雨茉是否衣冠不整不宜见人。
“侧妃,该起了,到晚膳的时间了。”
祝淮的语气依旧柔和,脑中的暴虐阴鸷被掩藏得很好,韩雨茉依旧在他的眼中捕捉到快速划过的冷意。
“王爷。”她攥紧里衣的前襟,倚着床头浅笑着。
侍女放下晚膳又有序离去,门被紧紧关上。
祝淮坐到床边,言笑晏晏,向韩雨茉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来,吃饭。”
韩雨茉搭上他的手,坐在桌边一同坐下,才注意到桌上还摆着酒壶和酒杯。
她装作好奇地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王爷还有兴致喝酒?”
祝淮打趣她:“嫁进来还没一年,这就管上本王了?看来以后本王喝酒,还都要和侧妃报备一下。”
“王爷!”
韩雨茉的脸红得恰到好处,娇嗔地乜了他一眼。
“好了,不打趣你了,难得有放松的时候,今日也高兴,侧妃与本王小酌一杯。”
祝淮拿起酒壶,韩雨茉着急地去抢,“怎能让王爷为臣妾斟酒。”
祝淮的手斜在她和酒壶之间,韩雨茉碰不到酒壶,只碰到他微凉的手背。
看到韩雨茉瑟缩的手指,祝淮的眼底划过一抹戾气,“你我之间没那些礼数。”
他握住韩雨茉的五指,让她无处逃脱,一边为二人斟酒。
“来。”他把一满杯推至韩雨茉的眼前,“陪本王喝几杯。”
韩雨茉望着杯中清澈的液体,倒影着她淡漠透彻的双眸,又被打散在一圈圈的波纹中。
韩雨茉端起酒杯,祝淮已经一饮而尽,一滴未流。
喉结滑动,一口酒悉数咽下。
祝淮放下酒杯,杯子在桌子上磕出清脆的响声,他温和地微笑,“侧妃?”
韩雨茉和她对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饭菜没吃两筷子,一壶酒被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分食。壹趣妏敩
喝到最后,韩雨茉的胃灼烧得厉害,脸上也泛起红晕,眼前祝淮的身影重重叠叠,分不清是几个。
祝淮眼睛清明,脸却依旧苍白,酒没有在他的身体留下任何痕迹。
他看着眼前烂醉如泥的韩雨茉,轻轻说道:“侧妃的香囊很是别致,有着与朝国香料不一样的香气,王妃闻着很是喜欢。她拉不下面子找你要香料的方子,求到本王这儿。本王实在耐不住她日日请求,今日便替她问一嘴。”
祝淮抿了抿嘴,终于问出他最想问的那句话。
“侧妃可把香料的配方告知本王吗?”
“香料,香囊?”
韩雨茉朦胧地眯着眼睛,头斜靠在手臂,趴在桌上嘻嘻地痴笑,完全一副醉酒的状态。
“啊!香囊,香料!”
她的意识并不清醒,艰难地抬起有如千斤重的脑袋,摇晃着,凭本能报出几味香料。
“川芎、香附、薄荷、香橼......”她说得很慢,掰着手指头一点点想,一个个说。
“想不起来了。”她泄气耸起肩,耷拉着脑袋嘟囔。
她说的这几味都不是祝淮密信里提到的那一味香料。
欢欣和侥幸伴随而生,祝淮看着韩雨茉苦恼回忆的样子,居然不想她再想出其他香料的名字。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本王去回了王妃就是。”
他的声音很沉,是在说服醉酒的韩雨茉,也在说服清醒的自己。
他又重复了一遍:“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韩雨茉脑子里早就喝成了浆糊,压根没听清祝淮说了些什么。
因此在想起香囊中一味最重要的香料时,她朦胧的眼中放出强烈的光芒,邀功似地提高嗓音。
“我想起来了!”
“还有一位最最最重要的香料,父皇提醒我一定要放!”
“是苏合香!”
“轰隆!”
山间天气骤变,窗外电闪雷鸣,狂风用力拍打在纸糊的窗子上,发出令人烦躁的簌簌的声响。
屋内的烛火闪了闪,照亮祝淮充满血丝的眼睛。
他的嘴张张合合,一道很短的气音轻轻响起,又消融于雷声和风声中。
韩雨茉没有听见他的言语,但不妨碍她再在祝淮的怒火上再添一把火。
“是苏合香啦。”
她笑得天真,却语含恶意。
“很重要的,苏合香哦!”
“哗啦!”
雨倾盆而下。
韩雨茉失去了意识。
等再醒来,脑后传来酸胀难捱的疼痛。
原来酒还真是酒,把她灌醉只是为了套话。
让她失去意识的实际是祝淮的手刀。
从疼痛的程度来看,祝淮一点没有手下留情。
太好了,韩雨茉就怕他手下留情。
韩雨茉动了动身子,很快觉察觉到不对劲,全身发麻使不上力,右手有一种麻木的钝痛感。
她试图动一动右手,用不上力气,且有什么束缚住她的手臂,随着她的动作一点点收紧,粗粝的接触面在皮肤上摩擦。壹趣妏敩
韩雨茉掀开沉重的眼皮,入目是昏暗的、密不透风的黑,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物件轮廓。
在类似半盲的情况下,听觉被无限放大。
她听见滴水的声音,缓慢的,有节奏的。
滴答,滴答。
房间里没有活水,这是哪儿的水声?
很快她知道了答案。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动了,椅腿和石砖摩擦发出一点声响。
那个的身形与黑暗融为一体,像是蛰伏在暗处的野兽,韩雨茉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当他站起,韩雨茉才发觉这个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
她适时地表现出害怕,“你是谁?这是哪?”
那人没有回答,缓步靠近,手中一抹寒芒在弱光的环境下异常刺眼。
那是把小刀。
刀刃锋利,还有残留的干涸的血液。
韩雨茉想要后退,无力的身体和右手的束缚让她无处可逃。
“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我是豫王侧妃,你要钱还是权?找豫王,他会赎回我的!”
那道身影顿了顿,韩雨茉听到一声若有若无自嘲的笑声。
这个人是谁韩雨茉都不用猜。
以祝淮的性格,在知道是韩雨茉下毒的情况下,必会亲自动手,手刃仇人。
韩雨茉一点都不意外他的出现,继续在他的雷点蹦迪。
“我是豫王最爱的人!只要告诉豫王我在你手里,你想要什么他都会给你!”
果然,祝淮再也忍不住,寒芒一闪。
韩雨茉的右手先感到一股凉意,然后是痛,剧烈的疼痛,痛觉瞬间驱散右臂的麻木。手腕五六处痛点同时发力,密密麻麻的、令人无法喘息的疼痛刹那间席卷韩雨茉的大脑。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地尖叫出声,尖叫又因失血过多和药物作用下的乏力而戛然而止。
她的视线发白,鲜艳的红色又蛮狠地占据填满白色的视野。
恍惚间,她听到耳边水滴声变得密集有力。
滴答。
滴答!
韩雨茉终于知道“活水”的来源。
啊。
原来是我的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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