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合作？”苏伊人诧异道。
在谈论完外婆的病情之后，陆云霆忽然对她提出了商业合作。
陆云霆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皱眉，
“你们公司的咖啡怎么这么难喝？”
苏伊人冷着脸看了他一眼，在他放下咖啡杯之后，探身把那杯咖啡端了起来，又在他惊诧的目光下，直接将咖啡杯递给一旁的服务生，
“拿去喂狗。”
服务生接过咖啡杯一脸懵逼，不知所措，愣了两秒才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立刻点头，
“好的，苏总。”
陆云霆瞪着她问：
“苏伊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伊人漫不经心地喝着咖啡，随后扬了扬眉，
“没什么意思，你既然不喜欢喝，那就给狗喝。哦对了，我们公司的咖啡连狗都喜欢喝。”
后半句话不言而喻：你不喜欢喝，证明你连狗都不如。
陆云霆的一张脸几乎要和锅底一样黑了。
可他这次并不是来和苏伊人吵架的，只好忍气吞声地哼了一下，回归正题：
“合作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利大于弊的。”
苏伊人挑眉，“举例说说。”
“首先可以资源共享，”谈到工作，陆云霆的态度明显认真了许多，
“陆氏的客户可以分享给苏氏；陆氏后续接到的的订单也可以分一部分给苏氏工厂完成；至于分成，你如果觉得少了些，这个也可以再谈。”
苏伊人一脸嫌弃，
“陆氏工厂都快倒闭了，你凭什么和我谈合作？”
陆云霆信心满满，
“就凭陆氏集团的那些大客户。”
苏伊人不以为然，“就算没有你从中牵线搭桥，我也照样可以联系到他们。”
“然后呢？”陆云霆勾了勾唇，
“好心提醒你一句，已经有几家客户在与其他城市的大工厂谈合作了。”
苏伊人蹙眉，不等她多想，陆云霆又说：
“苏氏集团虽然有你susan坐镇，可你毕竟势单力薄，董事会那群老东西又从中作梗，稍微聪明一点的客户又怎么会选择这样一家内部纷争不断的新公司呢？更不可能放心与你合作。”
他说的话不无道理，她之前从陆氏翘来的那两家客户，并不算是最厉害的。
真正的大客户，还是握在陆云霆的手中。
只是现在情况特殊，陆氏工厂几乎全军覆没，留下的几家也是苟延残喘，根本无法接那么多订单，即便接到了，因为设计问题，想要达到甲方要求也是很难。
陆氏现在处于最艰难的时刻，所以陆云霆才不得不屈尊与她谈合作。
而对于苏氏来说，情况也不容乐观。
苏氏制衣厂只有一家，目前订单量已经排到了三个月之后，若拖得再久，恐怕就把客户拖没了。
她这段时间一直想着开分厂，可一旦再开一家新的工厂，就要有源源不断的稳定订单输入，否则工厂没有产出，就会白白浪费成本和人力，那也是十分可观的。
苏伊人头脑飞快地算计，理性思维与感情在疯狂碰撞，得出的结论根本不同。
理性思维告诉她：合作利大于弊。一旦得到陆氏集团的大客户，公司后期绝对会蒸蒸日上，前途无量。
感情却一直在反驳：他这些年伤害你那么深，你还要与他合作？之前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让陆氏服装厂倒闭？
苏伊人用小银勺慢慢搅拌着咖啡，脑袋里有些乱。
“你可以慢慢想。”陆云霆没有催她，靠在软椅上姿态闲适，
“理智一些，你就会发现合作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苏伊人动作一顿，抬眼皮望着陆云霆，嘴角不屑地勾了勾，
“这句话你应该对你自己说。”见陆云霆眉心一动，她又一针见血道：
“陆氏工厂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没有退路，准确地说，现在不是在合作，而是我们在帮你。如果我拒绝了，你就只能等到最后一家工厂倒闭，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大客户花落旁家干着急了。”sxynkj.ċöm
陆云霆嘴角微抽，没想到她居然说得这么犀利，又这么冷血。
半晌，他才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不过你也要清楚一点，制衣厂只是陆氏旗下的一个小分支，即便舍弃了它，陆氏也会有其他赚钱的地方。”
“我当然知道陆氏不仅仅靠服装业盈利，”苏伊人把小银勺丢在白瓷盘里，发出清脆声响，
“不过我也知道，你肯定是舍不得放弃服装业的。”壹趣妏敩
她单手托腮，唇角带笑地反问：
“你舍得吗？”
陆云霆攥了攥拳头，脸上僵硬了片刻，才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简单形容，就是皮笑肉不笑。
苏伊人瞧着他不自在的模样，意识到自己猜对了：陆云霆果然不想放弃服装生意。
既然这样，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她今天占了上风，往后的事自然就好谈多了。
最终，苏伊人也没给陆云霆准信儿，说是要考虑几天。
整个下午，苏伊人一直在办公室审核新品设计方案，等她忙完之后，抬头一瞧，天已经完全黑了。
桌上时钟显示，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她揉了揉眼睛，酸胀得厉害。
拿起保温杯，苏伊人起身去茶水间倒水，这个时候连秘书室都空荡荡的，整个楼道只有两个办公室亮着灯。
一个是她的，另一个则是司泓的。
若在往日，他早就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家了。
可今天，他只是在晚饭时候让人送来庆喜楼的饭菜，本人却并未露面。
仔细想想，自从她白天趁着接电话的空当溜出去之后，司泓就再也没有出现。
苏伊人心不在焉地倒水，直到水溢出来洒到她的手上，她才忽地惊醒。
她擦掉了手上的水珠，暗暗庆幸自己接的是常温水。
苏伊人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司泓。
寂静的办公室中，司泓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听到有人敲门，他抬眼看去，却是一愣。
司泓起初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愣愣地看着苏伊人的身影越来越近，直到她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
“还在忙吗？”
司泓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娇俏动人的女孩，确实是苏伊人。
他没有回答，反而语气低落地说：
“我以为你不会再想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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