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燕的母亲马淑芳，还不到六点，就把孩子都叫了起来，她将做好的热汤面放在了桌子上。
“吃吧，吃完了告诉我，为什么大半夜跑回来了。”
张晓燕的弟弟张晓勇拿过一碗，放他姐面前，自己拿过来另一碗，闷头开始吃。
张晓燕其实特想哭，但是在妈妈面前，又怕她担心，明明吃不下去，也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着。
张晓勇吃完一碗，看见他姐那个难受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要是觉得憋气，我直接去你们单位揍他一顿。”
马淑芳听见惊诧的问他：“你揍谁？”
张晓勇一副混不吝的样子：“谁欺负我姐，我揍谁！”
马淑芳迟疑的问道：“……你不会是说你姐夫吧？”sxynkj.ċöm
张晓勇点头：“就是那傻逼。”
马淑芳一巴掌打在了张晓勇后脑勺上：“你这个没脑子的，你打你姐夫干什么？”
张晓勇梗着脖子低喊道：“妈？他欺负我姐！”
马淑芳都懒得搭理他：“我跟你个二傻子说不清楚！张晓燕你说，怎么回事？”
“丹青泽要跟我离婚！”张晓燕忍不住了，嚎啕大哭！
“姐，我去揍他，给你出气。”
“砰！”
张晓勇差点让他妈一鞋底子打懵了！
马淑芳穿着一只鞋，站在那里训斥道：“有你什么事儿？老实呆着吧你！
还有你！哭什么哭，你给我憋回去，我还没死呢！用不着你在这儿给我哭丧！”
张晓燕强忍着哽咽道：“我就是想让……让丹青泽他二伯家的妹妹，帮小勇复习复习功课，他就数落我！”
马淑芳弯腰把鞋穿上：“那就是个老实孩子，不至于一点事儿就跟你闹离婚，你干脆点，把话给我说清楚！”
“妈？”
“今天要是不给我说清楚，你就别叫我妈！”
“还有就是我们跟他爸他妈分开过了。”
马淑芳皱眉问道：“分家？为什么分家。”
“就是想着分开过方便，已经分开有一段时间了。”
“既然分开有一段时间了，那就不是这回的事儿。”
“其他……也没什么事儿了。”
马淑芳看着张晓燕那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没说实话，要么就是还有事。
“你要是真不想过了，你就什么也别说，我也不跟你这挤牙膏似的，你干脆痛快离了吧！”
张晓燕赶紧道：“就是……就是……我跟子越说生他的才有资格管他，爷爷奶奶没资格说他。”
马淑芳一听，这火“腾”一下子，就着了，她语气严厉的骂道：“你是脑子抽了吗？这种话也说的出来？帮你管孩子还是错了，你怎么……我看你是欠抽！”
“妈！妈！”
张晓勇看见他妈把蜂窝煤炉子旁边的火钳子都拿起来了，赶紧过去拦着。
张晓燕哽咽着说道：“妈，妈，我知道错了，我就是看前一阵，子越什么都听奶奶的，我心里难受。”
“你难受？你是不是最近惯着他来着！”
“我就是没怎么管，我怕管多了他不跟我好了。”
“你个糊涂车子啊，为了你心里那点小九九，你毁孩子？
你知不知道，为了争孩子，两头都惯着的话，这孩子就毁了！
你也算是亲妈？什么对孩子好你都不知道？”
张晓燕委屈的道：“他大了，老说我说的不对，爷爷奶奶说得对。”
马淑芳恨铁不成钢：“挺好个孩子，你非得毁了他，以后跟你弟弟似的，就知道动手解决问题，那就好了是吗？”
张晓勇不服气的嘟囔：“妈？关我什么事儿！”
马淑芳用手指点着他们：“你们俩就是你奶奶惯的，屁道理不教，可着性子来，想干什么干什么！
你奶奶一蹬腿走了，她倒是痛快了，惯的你们一个个没个人样！
我那会儿一管你们，你们奶奶就挑唆你们爸揍我，因为你们两个，我挨了多少打？
碰到这么个明理的婆婆，你都不知道惜福，你怎么就这么糊涂！
吃饭，吃完了我跟你一块儿给亲家道歉去！”
张晓燕犹犹豫豫的说：“……妈？”
“你痛快说，不想吃咱们这会儿就走！”
“妈，我把这个月的十块钱给你。”
马淑芳不解的问：“什么十块钱？”
“就是还账的钱！”
“你给多久了？”
“我爸走的头一年就开始了。”
“七五年？”
“对。”
马淑芳直接抡起了火钳子！
张晓勇知道要坏，结果动作慢了点，一火钳子抡在大腿上，打的他“嗷”一声，一个踉跄差点没趴那！
“张小勇，今天我不打死你，我管你叫妈！”
又挨了一下子的张晓勇，见他妈真是下力气打，吓得他推开门跑了！
马淑芳追到院门口：“你给我滚，以后你都别回来！”
张晓燕有点傻眼：“妈？”
马淑芳气的实在忍不住，哭了！
“你们俩一对糊涂蛋啊，真是气死我了，一个屁道理也不懂，一个就知道打架还祸害人！都赖我没教好啊……”
“妈……妈，您别哭，都是我们不好！”
“你都结婚了，你跟大泽过日子，你就是老丹家人了，你往家里给什么钱啊？你怎么就不知道问问我呢！”
“妈？当初小勇说，家里欠了五百多块钱，您又没个正式工作，一直还不上，不好意思自己跟我说。”
马淑芳抹了吧脸，气道：“那是为了他留城，才欠下的帐，就应该他还，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这么长时间，你都是怎么给他钱？”
“……我发工资那天，他从厂门口等着我。”
“张晓燕，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你一毛钱也别给他，他是你弟弟，不是你儿子，而且他都二十多了，活成什么样都是他自己的事！壹趣妏敩
你听见没有？”
“记住了。”
“还有，这事儿大泽知不知道？”
“我没说，但是他知道了！”
“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我做主了，你弟弟欠你三百块钱，这帐我给你要，给你你就收着。”
“妈，你还指着弟弟养老呢！”
“就这样的，我也指望不上，我告诉你，街道养老院我都扫听着呢，到了年纪我就去排队，你们谁我也不指望。”
“妈？”
“妈妈妈什么啊！这事儿早着呢，以后再说。都这点了，你也别吃了，跟我去汼街。”
“妈，我……”
“你这是还有什么事儿没说？”
“小勇把丹青泽打了！”
马淑芳扬起了巴掌，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哭喊出声：“……我还不如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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