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就帮帮我吧。”
饭桌上黄毛对着对面的老人苦苦哀求。
“你这个死小子，我看你一天不惦记我那点棺材本就活不下去了。”
“咳咳咳。”老头子气地把筷子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气的疯狂地咳嗽起来。
“爸，你消消气，我要是一点东西都拿不出来丈母娘不会把女儿嫁给我的啊。”
“再说了，你不是还有养老金的吗？可以再重新攒的啊。”
听到黄毛说的话老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逆子。你知道我攒下这点棺材本花了多长时间嘛？”
“那点养老金一个月才多少？”
见老头油盐不进，黄毛也气上心头。
推了一把老头。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根本不会帮我，妈死了之后你一直都只顾着自己。”
“你这个自私鬼。”
黄毛气得饭都没吃就跑了出去。
只留下老人跌坐在椅子上老泪纵横。
“造孽啊造孽。”
“怎么就生出这个不孝子？”
屋子里不断传来老人悲泣的哭声。
他颤颤巍巍地将桌子上的粗茶淡饭收起来，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炷香和一些纸钱。
便在客厅出供奉位上点燃，黄色的纸钱在火焰之中不断湮灭，最后成为了一堆黑色的灰烬。
“孩儿他妈啊，你说我要不要就不管了?”
"这孩子从小就不让我们省心，我怕的是就算我的棺材本拿出去了之后他一样不会满足。"
“就算把我这把老骨头全都交代出去我也满足不了他啊。”
“你还不如把我一起带走好了，咱们一辈子了好歹也有个伴啊。”
年纪到达一定的阶段，眼泪也是有限的，直到哭不出来了，他这才将散落在地上的烟灰清扫干净。
从房间的床底下把存折拿出来，佝偻着背出了门。
好歹是儿子哪能真的不管？
棺材本的事之后再说吧，这不是有儿子在，难道还能少他一个骨灰盒了？
先给他把媳妇娶回来其他的再说吧。
“燕燕，我给我爸说了，那老不死的死也不同意怎么办？”
“你是他儿子，他不帮你谁帮你啊，你总不能让我跟我爸妈说你什么也没有就想娶我吧？”燕燕气得转过身不搭理他。
“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再给我一点时间，就一点，我想想办法好不好？”黄毛卑躬屈膝。
燕燕见黄毛态度端正，也不打算继续跟他横眉瞪眼的。
黄毛按照惯例把燕燕送了回去。
丈母娘这次的态度比上次更加恶劣。
“你要死真心对燕燕，就先拿出来二十万，把事情定下来。”
黄毛看着丈母娘趾高气扬的样子，自卑之意更加。
他哪里来的二十万。
而且听她的意思是二十万只是订婚的，之后结婚酒席钱都得另外出。
就算家里的老头子愿意给钱，掏空了也没有那么多啊。
见黄毛低着头一言不发，丈母娘冷哼一声，呸地一声，一口浓痰吐在黄毛的脚上。
“赶紧滚滚滚，穷光蛋，我们燕燕随便找一个都比你这个窝囊废强得多。”
听到窝囊废三个字，黄毛瞬间炸毛，他对着丈母娘大喊：“我不是窝囊废，我不是。”
他这双目赤红的样子明显把丈母娘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傻傻地看着黄毛，显得有些无措。
“你干什么？”燕燕见亲妈被骂，冲上来一把推开黄毛。
“给我妈道歉，你再这样我永远都不理你了。”
黄毛瞬间清醒过来，他看见燕燕，又看了一眼翻白眼的丈母娘，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
他嗫嚅着嘴唇，小声道：“对不起。”
丈母娘冷哼一声。
说完这句话黄毛就跑了。
都怪家里那个老不死的。
要不是他那么小气，他怎么会在燕燕家那么大不起头？
他一口气冲回家，就看见父亲正在房间里，他粗鲁地一把抓住了父亲的衣领。
“给我钱，给我二十万。”
老头子刚从银行回来，吓看一跳。
二十万。
我滴乖乖。
他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啊。
这不孝子。
他张开嘴想要骂，可空气猛然灌进肺里，让他不断地疯狂咳嗽：“不孝子，不孝子啊。”
黄毛瞬间红了眼睛。
他在外面被人骂，回家了还要被亲爹骂。
这操蛋的人生。
盛怒之下他猛地一推，老头子的身体由于惯性便朝着后面倒去。
后脑勺不偏不倚地砸在身后的衣柜上。
碰的一声大得吓人。壹趣妏敩
黄毛已经迷失了心智，此刻还没有发现父亲的不对劲，甚至还在大声呐喊。
“为什么你要那么自私，为什么不肯帮帮我？”
“明明你还有养老金的啊，又不是饿死。”
“就算是棺材本，难道不应该给我吗？什么都给不了我当然为什么还要生我？”
黄毛痛苦地抱着头蹲下来失声痛哭。
半晌，他发泄完了。
冷静下来才发现父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地上的是一股红色的液体。
他吓得腿软，连滚带爬地朝着父亲的身体爬去。
颤抖着手缓缓探了探父亲的鼻息。
已经没气了。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呆滞着楞在原地。
怎么办？
怎么办？
“叮叮叮。”
就在这时候，口袋里面的手机响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拿起来一看。
燕燕。
他松了一口气。
颤颤巍巍的接起电话。
“你回家了吗？今天态度有点差，你不要放在心上。”
听到电话里燕燕温柔的声音，他紊乱的心瞬间安定了不少。
“燕燕，我···我没事。”
“发生了什么？你好像有点不对劲？”燕燕很快察觉到黄毛的异常之处。
“没····没什么··”
“你不说是吗？那算了。”燕燕说得无所谓，可是话语里面确实一片冰冷。
黄毛有些慌乱：“别···燕燕，别挂。”
“是我爸，他····他摔在地上，头磕到衣柜···没气了。”黄毛努力镇定下来。
可说话还是有些磕磕绊绊的。
燕燕听完，沉默了片刻。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燕燕，我不知道。”www.sxynkj.ċöm
“我去找丧葬公司，把我爸烧了。”
黄毛六神无主，脑海里想着的只有快点把尸体处理掉。
“不可以。”燕燕立刻制止。
“人一旦报了死亡，名下的养老金就不能领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傻瓜。”燕燕不断地跟黄毛分析利弊。
黄毛有些犹豫：“可这样，我爹的尸体怎么弄啊？”
“嗯····学医的不是都有什么福尔马林，你去弄一点来。”
这下轮到黄毛苦着脸了：“我上哪儿去整那玩意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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