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女尸居然怀孕了。
沈砚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皮久久不能回神。
她记得她来的这个时代,虽然不说多少封建吧,可女子对于贞洁还是十分看中的。
而且死者的头发是散下来的,意味是还未与人婚配,反之则是会梳起妇人头。
沈砚用手按了按死者的肚子,基本上就判断出了胎儿的大小。
“五个月了。”沈砚心中哀叹一声,已经成型了,可惜了。
沈砚站了起来,看着躺在地上的死者,她那双眼睛突出的眼球还在死死盯着她。
当下依旧疑云重重,还需要调查一下死者的社会背景关系。
她将死者的眼睛合上,又将她的衣服穿戴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喧闹的响声。
“捕快来了。”
顾汀汀对着房间里面的沈砚喊了一句。
又是那个自大的狗男人?
带头的果然是张钧平,他看见沈砚的一瞬间,脸上马上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来。
“破坏现场,把她抓起来。”
张钧平身后的两个狗腿子立马跳了出来将沈砚扣押。
“大哥,你说话注意点好吧,什么叫破坏现场啊,我好心好意地帮你把死者的尸体放下来,你就这样报答我的吗?”沈砚无赖地狡辩。
她发现她来到这里之后简直就成了一个波皮无赖,关于这点沈砚也曾经想过,最终将问题归结于:上班太痛苦,社畜不好当。
是上班,压抑了她的天性。
“拉下去。”张钧平懒得听沈砚叽叽歪歪的解释。
“你这是屈打成招,公报私仇,嫉妒我比你有才华,你也好意思做捕头,哪有你这样当官的。”被拉走的沈砚还在骂骂咧咧。
站在旁边的顾汀汀已经没眼看了。
“等等。”
张钧平几乎都要被沈砚的话气到吐血。
沈砚见状面色一喜,用力地将扣押她的四只手颠开,转过身嘶哑咧嘴地对着两个狗腿子道:“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啊?”
“仵作怎么还没来?”张钧平懒得再看沈砚,他蹲下身子看着地上躺着的女尸,又看了一眼四周的幻境,看来是谋杀。
“头儿,已经去请了,应该很快就来了。”
沈砚忍不住开口嘀咕道:“来了也没用,肯定喝的醉醺醺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还验尸呢。”
“能把老头当成黄花大闺女验。”
张钧平犀利的目光又射了过来。
沈砚赶紧选择闭嘴。
这时候门口聚集的人更多了,人潮开始喧闹,两个中年男女用力挤了进来,一进房间看见地上躺着的女尸便开始哭天喊地。
“云云啊···我的女儿啊,要了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中年女人跪在尸体旁边,哭的悲怆不已,让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父亲则是强忍着,可脸上也是遮盖不了的痛苦之色。
两人一进门,沈砚就闻到两人身上浓重的腥味。
她宽慰着快要哭晕的妇人:“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一定抓到凶手,为死者讨回公道。”
听到沈砚的承诺,女人一把抓住了沈砚的手:“姑娘,老身求求你,一定要为我家云儿沉冤啊。”
“咳咳。”头顶响起咳嗽声。
沈砚抬头看去,就看见张钧平面色不善地盯着她。
她讪讪地笑了两声,对着张钧平抛了一个媚眼,这让张钧平高大的身子瞬间一僵。
此刻仵作才姗姗来迟,进来的时候还差点撞到门上,沈砚用手捂住脸,摇摇头,她就知道。
仵作走近了,一靠近他浑身酒味。
就这样验尸指不定能验出一朵花儿来呢。
她扫了一眼张钧平,张钧平脸色有些尴尬,他用手握成拳头状放在嘴唇边轻咳一声。
他一直知道这老仵作最爱的就是喝酒,可没想到他大白天也在喝。
索性是指望不出他能验出来什么了。
老仵作到了死者跟前,用力打了一个酒嗝,这阵仗可是把死者父母亲惊到,这样的人真的可以验尸吗?
可他们没敢说出来。
他先是扒开死者的眼睛看了看,又检查了一下颈部勒横,接着抬头看了梁上的绳结,站了起来,将酒葫芦拿起来又喝了一口。
“这女娃娃必定是被人勒死再放到绳子上面的。”
听到老仵作的判断,周围响起了接头接耳的响声,像极了枝头的麻雀叽叽喳喳的,死者的双亲又开始痛苦起来。
特别是父亲,在听到女儿是被谋杀的时候,已经老泪纵横。
“扑哧。”
一道不合时宜的笑声响起。
众人纷纷看向了沈砚。
沈砚轻咳一声:“老仵作,你就凭你喝花眼的眼睛看一看就断定人家是他杀?是不是太草率了?”
老仵作听到有人质疑他,眯着朦胧的眼睛看向沈砚,在看到沈砚的脸的瞬间,气得白色的胡须都吹了起来:“是你,又是你。”
沈砚气定神闲地走了上来:“是我又怎么样?”
老仵作气极之后又很快淡定下来,他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这女娃子难不成是自杀?”
沈砚便摇头,便竖起一根食指不断摇晃:“不不不,我可没说过。”壹趣妏敩
老仵作将酒葫芦重重地放在边上的木桌上:“那你还反驳?”
"那我也没说她不是自杀啊。"沈砚用小拇指挖挖耳朵,贱兮兮地道。
“你这是故意跟我抬杠。”
沈砚发誓,她真的没有,
只是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手痒,便去衙门找来几分卷宗查看,好家伙,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啊。
衙门这案子破地好啊。
五桩案子就错了三桩,还有一桩悬案,一桩瞎猫碰上死耗子猜对了。
她当即就开始翻案,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就连鲤州知府都知道了这件事,当即就把县令狠狠批了一顿。
自此,衙门里的上到县令,下到捕快都把她给记恨上了。
但无非就是使使绊子,斗斗嘴,无伤大雅。她也从没放在心上。
“作为仵作,你的判断是影响整个查案的方向,也许就因为你的一句话,案情,死者的冤屈得不到昭雪,你说说这是多大的罪孽?”
“死者还能安心地走吗?”
“你看看你,工作期间就喝的酩酊大醉,你说说,这是几?”沈砚将五个手指头放在老仵作的面前问道。
老仵作眯着眼睛靠近,无根手指产生的虚影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看着看着,两颗眼珠渐渐靠近。
看成斗鸡眼了。
沈砚正要将手缩回去,老仵作立刻掷地有声道:“五,这是五。”
听完,沈砚迅速将大拇指收回一根,继续问道:“你确定吗?你真的看清楚了吗?”
老仵作又看了一阵,斩钉截铁地道:“是五,就是五。”
看来是蒙的。
周围的人群都发出了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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