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处理?
何翠枝看向马太医,对方像是被刺激太狠,精神样貌已然有些疯癫。
她像是没有察觉到,在郑侍从说完后,抬脚朝马太医走去。
“你把云太尉人为控制这场瘟疫的所有行为完完整整的说完,我或可酌情考虑……”
何翠枝在马太医面前蹲下,目光定在他的脸上。
马太医对外界没有一点反应,仍旧是疯疯癫癫的呢喃:“别杀我,不是我,别杀我,不是我……”
郑侍从立在何翠枝身侧,看到这一幕,蹙起眉头:“国师大人,他这是被吓傻了?”
何翠枝慢慢起身,闻言,笑着说:“是吗?”
却没有挪动一下脚步,仿佛要在马太医躲藏的这处角落里站到海枯石烂。
郑侍从想要说些什么,脑海中却猛地浮现国师大人刚才说“是吗”这两个字时的语气,他眸光一闪,没有再发出一丝声音。
这处空间的空气陡然粘稠起来,让人不安又难受。
仿若独成一片小天地。
外面传来朗太医和胡太医的交谈,声音很轻,却衬得这处天地更加凝滞。
终于,在这诡异的压抑中,疯疯癫癫嘀咕着的马太医受不了了。www.sxynkj.ċöm
“我说,我什么都说!“
他受不了了。
他只是想装疯癫逃过一劫,找个活路啊。
如果不是刚才自己狠狠磕头,都头破血流了,甚至自己都要被胡太医那个贱人咬死了,何翠枝还没有一点反应,他也不会想着装疯啊。
身子脾气泼辣但心肠又好又软,是个大好人?
她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毒妇!
毒妇!
自己都那么求她了。
马太医整个人都被怨恨充斥。
却没想到自己装疯卖傻会被何翠枝发现。
何翠枝看到马太医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气,她纹丝不动。
当一个人强大到让人无可比拟的程度的时候,旁人的怨恨在她眼中就跟一只蚂蚁想要咬死一只大象一样可笑。
“这场瘟疫是……”
见马太医开始说了,看样子信息量还不少,何翠枝拎了个椅子坐在一侧,手指一翻炭笔和纸张凭空出现,然后朝郑侍从递过去的同时使了个眼色。
郑侍从顿时明白,接过纸笔开始迅速记起马太医所言。
数年前大梁也有过一场瘟疫,当时云太尉地位还没有这么高,朝廷派去管控瘟疫的官员正是云太尉。
然而当时那场瘟疫来势汹汹,让人根本防不胜防,云太尉直接下令火烧所有疫区。
不管那些村子亦或是县的人是否全都被染上了病,是否有无辜牵连的。
瘟疫被控住,云太尉完成任务回京述职途中却遭遇了一场刺杀。
正是从那场屠尽一切的大火中逃生的病患。
只可惜他没有刺杀成功,反倒被重重保护着的云太尉捉了个正着。
最后还被得知他染了疫病却因一场奇遇而痊愈的事,起了某些心思的云太尉塞入某个隐晦的地方,饱受折磨。
那个隐晦的地方正是云太尉想要操控疫病,制造出可控疫病为自己牟利的地区。
马太医就是从那里面出来的。
何翠枝听到这,脑海中猛地闪过什么,她猛地截断马太医的话,问:“你们研究病毒、疫病的区域在哪儿?”
说到关于研究可控疫病本就吞吞吐吐的马太医闻言,顿时闭上了嘴巴,一个字都不肯的吐。
何翠枝没生气,倒是觉得可笑:“你觉得到了这一步,你隐瞒下去还有用?云太尉知道后还会给你留一条活路?”
“在闵洲庆林县的一座深山内。”马太医最后还是说了,话音将落就立马话赶着话,急促看向何翠枝:“我说了这个也算是立功了吧,国师大人,你……”
“闭嘴!”何翠枝脸极黑,喘着粗气,像是恶兽一样盯着马太医。
怪不得当初庆林县会爆发出那么大的病情。
她就说,下鳌村的人即使身死已久,可是在那个山洞里,顶多尸体腐烂,身上病毒多些。
怎么可能会是疫病源头。
原来……原来是人为的!
姜婆子……下鳌村……人拐子……最终收益源头云太尉!
云太尉,他爷爷的!
畜生!
狗东西!
何翠枝胸口气得都快炸了。
可更多的是慌。
家里人都在闵洲,还离鳌山不远。
还有好不容易开始发展起来的闵洲……
如果再次爆发疫病。
这个念头一出现在脑海中,何翠枝恨不得立马就飞回闵洲。
“国师大人?”
郑侍从不解的声音传来。
有温和的风吹拂到脸上,何翠枝这才意识到自己恍惚间已经冲到了门口。
她抿了抿唇:“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不,你们在这儿等我片刻。”
还有小小,她把小小放家里了。
反正凭空消失这点她早已在众多人面前展示过,何翠枝也不怕了,直接闪身进了房子,还未站稳就召唤起小小。
毛茸茸的身影一出现,何翠枝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小小家里怎么样?有没有人生病?还有……”
“啊啊啊,坏婆娘你还知道见我,气死猫了气死猫了!”
小小气恼极了,在感受到召唤的那一刻,嘴巴就已经发出脏乎乎的猫叫,不必何翠枝慢一点。
最终就导致一人一猫的声音同时出现在房子里,嘈杂得难以听清详细字眼。
何翠枝抱住张牙舞爪扑过来的小小,心已经放下一半了。
如果真的出现疫病,小小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定然会一张口就是“坏婆娘家里好多人都病了,怎么办啊?”诸如此类。
因此,她任由小小发泄完,才再一次开口询问。
“嗯?生病?”一边打着呼噜一边吃着香喷喷猫条的小小疑惑抬头,声音含含糊糊。
何翠枝剩下的悬着的一半的心顿时落了回去。
“嗯,我知道了,没事儿是吧。”
“有啊,我和奶奶他们到家第五个爪爪的天数,有好多人不舒服啦。”
小小声音依旧含含糊糊,是没心没肺埋头苦吃造成的。
心稳稳落回心里的何翠枝:???
“啥玩意儿?”
她声音陡然拔高。
小小满不在乎的拍了拍她的手:“这一截吃完了,再挤点儿出来。唔,不过没事儿,奶奶拿出来你给的药给了那个叫单向留的人类。”
“他把药变成了好多份儿药丸子,人类吃了都没事啦。”
心跳快蹦出胸腔的何翠枝:“你确定?老太太老爷子,还有大宝三丫几个小孩,家里人都没事儿?”
小小晃动着尾巴尖尖:“没事儿没事儿,他们一点病都没有染上哇,还有县城里好多人也没染上。”
“叫单向留的人类身边的王大夫说什么他们之前已经染过一次病了,所以才不会再染上的。”
何翠枝听完,紧绷着的心脏却不像上一次一样,因为小小的话而放心回落,依旧悬着,继续问它。
“你确定以及肯定疫病没了?”
小小晃动尾巴尖尖的力道变大了些,明显不耐烦起来:“没了没了,我小小是谁,可是整个庆林县的大姐头,所有猫猫鼠鼠狗狗都是我小弟小妹,我什么事不知道?”
“才不跟那所谓的大大似的,名字起的倒是大,本领小得连我一根爪子尖尖都比不上,哼~”
它说到最后还不忘拉踩一下那只臭马!
接着又道:“行了,把猫放回去吧。”
奶好,给猫做了好吃的鱼鱼。
它还等着吃呢。
何翠枝见状,就要把小小传回去,只是在动手之前突然想起什么。
“你不见喵喵了?”
她有些不解询问。
小小翘起尾巴,哼了一声:“不见,那个小萝卜头有什么好见的。”
它要让臭喵喵知道,大姐头也是会生气的。
小小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见何翠枝一脸好奇,肉垫搭在她手上,催促:“快,送猫回家!”
何翠枝偷摸了一把它软乎乎的肉垫,“猫”令智昏:“好好好。”
须兒后,从房子里出来的何翠枝顿了顿,在心底里暗骂了声心机猫。
接着走到屋子里,在众人一脸好奇的目光中重新坐在马太医面前的椅子上。
她本来想让马太医继续说,但根本无法忽视旁边传来的炙热目光。
只好扭头先对好奇的眼睛快冒火,却又克制着没开口的郑侍从、朗太医等人道:“我刚才向神明询问了一番,鳌山周围又爆发了一次疫病,不过还好,已经完全控制住了,无一人死亡。“
何翠枝说着,脑海中浮现小小说的话。
之前染过病的人没有再染病,看来云太尉研制出来的疫病只有一种。
还好还好!
她这边思索着,那边就听到一声声惊呼。
“什么?又有疫病了?!!!”
“畜生,格老子的,云太尉他还是人吗?我一定要参他,一定要参死他啊啊啊!”
抬头一看,不管是郑侍从,还是胡太医全都一脸狰狞,愤怒不已。
就连脾气比较好,性子软和的朗太医也握紧了拳头:“鳌山周围情况怎么样了?实在不行我们去鳌山吧,越洲情况已经好转了……”
他身侧那个之前通传的越洲本地人也是点头,十分同意。
何翠枝:“嗯、我刚才应该说了吧,鳌山周围的情况已经完全控制住了,不用担心。”
怒火差点烧毁理智,但是听到朗太医的话全都一脸认同的众人:“……好像是哦。”
他们挠了挠脸颊。
心顿时落回原处。
可是对于云太尉等人的怒火恨意却是一点不减。
只想弄死他们,千刀万剐,剥皮抽筋,再做法把他们全都魂飞魄散,不,不魂飞魄散,下辈子投生成牛马畜生,日日夜夜劳累,无一日可歇。
但是云太尉地位极高,想要把他攀扯下来,极不现实。
众人目光转向角落里的马太医,眼睛放光:“快继续说下去,把你知道的关于云狗官所做的一切全都说出来!”
“快说,不然打死你!”
他们又是威胁又是凶声。
可哪里还用他们威胁啊?
在何翠枝说出鳌山附近又爆发一场疫病,但是已经完全被控制住的时候,马太医的胆子就彻底破了。
何、何翠枝竟然被神仙眷顾到这种地步。
连一场瘟疫说没有就没有。
他恐惧到瑟瑟发抖,再也不敢隐瞒一丝,把自己知道的云太尉所作所为全都说了出来。
甚至郑侍从让他在那些记录的纸张上按手印的时候,一点求饶也没,直接按了下去。
郑是从看着可以当成证词的纸张,紧皱的眉头逐渐松开,他小心翼翼的把纸放到信封里,叠好。却没有自己放起来,而是交给了何翠枝。
“国师大人,放在您那里更安全些,待回京后您再交给我,我亲自向陛下递交。”m.sxynkj.ċöm
他压根就没想快马加鞭把这些写着云太尉罪状的信件送到京城。
有些时候,官道传信并不是那么安全。
尤其是信的主人翁还是朝廷高官。
郑侍从想,就算拼了自己这条命,也要在云太尉身上狠狠咬下来半条命。
他脑海中闪过来到越洲后,自己一行被俘虏,差点成为祭品死无全尸的情形。
怒火更甚,浇得仇意也更加浓烈。
接下来的两日,马太医再没有离开过郑侍从的视线范围。
而在这两日内,越洲城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痊愈的人越来越多,到了后面越洲内储存的药草已经不足了,幸好国师大人在,龙神、鹿仙又赐于了很多的药草,足以支撑他们度过这次难关。
越洲城的百姓愈发敬爱国师大人,单是说起“国师大人”四个字的时候,眼睛里就无意识的浮现放松笑意。
却不知道他们的国师大人也在眉开眼笑,她给越洲药草并不是白给的,毕竟她也是从桃宝贝上买来的嘛。
只是没想到,越洲人会这么实在,自己小金库又充足了不少。
虽然其中一大部分是那些乡绅、族长、土司贡献的。
在“瘟神娘娘给乡绅、族长”降下神罚后,土司也被惩处了。
被神仙厌弃的人自然很难在越洲生存下去,即使他们家大业大。
在这些人罪孽深重的情况下,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越洲用来向何翠枝买药草的钱财很大一部分就是出自乡绅、族长、土司等。
乡绅、族长等宗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底气大伤。
想要恢复以往那种一跺脚越洲就抖三抖的地位,不是不可能,但起码要几十上百年的发展。
可他们会发展。
现在已经掌握大部分话语权,代表着朝廷的越洲洲守就不会发展吗?
越洲这处距离大梁政治中心最远的区域乖巧听从大梁政令的时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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