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真的分别后,雷厉铁血的丘人杰,忽然发现,自己没日没夜、不分公私场合,脑子里却全是蝶雨怜的影子。
那一颦一笑、楚楚可怜,仿佛时刻都在脑海中隐现。
发展到最后,这脑海心神中的美人,还似乎在娇怯幽怨地对他说道:
“丘人杰,你也是,狠心的人。”
“我是个弱女子,自是羞怯,口是心非。”
“你却真个,把我打发到千里之外……”
就仿佛当头棒喝,丘人杰忽的豁然开朗,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虽然还不确定蝶雨怜的心意,但这重要吗?
只要他明白就好了!
都没等过夜,他以外出公干为名,骑了快马,扬鞭催马,一路往江南狂奔而去。
三日后,香雪坞。
蝶雨怜正在舀水浇菜。
刚浇完一垄,一抬头,她就看见,那个强健的身影,正在微笑地看着她……
手里的水瓢,“吧嗒”一声,掉在了田头上,骨碌碌滚出去好远。
这一回,蝶雨怜还想推拒,用的依旧是之前的理由。
但丘人杰心意已决,哪还顾三顾四?他一通霸道强势,蝶雨怜只得屈服,跟他一起走了。
短暂的香雪坞田园生涯,结束了。
从此小红楼不再空虚,丘人杰又能“共娥眉醉酒”了。
而自蝶女来,小红楼中的气象,又与过往不同。
以前那些女子,丘人杰不过是玩玩罢了。
但蝶雨怜不同,他对她,是认真的。
这样的心意,蝶雨怜也能感觉得出来,所以在一起时,情到深处,她也抽抽噎噎地说出心声:
“感念丘郎,不以异类见弃,雨怜今生,只奉侍郎君一人。”
也只有真正在一起后,丘人杰才更加发现,这蝶女,是娇弱得夸张啊!
鸾颠凤倒时,她纤细的身姿,自然承受不住疾风骤雨,每每都嘤嘤哭泣;
便是在平时,比如只是看到一片落花自枝头飘下,她都忍不住伤心流泪啊。
这种风格,跟丘人杰几乎是两个极端;
但正因此,丘人杰反而爱她爱到骨子里,两人的幽会时光,真叫一个蜜里调油啊。
可欢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
阳春某日,傍晚,黄昏,丘人杰正跟蝶雨怜,相互依偎在小红楼的三楼栏杆前,静静地看西天的红日,渐渐落在京师城郭下。
此时,落日昏黄,风花飘落,相爱的人儿相拥无言,这场面正是唯美之极。
没想到,只听几声响动,嗖嗖几声风响,丘人杰刚觉不对时,扫眼一看,正有几个矫健的黑衣人,默默地包围了自己。
为首一人,形貌奇特,鹰嘴,利牙,身后一对黑色鹰翼,羽毛根根坚硬锐利如刀,显然不是寻常人族,正是妖类鹰隼一族。
其他几个妖类,不是狐耳,便是狼尾,操刀弄剑,眼神凶狠,一看都非善类。
丘人杰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完了,竟来了妖族强人!”
很明显,这几个妖族,能在他丘人杰不知不觉地情况下,就潜入小红楼,形成包围,绝对并非弱手。
但丘人杰也不是善茬。
他心念电转,立即想好对策。
几乎毫无犹豫,他便仓惶地叫起来:“你们什么人?!”
正是一副心神慌乱、手足无措的样子。
但暗地里,丘人杰却分心二用,竟平心静气地在掌中,凝聚雷灵之能。
他是要趁敌人不备,突然甩出他最擅长的“雷爆球”。
一旦成功,别看围着的这些妖人,个个不善,那也得被炸得个皮焦肉烂、东倒西歪!
到那时,他跟他的雨怜爱人,便能安然脱身了。
雷爆球的确在凝聚中,暗红色的电光,在掌中悄悄地闪耀、凝聚。
看那电光丝丝跳跃的样子,显然蕴含了超乎想象的能量。
一旦凝结成形,必能如丘人杰所愿。
只可惜,既掩人耳目、又蕴含强大爆发力的雷灵法术,才起了个头,却忽然电光暗淡,转眼销声匿迹。
难道是丘人杰学艺不精、施术失败?
怎么可能!
如果这样,他也混不到今天的位置。
实在是,丘人杰装傻充愣、暗蕴雷爆球时,忽然听得身侧一身轻笑,而后便觉身边一虚——壹趣妏敩
一惊之下,转眼看时,才发现,刚才还靠着自己的蝶雨怜,已被一个头长一对羊角的妖族武士,迅疾无比地拉到一旁;
当丘人杰目光所及时,羊妖武士已将一把雪亮的弯刀,轻快无比地抵在了蝶雨怜雪嫩的脖颈上。
原本欢快跳跃的金色电丝,一下子消匿无形,转而响起了丘人杰真正惶急的惊叫声:
“别、别伤着她!”
“别伤着她?呵!”鹰妖首领冷笑一声,“没想到丘副统领,倒是怜香惜玉。”
“区区一个蝶妖贱婢,伤就伤了,有什么打紧?”
说罢,他举起了手,像是要下令——
“别别别!”丘人杰立即叫起来,“妖族的朋友,别忙动手!你先说说,要怎么才肯放过雨怜?”
此时的丘人杰,哪有半分大宋伏魔司副统领的架势威风?
那表情惊惶、音调谄媚、苦苦哀求,要是平时的伏魔司同僚,看到他这副样子,一定会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由此倒也可见,做人要是做了不该做的事,被人捏了把柄,最后难免威风扫地。
别的不说,真要是尽忠职守、洁身自好,就没有小红楼,也不可能被妖人悄无声息地侵入包围。
当他喊出,“要怎么才肯放过雨怜”,对面的鹰妖首领,表情玩味地看着他道:
“这个嘛……丘统领,这问题,其实你应该知道。”
“最初我等派她来,做什么,为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今天带她走,就是因为,她失败了,她没完成任务,这浪蹄子,还真把你当他情郎了。”
“既然这样,那就狗屁价值都没了!”
“姓丘的,实话告诉你,今天本座不仅要抓她走,回去还要处罚,好好地炮制她,嘿嘿嘿!”
“啊?!”丘人杰心肝一颤,脱口喊道,“带就带走了,为啥还要罚她啊?”
“哈哈!”鹰妖首领仰天一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丘人杰,“丘大统领,本座没想到你问出这等愚蠢话来!”
“你这个宋国的副统领,究竟真的还是假的?怎么说话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罚!当然要罚啊!”
“赏罚分明的道理你懂不懂?”
“否则以后谁肯用心做事?做不成,反而还吃香喝辣,那以后谁肯下苦功做事情?”
说到这里,鹰妖恶狠狠叫道:
“这死贱婢!太不像话!事儿不做,还敢在这儿享福!”
“这次回去,不仅要罚,还得重罚,老子要让她生不如死、后悔活在这世上!”
“别!别别!千万别!”丘人杰连连摇手,跟妖族武士苦苦哀求。
只是,为首的鹰妖,面色凶狠,其他妖人,也都面色冷漠,根本不为所动。
见他们如此,丘人杰心里凉了半截。
这时再转头,看看被制住的蝶雨怜,正见她白嫩的脖子,已被锋利的弯刀,给挤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痕来。
但这时,她抿着嘴,忍着痛,显然一声也不愿叫出声。
特别的,见丘人杰看来,蝶雨怜不仅丝毫没有哀恳乞怜之色,反而神情坚定,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蝶女用意,丘人杰自然明白,一时间反倒是更加心如刀割。
越叫他别救,他越要救!
“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周围冷漠的妖人,丘人杰紧张焦急地思索。
忽然间,他脑中灵光一闪,脱口叫道:
“别罚她!”
“你们要我做什么,我做还不行吗?”
此言一出,鹰妖等人的神色,一下子放松,原本冷厉的脸上,瞬间流露出笑意。壹趣妏敩
但丘人杰却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松弛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他头都发晕,差点要摔倒,赶忙扶住了栏杆。
“丘郎……”
这时在他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就这声简简单单的称呼里,饱含了感动、歉意、无奈、以及深情……
数日后的一天,南疆,万妖城与宋国对峙的前线,正是雷轰江一带,双方的人马,正在紧张地备战。
雷轰江是南疆主要的大河之一,从西北流向东南,流域达二百多里。
雷轰江中浊浪滔滔,因为落差不小,水流甚是湍急。
又因河道曲折,急流常常撞在河湾处的石岸上,发出雷鸣般的轰响,正是“雷轰江”名字的由来。
如此形势,雷轰江便算是南疆一道不小的天险。
这些年来,万妖城在蛟烈渊的统领下,既进取,又求稳,多年经营下,已将疆域蚕食推进到雷轰江的南岸。
他们不是无心渡河北上,但面对这道天险,他们暂时有心无力。
相比他们,大宋毕竟是庞然大物,尤其还非常善守,几次万妖城集结了精兵,想一举突破雷轰江北上,但都失败了。
在双方、特别是万妖城一方,于雷轰江的滔滔江水中,抛下无数具尸体,成为江中鱼鳖食物后,双方对峙的前线,就在雷轰江一线,稳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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